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全都集中在聖盃上。
水馬敦也是一怔,緊接着哈哈一笑:“年輕人,你的誓言已經被神聽到了,就算你是吸血鬼,擁有不死之身,違背了誓言也一樣要當場喪命,你現在後悔了嗎?”
在方誠用血液製造成武器時,見多識廣的水馬敦就猜測到他是吸血鬼的身份。
這小混蛋奸詐如鬼,想要用不死之身來糊弄。
誰知道偷雞蝕米,現在誓言已經被神親自認證了,就算是吸血鬼,也不可違背神的力量,否則必死無疑。
佐藤隼人立刻緊張的看着方誠。
而方誠則是一副陰謀被戳穿的震驚樣子,他盯着聖盃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道:“我是個誠實守信的人,違背誓言就送命,沒什麼好說的,放人吧。”
水馬敦這下放心了,有偉大睿智的神明當裁判,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果斷的一揮手:“放了她。”
兩個教徒立刻放開佐藤麻衣。
佐藤麻衣癱軟的手腳一下子生出力氣來,她提着裙襬,急匆匆跑下血池,朝方誠和佐藤隼人這邊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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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深溝前纔不得不停下,滿臉都是焦急。
方誠擡手一甩,傷口流出的血液化作一道長線,頂端帶着一顆小球。
小球帶着長線碰到佐藤麻衣的身體,立刻纏繞在她的細腰上。
這線兩根手指粗,不用怕割傷佐藤麻衣,方誠用力一扯,把她從對面扯過來。
佐藤隼人也急忙用自己的念動力護住妹妹,免得中途掉下去。
轉眼間,佐藤麻衣就在兩人的保護下落到對面來,她一起身立刻撲到佐藤隼人的懷裡,情緒終於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哥哥!”
佐藤隼人也是淚眼朦朧,緊緊抱着妹妹。
他不敢想象如果妹妹也出事了,自己一個人要怎麼活在這個世界上。
方誠看着兄妹倆喜極而泣,本想讓他們馬上離開,但一想到體育館外可能還有邪教徒在,萬一兄妹倆出去後又被抓走,那還玩個屁啊。
繼續留在這反而更安全,畢竟火力全集中在方誠身上。
場中沒人關心這對兄妹的感人團聚,水馬敦催促道:“你們還不快走。”
方誠舉起手:“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水馬敦不解道:“你想違背誓言?難道你不怕死?”
方誠笑了笑:“當然不是,誓言內容是絕對不會動手干擾你們的儀式,可沒說不能說話啊,我只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水馬敦有一種正準備放學的學生,聽到班主任表示只說幾句話的感覺。
他回想方誠剛纔的誓言,臉頓時一沉,心中預感到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
畢竟在場誰都以爲,方誠和佐藤隼人要救的人只是佐藤麻衣,完全沒想到他還另有目的。
方誠的目光已經在血池邊那十個聖女身上掃過一圈,每一個都帶着頭紗,看不見臉。
不過沒關係,方誠的目光迅速鎖定了胸最大,腰最細的那個。
他大聲喊道:“葉語卿,讓朝香出來跟我說話。”
胸最大的聖女,緩緩將頭紗摘下,露出來的果然是朝香明惠的臉。
不,現在這張臉沒有戴眼鏡,應該是葉語卿。
方誠的判斷沒有錯,如果是朝香明惠,看到他來早就出聲了,能夠毫無動靜的旁觀,只能是葉語卿在控制身體。
葉語卿深深的看了方誠一眼。
剛纔連她都以爲方誠只是來救佐藤麻衣的,而沒有自己的份,所以才一直沒有出聲,原來是想錯了。
她低頭拿出貼身藏好的眼鏡,緩緩戴上。
等重新擡起頭來時,現在控制身體的人已經換成了朝香明惠。
朝香明惠雙目含淚,低聲道:“誠君,你不該來的。”
方誠出現在這裡,讓她的心情感到極爲複雜。
擔憂,愧疚,小丟丟的埋怨,但更多的卻是滿溢胸懷的欣喜,連稱呼都不知不覺變了。
“朝香,我來這裡只爲了告訴你一件事。”
方誠大聲說道:“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初中時的大病是極樂教暗中搞鬼,你父親和弟弟的車禍也是極樂教一手策劃的……”
水馬敦臉色大變:“住口!”
方誠朝水馬敦怒吼一聲:“閉嘴,我沒有跟你說話。”
水馬敦被噴的一愣,緊接着暴怒。
可當他想要再度出聲阻止時,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忽然涌上胸口,彷彿有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心臟。
水馬敦此時纔想起方誠剛纔的誓言中,有一句話是不要干涉他的言論自由,否則全教撲街。
一時間水馬敦感到冤枉之極,這個有着陷阱的誓言,他明明不想答應的,結果神替他做決定了。
這下子誓言被神認證,誰敢違背就得死翹翹。
真是坑爹的豬隊友……不是,是偉大的神肯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偉大睿智的神爲什麼要答應這個明顯不對等的誓言。
總不能因爲閒着無聊想看樂子吧?
這是雙子神,又不是樂子神。
在水馬敦悲憤交加的時候,方誠已經迅速將要說的話全都對着朝香明惠喊出來:“所以你根本不欠你父親和弟弟什麼東西,他們的死與你無關,一切都是極樂教的錯,你完全沒必要犧牲自己!!”
糟糕!!
水馬敦猛地扭頭看向朝香明惠,發現她臉色慘白,如遭重擊,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跟佐藤麻衣這個添頭不一樣,這十個聖女必須有一定的自願心理,才能讓獻祭成功。
如果心中產生了抗拒,那肯定會導致儀式失敗。
“你住口!”
方誠剛剛喊完,一聲尖叫忽然響起。
朝香明惠的母親朝香靜子,從觀衆席上擠出來,對方誠怒罵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丈夫跟兒子的死明明就是因爲明惠的原罪……”
她還想要讓女兒進入極樂天國取悅雙神,復活丈夫跟兒子呢,怎麼可以讓方誠破壞。
在喊話的同時,朝香靜子也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感出現,她不知道這是誓言在起作用,還以爲是神在懲罰女兒的不虔誠。
方誠也認出了朝香的母親,擡手就將打空子彈的手槍猛地丟過去。
砰!
朝香靜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手槍爆頭,直挺挺的倒下。
沒有死,卻也直接昏過去。
場中所有人都被方誠出乎預料的舉動給震住了。
他明擺着就是來救朝香明惠的,兩人說不定還是情侶關係,結果反手就把岳母給一槍弄暈過去。
你這也太對不起岳父不是,是太對不起人家女兒了吧。
方誠一槍弄昏朝香靜子,然後繼續對朝香明惠喊道:“真相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輪到你來告訴我,你的選擇。你想要因爲被欺騙而送命,還是要跟我一起活着離開這裡?!”
“閉嘴,你這個異端……”
水馬敦話說一半又不得不捂住胸口,說不下去。
他急得滿腔怒火,可是礙於誓言,根本沒辦法干涉方誠這張破嘴。
一旦有這種想法,那股心悸感就重新浮現。
不止是他,在場任何一個教徒想要試圖打斷方誠的話,都會感到誓言的威脅。
水馬敦恨不得把答應這個坑爹誓言的神……哦不不不,罪過罪過!
他急忙扭頭看向朝香明惠,柔聲道:“朝香是吧,不要受到欺騙,我們極樂教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
阻止不了方誠的破嘴,勸阻一下朝香明惠也行。
但是已經晚了,在方誠開口的時候,事情就已經往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