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糾正得太晚了,我已經當真了。”尉子墨的脣畔噙着一抹笑意說,他的眉目修長,透着從容和慵懶,無論氣質或外貌都是我生平見過的最好的,尉子墨的手指在我的掌心中慢慢地撫過,他用磁性的嗓音說:“我聽見了你的心跳。這麼冷的天氣,你的手心裡卻全是汗,你的指尖也在顫抖,雖然我看不見你,但我猜你的臉一定很紅。”
“還有……”尉子墨停頓了一下,另一手突然捏了捏我的耳朵,那動作曖昧,嚇得我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尉子墨把我的手緊緊地鎖在他的膝蓋上,不允許我逃掉,他低沉道:“耳朵也特別燙,你的種種反應讓我確定你喜歡我。你不用害羞,喜歡我很正常,我不會笑話你,但我是否會喜歡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榮二……renata,我允許你追求我。”
我:“……”
這番話讓尉子墨的本性暴露無遺,他是太自戀霸道,還是過於敏銳了?歸根究底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可他不應該這麼直白地揭穿我,我一個女生的臉皮這麼薄,以後還怎麼坦然地跟他相處?現在我都想找個地縫鑽起來了,說什麼讓我追求他,我寧願默默地暗戀好嗎?
“renata,你的臉又紅了。”尉子墨大概不喜歡我榮二小姐這個身份,他就叫了我的英文名字。
聽到他的話,我第一反應就是想拿鏡子照一照,難不成我這麼容易臉紅嗎?可事實上我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了,腦袋埋了下去,緊咬着脣一語不發。努力降低我的存在感,只祈禱着讓這曖昧的氣氛快點過去。
然而尉子墨卻用他修長的手指擡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他低沉的嗓音裡帶着笑意說:“你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了,膽子這麼小,你要怎麼把我追到手?”
我:“……”
我自覺我是個很文明的人,但此刻我真的想爆粗口了,尉子墨這撩妹的手段實在是高超,他是不是經常這樣對女生?難不成我心目中的男神,實際上是個花花公子嗎?
我只不過看了尉子墨五秒鐘,就猛地閉上了眼睛,如他所說。我對他有那個賊心,卻沒有足夠的膽量,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送晚飯的護工怎麼還不來還不來?
就在我不停地念着的時候,尉子墨溫柔的語氣響在我的耳邊,“你的手指流血了,我叫醫生過來給你包紮一下。”
“啊?”話題跳躍太快了,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尉子墨的手指正撫着我受傷的食指,渾身一顫這才反應過來,我連忙搖搖頭說:“不用了,已經不流血了。”
我總覺得尉子墨的手上帶電,他一碰我。我就抖個不停,尤其是他手上的熱度很高,我要把手抽回來,尉子墨卻蹙起修長的眉宇,嘴角沒有了笑意,連語氣都是不容置疑的,“會感染。若不然你去找醫生拿藥膏和紗布過來,我給你包紮。”
“好。”雖然尉子墨皺眉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我更喜歡他笑着溫潤如玉的一面,於是立即點點頭應着他,起身告訴他我馬上回來,我就疾步走了出去。
我很快把藥膏和紗布拿了回來。坐在沙發上一一遞給尉子墨,右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
尉子墨的動作很溫柔又嫺熟,我看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想到巴黎五大以醫學聞名於世界,我打破沉默問尉子墨,“你是學醫的嗎?”
“嗯。法醫和醫生的課程差不多,只不過側重點不一樣,工作的區別在於他們是治病救人,而我每天和屍體打交道。”尉子墨的眉宇低垂着,纏好紗布後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的動作頓了兩秒,擡起頭看着我問:“榮家不是想和尉家聯姻嗎?你身爲榮文崢唯一的女兒,以後若是真的成了,嫁給我的人只能是你。既然這樣,你連我基本的條件都不清楚嗎?”
“呵呵,聯姻只是長輩他們自己的想法而已。”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尷尬地對尉子墨笑了笑,所有人都知道榮家只有榮欣一個女兒,我這個孿生妹妹的存在是個秘密,但我不稀罕私生女的身份,我有母親就足夠了。
原來尉子墨是學法醫的,那麼以後的工作就是協助警方查案子,難怪他這麼敏銳,即便眼睛看不見,也能覺察到我所有的異常和心思。
我正走神,尉子墨反問我,“你的言下之意是你本人並不願意嫁給我,你對我不感興趣?”
我:“……”
我能說什麼?難不成告訴尉子墨我不是榮欣,所以纔對他一無所知嗎?
我還沒有回答,尉子墨點點頭道:“剛好我和你的想法一樣。長輩們的立場並不能代表我,如果我不願意,我父母不會逼着我娶你。你想嫁給我,前提條件是我喜歡你,所以不要以爲有榮二小姐這個身份,你就高枕無憂了。”
“哦。”表面上我淡淡地應着尉子墨,心裡卻有幾分慶幸,尉子墨並不同意商政聯姻,也就說明我這個妹妹沒有搶姐姐的未婚夫,尉子墨不喜歡榮欣,我的機會就更大了。
吃過晚飯已經是八點多了,我下午剛從拘留所裡出來,這半個多月的生活可想而知,剛剛的注意力全在尉子墨身上,此刻我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幸好尉子墨的眼睛看不見,我身上不至於有什麼氣味吧?
這樣一想,我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那裡對病牀上的尉子墨說:“我從今晚開始就留下來陪你,但我什麼都東西都沒有帶過來,現在我回去一趟,十點之前回來。”
尉子墨靠坐在牀上,伸出手沒有抓住我,大概意識到我沒有在他身邊,他的手指蜷縮了起來。
我看到這麼細微的動作後,心裡驟然一疼,連忙三步衝過去,在尉子墨的手收回去之前握住了他,我輕聲應着尉子墨,“我在。”
尉子墨這才反握住我的手,神色間的落寞轉瞬不見,他在牀頭櫃上找到後遞給我,“你讓自家的司機過來接你,或者打電話叫出租車。”
我:“……”
我不是榮二小姐,哪來的豪車接送?但如果打電話叫出租車,到時候報出了我自己的目的地,那不是在尉子墨面前暴露了我不是榮欣嗎?
我在上迅速查了一下回去的搭車路線,隨後把遞給尉子墨,“出去不遠就是出租車車站了,我直接坐就可以了,不用預定了。”
“那也可以。”尉子墨點點頭,眉目輪廓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柔和。他補充道:“等會兒上車了給我打個電話。”
我:“……”
尉子墨這是什麼套路?我不是他什麼人,坐個車難道還要向他彙報嗎?還是說他在懷疑我的身份,等會兒要問司機我的目的地嗎?
我抿了抿脣對尉子墨說:“我的沒電了,等我回去開機了,再打給你可以嗎?”
這是實話,我在拘留所時身上的東西由警方保管,早就沒有電了。
尉子墨聞言擡起頭,頗有些詫異地看着我,“所以下午的時候你剛從拘留所裡出來,連回去一趟都沒有,就直接到我這裡來了?”
我:“……”
太直白犀利的尉子墨很不讓人喜歡,我生怕他下一句冒出來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地洗澡了。我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是因爲擔心你,本來想看一下你就回去,結果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其實平日裡我……”
“言下之意是我連累了你?”尉子墨打斷我的話,手指在我的掌心裡撫過去,我自己都感覺到又冒出了一層冷汗,尉子墨卻是噙着笑意說:“你不用解釋那麼多了。renata,我知道你有多麼迫不及待想見到我,我很感動。”
我:“……”
好吧,尉子墨和我的關注點不一樣,但他說很感動是真的嗎?覺察到尉子墨握着我的手緊了緊,我低下頭,心裡第一次體會到了甜蜜的滋味。
尉子墨堅持讓我一會兒打電話給他,我的和尉子墨同一個牌子,我只好用了他的充電器,拿着時我想到了母親,這款剛上市沒有多久,本來那個舊只用了半年,但母親執意買了最新款的寄給我,從小到大母親就是這樣,什麼東西都要給我最好的,我失蹤的這半個多月,估計我母親已經急瘋了,等會兒必須打個電話給她。
九點多時我拔下了電源,接過尉子墨遞來的。用他的打給我,保存了他的號碼後,我打過招呼就離開了醫院,終於呼吸到外面的空氣、看見繁華的夜景時,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爲了不讓尉子墨等那麼久,我很快到了出租車車站,隨便找了一輛車子就坐了進去,對司機報出的地址是榮欣的公寓,隨後我把電話打給尉子墨,結果他又不按常理出牌了,而是問了出租車的車牌號。
我愣了幾秒鐘,放下用法語問司機他的車牌號後,我再次把放到耳邊,還沒有等我告訴尉子墨,他就含着笑意對我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到公寓了再打給我,再見。”
我:“……”
我聽着“嘟嘟”的忙音,莫名其妙了半天,這才嘆了一口氣放下,我改了目的地,讓司機送我回去自己的公寓,翻着時,我看到母親打來很多電話,還有短信息和郵件。微信、微博……等等,只要能聯繫到我的平臺,全都是我母親的蹤跡,她果然是瘋了。
國內那邊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多了,但我知道母親一定時刻等着我,於是我連忙把電話打給了母親,只是那邊並沒有人接聽,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母親竟然睡得着?但願是睡了沒有聽見,可別出了什麼意外。
我正盯着發呆,駕駛座上的司機瞥了我一眼,用法語開着玩笑對我說:“你男朋友還真是關心你,怕我開得是黑車,就問了車牌號。既然他這麼放心你,你今晚留在他那裡住不就可以了?我看得出來你是中國的留學生,其實我們對國外人很友好……”
司機噼裡啪啦一陣,我並不是一個善談的人,只能附和地對司機笑了笑。
這次我從鏡子裡看到我的臉很紅,一摸耳朵果然燙得厲害,剛剛我還在心裡吐槽尉子墨莫名其妙,聽了司機的話才知道原來尉子墨是因爲不放心我,雖然我還是個未成年,但我自覺自己的心理年齡已經足夠成熟了,我從z市千里迢迢來到異國他鄉,沒有任何人的陪伴,無論做什麼都是我一個人。
剛來的時候只要出校門就用導航,到如今大半個城市我都熟悉了,這期間除了母親外,從來沒有人問過我你知不知道怎麼搭車,晚上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在異國他鄉安全不安全,尉子墨他是第一個不放心我的人。
在國外碰上一個中國人,就足以讓人心裡溫暖了,何況尉子墨如此關係我?我不知道他對其他女生是否也這麼體貼,反正因爲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被尉子墨感動得一塌糊塗。
男朋友嗎?我的眼裡涌上一股潮溼,卻是淡淡地對司機笑了笑,用法語告訴他我正在努力把那個少年變成我的男朋友。
半個小時後我剛到公寓樓下,就把電話打給了尉子墨。
只是那麼幾秒鐘尉子墨接通了,聲音依舊那麼溫柔,“回家了是嗎?這麼晚了,你不用過來了,我要休息了。”
“沒關係,不晚。我……”話說到一半我又頓住了,因爲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尉子墨不是擔心我打擾了他休息,他只是不想我這麼晚還返回去。
我抿了抿脣改口道:“好,那你早點休息,配合醫生治療。”
快十點了,尉子墨還在養傷。平日裡醫生肯定不會讓他這麼晚休息,尉子墨是因爲我纔會拖到現在,分明是我要照顧他,怎麼反過來好像是我成了尉子墨的累贅?
“嗯,晚安。”夜晚裡尉子墨年少的嗓音聽起來無比的性感,透着些許的慵懶意味。
我握着佇立在公寓樓下,心裡小鹿亂撞,電話裡有短暫幾秒鐘的沉默,尉子墨突然低沉地笑了一下說:“我又聽見了你的心跳,很快、很劇烈。”
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後終於慢慢地平復下來,抿脣笑了笑對尉子墨說:“晚安。”
我來到巴黎這邊沒有多久,就在母親的命令下跟一個大二的學姐同租了一套公寓,對方是中國的交換生,母親說這樣相互之間可以有個照應,我剛打開門,正在做海藻面膜的程芳芳就飄了過來,好在我已經習慣了,大半夜的沒有被她嚇癱在地上。
“我還以爲你請假生孩子去了,你母親這段時間把我的電話都打爆了。”程芳芳無趣地飄了回去,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躺好,拿了一本專業書繼續看着,她漫不經心地對我說:“我好不容易纔安撫了她,你趕緊回電話給她吧!否則我擔心她直接就找來了。”
請假?我呵呵地笑了,榮欣想得還真周到,我都能猜出她整個“作案”過程了,估摸着她冒充我來到公寓找程芳芳,順利拿了我的證件後再去學校,幹完這一切就逃回去了,但我母親三天兩頭打電話給我,找不到我的人,自然就會發現不對勁了。
我來巴黎這麼久,那天第一次和榮欣一起,連程芳芳都不知道我有個孿生姐姐,本來不打算告訴她,但就算我的身世難以啓齊。如今出了這種事,我覺得還是讓程芳芳知道比較好,免得下次她再被榮欣騙了。
我對程芳芳道了謝,關上臥室的門之前聽到她說我母親寄了很多吃得過來,還沒有回答程芳芳,電話就接通了,下一秒鐘我母親劈頭蓋臉對我一頓痛罵,“你不好好讀書請假那麼多天干什麼去了?也關機,你是不是不想讀了?……”
我母親不分青紅皁白噼裡啪啦說了十多分鐘,壓根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最後她好像終於累了,很疲憊地說:“罷了,你想幹什麼就什麼去。反正離這麼遠,我也管不了你,到時候你把成績單拿給我就可以了。若是考得差了,我弄死你宋榮妍。掛了,你早點睡吧。”
“對了!我給你寄了吃得過去,也有程芳芳的一份。巴黎那邊最近冷了,明天我把織得圍巾給你寄過去。我估摸着你的錢也夠了,別省着,更不要像芳芳一樣去找兼職打工,你好好讀書就可以了……”
我母親自顧自地說了大半天,我聽出了她聲音裡的哽咽和嘶啞,想也能想到她哭過多少次了。從小到大母親對我都是這麼強勢霸道,但同樣的她也很脆弱,來巴黎時若不是我極力阻攔,她一定跟過來照顧我了。
我眼睛裡發酸,忍着淚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母親,“幾分鐘前我打給你,你怎麼沒有接?”
“我買了飛去巴黎的機票,剛剛在收拾行李,想給你帶去的東西太多了。”
我一瞬間無言以對,果然我母親準備來找我,原本在拘留所裡待了半個月,被母親不問理由罵了一頓,我心裡很委屈,可此刻我覺得我真是幸福,我擡手抹掉滾落而下的淚珠子,笑了笑對母親說:“我沒什麼事。只是去了阿爾卑斯山滑雪,那邊的信號不太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別過來了,把機票退了吧!都這個時間了,你睡一會兒,白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知道了。”即便聽我說去滑雪了,母親也並沒有半句責怪,雖然她經常罵我,對我的要求很高、很嚴厲。但其實在讀書方面她對我很放心,只要我學期結束後拿成績單給她就可以了。
母親叮囑了我幾句,讓我有時間了一定打電話給她,這才掛斷了。
我把充上電,拿了睡衣走去浴室洗澡,回想起半個多月前把渾身鮮血淋漓的尉子墨送去醫院,到今天下午在病房裡短暫的相處,我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直到現在我的整個胸腔都在翻涌着,久久難以平復下來。
在醫院跟尉子墨獨處時我覺得時間真是太漫長了,每一分鐘都特別煎熬,可時刻離開了尉子墨。我心裡又無比的失落,後悔沒有多在病房裡待一會兒,多跟尉子墨說幾句話,這大概就是戀愛的感覺吧?雖然我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可心裡還是止不住地甜蜜。
我興奮得睡不着覺,滿腦子閃現的都是尉子墨,他笑着或皺眉,或溫柔或霸道的樣子,以及他那雙好看的手和指尖所散發的熱度,甚至此刻回想起他說話的語氣,我都自作多情地覺得有那麼一絲寵溺的味道。
我正在花癡中,突然想起我和楚南辰的協議。嘴角的笑頓時一僵,我連忙從牀上坐起來,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噼裡啪啦地敲着電腦鍵盤,輸入我要查找的內容。
我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在自己不是醫生的情況下,我必須要盡最大的努力幫助尉子墨站起來,尤其他的意志消沉,我要調節他的心理狀態,只要有毅力,我相信沒有戰勝不了的。
一整夜我都在查資料,面對醫學上的各種專業術語時,我才知道自己的知識有多匱乏,有些專業術語看不懂,我都要特意查一遍,短短几個小時腦子裡一下子裝進去了太多東西,我依舊拿着筆在本子上“刷刷”地寫着,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骨科的專家。
巴黎城市的天色亮起來的時候,我擡起頭揉了揉脖子,關上電腦下牀去浴室洗漱,隨後我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母親果然寄了不少東西給我,全是z市那邊的特產,幾乎都是她親手做的,那麼遠的距離,可想而知寄來這些新鮮的吃食有多麻煩,我告訴過她很多次不要寄東西了,然而母親從來不聽我的。
除了我的那份,當然也少不了程芳芳的,母親覺得我不擅長與人交往,就用各種方式“收買”程芳芳,讓程芳芳平日裡多照顧我些,再者程芳芳作爲“間諜”可以監視我,隨時向我母親彙報。
程芳芳特別喜歡我家鄉的東西,每次吃着時都讚不絕口,有時候東西斷掉了,她不好意思找我母親要,就暗示我,讓我向母親開口,程芳芳吃飽喝足後,總是很羨慕地說榮妍你有個世上最好的朋友,我只是笑了笑。
我把母親寄來的一包扁肉放在鍋裡煮熟,加入蔥花後盛到保溫桶裡,臨走的時候在程芳芳的臥室門外告訴她我把早餐做好了,她還在睡覺,迷迷糊糊地應着我,沒有問我其他什麼。
我搭公交車去了醫院,本來想買束鮮花給尉子墨,但這個時間花店還沒有開門,我就只挎着包、拎着保溫桶去了尉子墨的病房,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牀上尉子墨還在睡覺,並且整個醫院都顯得寂靜又空蕩,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我來得實在是太早了。
一看時間還不到七點,我擡手撫了一下額頭,我這是沒有睡好的緣故,絕對不能承認是想早點見到尉子墨,病牀上尉子墨那安靜沉睡的樣子讓我不忍心打擾,於是我動作很輕地往後退出半步,轉身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決定等尉子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