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等着你來求我,就像當初我求你一樣。(5000+)
魍殘曻za當桑葚詫異地轉過頭去的時候,祁陽已經朝她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臉。
桑葚的臉頓時通紅,她的名字的確有些有趣,但是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說過她,她頓時覺得有些“羞憤”。
“不可以。”桑葚正了正臉色,淡定開口。
祁陽輕笑,朝陸朝夕擡頭道:“你們這裡的護士一點都不可愛。”
陸朝夕的臉色有些責備,並沒有搭理他,但是桑葚卻是覺得心底有些不滿,什麼叫不可愛?!
於是她便上前了幾步,淺淺吸了一口氣對這個叫祁陽的大男孩道:“你才幾歲?我比你大很多,可愛這個詞應該用在你同齡人身上吧。鑠”
桑葚原本不想要多話,但是祁陽第一句話就觸犯了她。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只是覺得被這樣一個男孩調侃心底多少有些不滿和不舒服。
祁陽聞言把手放在了鼻子下面輕聲咳嗽了兩聲,實則是在輕笑:“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大姐,你幾歲了?”
當祁陽說出“大姐”那兩個字的時候,桑葚整張臉都綠了。祁陽卻是笑得無害。
“誰是你大姐?!”桑葚臉色沉了下去,眼神也變得嚴厲,這個小孩真是太不懂事了!
“祁陽!”陸朝夕皺眉,只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算是責備。
祁陽撇了撇嘴,卻每一秒鐘的時間,又對桑葚調侃道:“你快三十了吧?嘖嘖,做護士這一行的很辛苦,你要注意抗衰老。”
祁陽說的神色認真,卻是讓桑葚恨得牙癢癢。
他的意思就是說她老了?!桑葚咬了咬牙,剛要開口去反駁祁陽的時候,陸朝夕卻開口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祁陽,你先休息,我先去看一下你的病例之後再決定治療方案。”
祁陽這次倒是很聽話地點頭,但是就在桑葚和陸朝夕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卻朝桑葚做了一個鬼臉。
桑葚朝他瞪了一眼,心地想着長得這麼好看,看上去這麼陽光的男孩子,性格居然這麼頑劣!
下午,桑葚準備回家,剛剛走到附院的大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
她自然認得車牌號碼,心底緊了緊,繞開車子便要走。
但是剛剛走出了兩步路,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驚得桑葚停住了腳步。
她回頭看,傅亦桓的長腿從車子上跨了下來,走到了桑葚的面前。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衣,領帶也被煩躁地扯歪了,但像傅亦桓這樣的男人,無論多頹廢,看上去都是氣質斐然的。
他站在路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桑葚厭惡地想要轉身離開,身子卻被傅亦桓一拖,拽住了手臂。
“傅亦桓,放手!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可以告你非.禮我。”桑葚眼神決絕,咬牙。
傅亦桓卻並沒有鬆開她的意思,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非.禮?你難道忘了在我身邊輾轉沉吟的那幾個晚上了嗎?那時候我們也是什麼關係都不是,那算不算非禮?還是算作是你自願的?我看你睡在我的牀上很心安理得。”
傅亦桓話語尖銳,更加引得桑葚的厭惡,她第一次覺得,傅亦桓這個男人是這麼毒舌!
桑葚的臉在傅亦桓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瞬間紅了,她垂首,壓低聲音:“你到底想幹什麼?!”
“決不能把股份轉讓給陸遠名。”傅亦桓的聲音深沉,帶着一絲沙啞和疲憊。
昨天晚上他一夜沒有閤眼,腦中都是她那冰冷的眼神。
“哼,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我告訴你傅亦桓,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桑葚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傲然地盯着他。
她如願在傅亦桓的眼中看到了不悅和一絲痛楚,心底不覺有些痛快。
“傅亦桓,如果你求我,我或許會考慮一下。”桑葚嘴角噙着戲謔的笑意,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她知道傅亦桓是一個絕對不會低聲求饒的人。
果然,傅亦桓沉默了,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涼薄,卻在此時痛楚的意味變得更加深了。
桑葚趁着這個時候甩開他的手,佯裝不屑地伸手撣了撣手臂,擡頭看着他:“我等着你來求我,就像當初我求你不要害死我的孩子一樣。”
桑葚說的咬牙切齒,有些痛苦,只有自己親身經歷才能夠感同身受,否則,別人感受到的,永遠只是皮毛。
所以,在桑葚的心目中,傅亦桓永遠不可能懂得她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方欲轉身,卻聽見身後的傅亦桓話語冷淡:“桑葚,你真的這麼恨我?”
說話間,桑葚沒有看見他放在腿兩側的修長的手指漸漸蜷曲了起來,指節泛白僵硬。
話落,桑葚只覺得心底咯噔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嘴角倔強地扯了扯,眼神堅定:“傅亦桓,我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你奴隸。你一次次剝奪我的幸福,你覺得我不應該恨你嗎?”簡單的一句話,桑葚卻是咬緊了牙關才說出口的。
話說完的那一剎那,她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又像是瞬間彌補了一絲缺憾。
她轉過身,瞬間淚流滿面。
是什麼時候開始,深愛開始變成恨?如果要五年前的桑葚來選擇,她一定不願意重蹈覆轍。
自從桑葚回到附院之後,她就成了那個vvip病房病人的責任護士。
每一次桑葚進去給祁陽換藥吃藥,他都會忍不住調侃桑葚幾句,漸漸接觸了才知道,祁陽很多話都並不是有心的,桑葚對這個大男孩也就沒有這麼排斥了。
並且,有一些同情。
她也在護士站的護士門閒聊的時候聽說的,幾個消息靈通的護士說祁陽原本是a市醫大的一名腦科醫學生,品學兼優,去年因爲一項研究還受到了一本國際知名雜誌的報道,在學術界也已經小有名氣。在國外這個圈子裡被成爲“醫學天才”。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腦科醫學天才,自己卻患了腦癌,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這麼愛開玩笑。
更重要的是….祁陽的身份似乎很特殊,他住的是vvip病房,每日花費極高,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父母來看他…..
桑葚正覺得奇怪的時候,忽然,從vvip病房當中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桑葚作爲責任護士必須第一時間跑過去。
她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連忙跑過去,卻看見了門口站着兩個保鏢一樣的人,攔住了她不讓她進門。
“你們讓我進去,我是病人的責任護士,我有權利查看病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了一眼,終於放了她進去。
推開門,桑葚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祁陽正倒在地上,以近乎摔到的姿勢,似乎很痛苦。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皆是中年,兩人臉色都冰冷的可怕,他們看到祁陽痛苦地躺在地上,卻並沒有要去扶他的意思。
桑葚心底一急,就格開這兩人跑到了祁陽的面前,伸手欲扶起他:“祁陽,你怎麼樣了?是不是病發了?”
桑葚驚慌失措,今天恰逢陸朝夕去j市開會了,他不在,她有些手足無措。
祁陽眉心緊皺,全身都近乎痙.攣。
祁陽很高,桑葚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他,於是就擡頭朝那兩人尋求幫助。
“麻煩兩位幫一下我。”桑葚自認爲口氣已經很好很好了,但是沒想到卻迎來了那兩人的冷視。
“他生病是他自己活該,我們爲什麼要扶他?你也別扶,讓他自己來!”說話的是那個中年婦女,一股子貴態,但是卻很驕傲。
桑葚皺眉,他們看年紀應該是祁陽的父母,作爲父母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我是他的責任護士,他現在是我的人,我有責任照顧他。”桑葚說完,將倒在地上的祁陽抱緊,試圖拽他起來。
奈何祁陽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兩個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個中年婦女嗤笑:“沒出息的東西!護士小姐,你最好別多管閒事,這個臭小子是自作自受。”
桑葚終於聽不下去了,擡頭仰視這兩人,蹙眉道:“他再怎麼說也是病人,作爲父母你們就不能就尊重他一下?!”
“尊重?”婦人再一次嗤笑,別過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笑道,“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
桑葚看着身旁痛苦不堪的祁陽,將他抱緊了一些,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擡頭冷視他們:
“他還是個孩子!”
“不過就是個廢物!”男人終於開口,卻是冷冷地扔下兩個字,“我們走。”
女人瞪了一眼桑葚,轉身跟着男人出門了。
桑葚心底有些酸澀,開始心疼祁陽。
“祁陽,你堅持住,我馬上去叫醫生。”桑葚在祁陽耳邊輕聲說道,但是她方欲起身,手腕就被祁陽緊緊抓住。
“痛…..”祁陽眼睛緊閉,好看的眉眼之間透露出隱隱的痛楚。
他的手心冰涼,桑葚第一次發現,這個外表俊朗,嘴巴毒舌的男孩,很可憐。
桑葚皺眉緊緊抱着他:“會沒事的,你再堅持一下…..”
桑葚立刻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外科汪洋,沒過幾分鐘後,汪洋就趕過來了。
當祁陽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靠在他牀邊上睡着的桑葚,他神色疲憊,只覺得眼皮很重,但是卻朝桑葚笑了笑,推了推桑葚。
“大姐,醒醒。”祁陽的聲音很好聽,很暖。
桑葚睜開惺忪疲憊的睡眼,當看到祁陽醒過來了之後激動得站了起來:
“你醒了?還痛嗎?!”
祁陽笑了笑:“不痛。大姐,沒想到你那麼毒舌,心地倒是挺善良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憐?”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說話認真的同時又帶着暖暖的笑意。
桑葚蹙眉,又重新坐下:“別叫我大姐,我才27!”
桑葚故意給了他一記白眼,祁陽笑得陽光燦爛,絲毫沒有昨天晚上狼狽不堪的樣子。
“好好好,桑護士!”祁陽看到桑葚的臉色就覺得好笑,“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所以昨天晚上才幫我的?”
桑葚心沉了沉,凝視祁陽。
“你是你父母的孩子,他們理應保護你照顧你,我只不過是覺得氣不過才幫你的。”桑葚心揪了起來。
她看着祁陽和他的父母,想起了自己剛剛被流產了的孩子,心底就覺得酸澀難忍。祁陽的父母不僅僅沒有保護他,還對他惡語相加,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而她自己也是一樣,就連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她昨天晚上纔會出頭幫祁陽。那隻不過是將心比心。
“恩,不過有句話我要糾正你!”祁陽神色認真,“你雖然是我的責任護士,但是以後可不能對別人再亂說我是你的人,我不喜歡姐弟戀的。”
說完,祁陽朝桑葚眨了一下眼睛,好看的過分。
桑葚前一秒還對這個大男孩心懷同情,這一刻頓時就氣得牙癢癢。
“誰要和你姐弟戀?!”她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出了病房,留祁陽一個人在病房裡笑。
傍晚,桑葚住在了值班室裡,這段時間她沒有地方可以住,就租了醫院附近的一間小公寓。
她剛剛躺倒牀上,手機就響了。
“桑葚姐,不好了,21牀的祁陽不見了!”電話那頭的簡心聲音焦急。
桑葚倏地坐了起來,看了一下手上的腕錶,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多…..
“是不是出去一下馬上就會回來?你查一下他的聯繫方式。”桑葚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將心比心的緣故,桑葚對祁陽這個“孩子”挺上心的。
“打過電話了,一直不接!”簡心記得快哭了,“他從傍晚的時候就不見了,醫生護士都在找他。”
桑葚心底咯噔一下,她是祁陽的責任護士,有責任看管好他。
“我馬上去找,你彆着急!”
桑葚掛斷電話,匆匆換上了衣服跑出門去。
簡心把祁陽的手機號碼發給了桑葚,桑葚寫了一條短信給他,希望他能夠看到,否則她就是個無頭蒼蠅,根本找不到他。
沒想到幾分鐘後,祁陽就回了短信。——“暮色酒吧,大姐你要過來嗎?”
這一條短信雖然讓桑葚氣憤,但是好歹她知道祁陽一定沒事。她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暮色。
當桑葚感到暮色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走進暮色,她就覺得一陣不舒服。
這裡太過喧鬧,音樂吵得她頭痛。但是爲了找到祁陽讓他回醫院,她必須進去。
“祁陽!”桑葚看見了祁陽坐在吧檯前,手中拿着一杯伏特加,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仍舊是陽光帥氣,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
桑葚看見祁陽周圍有幾個女生正躍躍欲試要跟他去打招呼,心底不禁蹙眉,他病成這樣來還有心思來酒吧招蜂引蝶?!
祁陽聽見了桑葚的聲音,微微別過臉,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嗨!”他招呼她過來,桑葚有些不悅地蹙眉,但還是走了過去。
“你怎麼能喝酒?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身體很差?要是在離院地途中出了什麼事情誰來承擔責任?!”桑葚臉色陰沉,以爲責備。
祁陽卻是一笑,竟然伸手颳了刮桑葚的鼻子:“這回真像大姐了,話真多。”
祁陽的舉動讓桑葚一愣,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別沒大沒小的!跟我回醫院!”
祁陽卻是不願意,藉着一點酒意就一直賴着不走:“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醫院裡太悶了,我心情抑鬱根本治不好我的病,所以….我得抒發!”
“所以你就來酒吧抒發?”桑葚蹙眉,強行拉着祁陽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了一個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一直不曾挪開。
熟悉的腳步臨近,她微微側過臉,目光對上了傅亦桓那雙陰鷙的眸子,心底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有親留言說這幾章情節可能有些趕,綰綰在下幾章會仔細改進,儘量寫的讓大家容易消化。因爲故事篇幅不會太短,情節也蠻多的,所以進度可能會快一些哦,儘量不讓大家覺得慢熱。故事依舊在虐,希望大家能夠慢慢品讀,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