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流動着莫名的淡殤。
小粘人今天沒纏着封行朗來gk風投,而是被封立昕帶去了康復中心。
封行朗的手裡,一直緊握着一個小小的紙片。五年時間的輕撫和細揉,紙片早已經乏軟了。
這是一張剪下來的小小彩超圖片。是封行朗從雪落的皮夾子的夾層中找到的。
彩超上的胎兒才七週,還只有小豆芽那麼大,竟然還長着小尾巴。
封行朗的雙眸似乎被某種液體給溫潤了。
自己曾經擁有過一次做父親的機會,可自己卻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但封行朗知道:如果重新來過,他還會是那樣的選擇。自己欠大哥封立昕一條命,自己必須還上!而現在,自己已經還得差不多了!
可他封行朗自己失去了什麼,只有他封行朗自己清楚!
他失去了做父親的權利!或許今世再也不會去觸碰一些情感上的東西!
讓他這後半生,只能每天拿着這張圖片苟延殘喘!
這就是上天對他封行朗的懲罰!
也是他封行朗對自己的懲罰!
手機的作響,打斷了這擾人心絃的追憶。封行朗將手中的小彩超圖片再次放回了辦公桌下的保險櫃中。
電話是嚴邦打來的。
“嗯,”
封行朗淺哼一聲,示聲對方接聽電話的是他封行朗本尊。
“朗,昨晚怎麼沒來?”
嚴邦的聲音很低沉。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問。
“被小東西纏住了。”
封行朗輕籲出一口濁氣。
“那今晚能來嗎?”
嚴邦又問。
“不一定!未知數呢!得看團團那個小人精的心情了。”
封行朗無奈道。滿滿的都是對小可愛的寵愛之意。
“怎麼,當完了兄奴,又繼續當女兒奴了?”嚴邦淡聲問。
“我還指望着小東西能給我養老送終呢!”
封行朗自嘲一聲。
“養老送終?呵,你這想得還真夠遠的。”
嚴邦笑了笑。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老子可不想跟你一樣,落得個暴死街頭的下場,卻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封行朗挖苦着嚴邦。
嚴邦默了一下,“我提倡:今朝有酒今朝醉!像你我這種人,只有下地獄的命,至於有沒有人收屍,重要麼?”
“什麼你我這種人啊?你少把我扯進去!老子可是一等良民!”
封行朗不滿的哼聲道。
“好!尊敬的一等良民,晚上想吃點兒什麼?我這個低等下人也好提前讓人給備着。”
嚴邦悠聲道。只要是跟封行朗,似乎無論說什麼樣的話題,他都其樂無窮。
“隨便吧……”
封行朗拉長着聲音淡淡的嘆道。
“‘隨便’這玩意兒還真不好弄呢!要不你把我給吃了吧!”
嚴邦調侃道。
“吃你?你個狗東西皮又厚,肉又糙,還真下不去口!”
封行朗譏諷道,“燉吃了白小野,都比吃你強!”
“封行朗,老子真想把你給吃了!”
悠頓,嚴邦意味深長道。似乎這話好像發自他的骨髓深處一樣。
“就你那牙口,還想吃我?”
封行朗嗤之,“我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吃!你就別惦記了!”
微頓,尋思起什麼來,封行朗腦洞大開道:“要不這樣,我們倆今晚聯個手,逼着白默那小子把他親兒子白小野給燉了!他要是不肯燉,我們就把他給吃了,怎麼樣?聽說白默那小子比女人還嫰!”
“你聽誰說的?”嚴邦來了興致,“說得好像你吃過白默那小子一樣!”
“靠你妹妹的,你以爲老子是你啊,這麼大年紀了,連公和母都不分!”
封行朗又是一聲諷刺。
“放心,如果我真有妹妹,一定讓你先睡!”嚴邦慷慨道。
“……”封行朗薄脣微勾,“誰要當你妹妹,也是瞎眼了!”
“做事兒呢,不扯了!掛了!”
感覺這麼聊下去,有種沒完沒了的勢頭。
“那今晚,是我這個下等人去接你呢,還是你這個高貴的一等良民御駕親征?”嚴邦問。
“邦,我發現我家團團的中文水平都比你強!行了,掛了。”
封行朗將手機拿離耳際,正準備掛斷時,卻聽到了一個讓他渾身亢奮的消息。
“對了,河屯回申城了!”
嚴邦在封行朗要掛斷之際,才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河屯又回來了?呵,他可真夠有種的!”
封行朗的言語中,染滿了戾氣,“這回再弄不死他,老子就跟他姓!”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
“毛遂自薦,老子幫你一起弄死他,怎麼樣?”
嚴邦說得恭謙。他就擔心封行朗尥蹶子,又他自己一個人剛愎自用。
“晚上去你那兒再聊!”
想起什麼來,封行朗匆忙掛掉了嚴邦的電話。靜坐了幾秒之後,立刻起身健步走出。
藍悠悠趕來gk風投的時候,封行朗已經離開了。
在走廊裡,遇到好死不死的葉時年。
“封行朗呢?”藍悠悠傲氣的問。她向來目中無人慣了。
“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就更別說我不知道了!”
葉時年深深的凝視着女人那張美豔到不可方物的臉:即便已經是一個三歲女娃的媽媽了,可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模樣。
“那就死開!別擋着老孃的路!”藍悠悠冷哼一聲。
一抹幽然之香飄進葉時年的鼻間,他深深的嗅了個滿肺。
“藍悠悠,你就想這麼一輩子賴在封家,連個名分都沒有嗎?”
葉時年問得直白且刺耳。
“關你p事兒!死一邊去!”藍悠悠憤恨的瞪了葉時年一眼。
“朗哥是不會娶你的!”葉時年補刀一句。
“然後呢?繼續說。”
藍悠悠收起了怒意,悠聲問。
“悠悠,你需要一個能給你跟團團提供一個家的男人!”
葉時年深深的凝視着藍悠悠。
‘啪!’一記耳光抽在了葉時年的臉上。
“葉時年,即便我藍悠悠孤獨終老,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連白眼都沒高興賞給葉時年,藍悠悠便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目送着藍悠悠的背影,葉時年冷聲道:“藍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記得帶上團團一起來喝喜酒!”
藍悠悠的步伐硬生生的頓了一下:或許她在意的,並不是葉時年結不結婚;而是‘結婚’本生的字眼,着實刺疼了藍悠悠的心!
自己什麼時候纔能有一個家?有女兒,有丈夫?
女人這一輩子,又能有幾個五年時間?
藍悠悠似乎已經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