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琛從辦公樓出來沒多久,一個穿着制服的保安就走了出來,向前臺詢問徐其琛的來意。
前臺的妹紙一臉嫌棄:“找工作來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要那麼高的工資,哪家公司吃得消啊?”
在妹紙眼中,自己模樣不錯,也就這麼點工資,徐其琛年紀又大,估計是被哪家公司給掃地出門的“奮鬥者”,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知道自己的小廟容不下大神,那種看好戲的心態,讓她心情很是愉悅。
有門技術了不起,拿高工資了不起啊,最後不還是成爲更年輕碼農的墊腳石?
切——
顏值纔是資本,其它的都是浮雲。
怪不得前臺小妹的短見,要是她能夠長遠眼光,就不會在小廟當門面了。
保安微微點頭,他的身份只是個掩飾,但耳濡目染,也清楚互聯網企業的日子不好過,大把大把三十多歲的程序猿被辭退。徐其琛的年紀差不多,他就沒有多想。
確認徐其琛已經離開,小保安重新回到樓梯口,盯着大廳里人的一舉一動。
辦公樓就電梯和樓梯兩個入口,守住這兩個地方,就能夠確保沒有可疑人員進入。
小保安盯得眼睛有些發澀,打了個哈欠,分泌出了點淚水,眼睛的痠痛纔好了一些。
“別動!”
小保安的身後穿來了聲音,心中一驚的他剛想要去尋找信號器,發現手碰了個空。
完犢子,遇到高手了!
“在找這個?”徐其琛晃了晃小盒子,從小保安的身後走出來。
守住大門又怎麼樣,徐其琛在金鶴樓身上學到了不走尋常路的技能,輕巧地就從二樓洗手間的窗戶鑽了進來。
小保安冷汗直流,知道自己不是徐其琛的對手,慌忙着急之際,想要大聲叫喊,希望引起混亂,能夠讓樓上的人得到消息。
誰知道他剛想張嘴,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太弱了,讓你來看門,能看得住誰?”徐其琛冷冷說道。
小保安又氣又怒,漲紅了臉,說不出話的他只能在腦海中把徐其琛罵了一萬遍。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不算強,可他的使命就是警示而已,哪怕是被抓或者被殺了,樓上的大佬們也不會心疼。
以他中階的實力,就算是高階的修煉者硬闖,他至少按下信號器的機會。
可萬萬沒想到,徐其琛搞偷襲,直接貼上了定身符,他根本就沒機會反抗。一個比自己實力強不少的修煉者搞偷襲,小保安覺得說出去,會被其他人笑掉大牙的。
徐其琛纔不管修煉界當中假模假樣、惺惺作態所謂的交手規則,他對那套很不感冒。
“幾樓?”
小保安早就有了犧牲的準備,自然不會老實交代。他甚至覺得面前的高手有些搞笑,自己被控制住了,嘴巴都張不開,你問幾樓有什麼意義?
徐其琛微微一笑,很有把握地說道:“七樓?八樓?九樓?”
察覺到小保安的神情細微的變化:“八樓對吧?你說說七上八下,選八樓不吉利的?”
小保安一臉震驚,不知道徐其琛是怎麼猜到具體的樓層。
“你不能說話,不代表我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小傢伙,還得多多修煉呀。”徐其琛拍拍小保安的肩膀,確認定身符的效果。
要是他潛入進武超的公司,定身符失效了,他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在小保安恐慌的神情中,徐其琛悠哉哉地踏進了電梯,按下了8樓。
在武超進入電梯的時候,徐其琛遠遠瞥見他按下樓層的位置,偏上一點,覺得應該就是中間樓層。
至於從小保安那裡確認樓層,並不是什麼讀心術,而是微表情。
極快的語速下,小保安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反應都是下意識。當徐其琛說道八樓的時候,他的微表情告訴徐其琛就是這層。
一些小技巧,普通人也能學得會,就是施展的時候還得靠一點運氣。
“叮咚!”
電梯在八層停了下來,徐其琛走出了電梯,沒有一絲停留,朝着一家小公司走了過去。
他能夠感覺到背後的目光,沒有絲毫慌亂,在小公司前臺小姑娘差異的眼神中筆直地走了進去。
纔出電梯,徐其琛就鎖定了武超去的公司。門口擺着兩個中階實力的保安,就差沒有打出招牌:我們公司有鬼。
身後的磨砂玻璃門合上,前臺的小姑娘從櫃檯後走了出來。
“喂,你是誰啊?來找誰?”
徐其琛停下了腳步:“找你們老闆,什麼時候還錢?”
小姑娘被撲面而來的質問給嚇壞了:“老……老闆他不在。”
“那我就不走了,把他找過來,不還錢,你們公司就別開了!”徐其琛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
前臺小姑娘有些哆嗦,心想着自家老闆是欠了多少錢,怎麼被債主追到公司了?
幸好來討債的不是金鍊子金手錶的社會銀,否則小姑娘嚇得都要報警了。
創業小公司嘛,要麼是拿血汗錢賭一把,要麼是一張嘴忽悠,燒別人家的錢。前者少有,後者是主流。
徐其琛在創業公司帶了幾年,實在是太明白其中的門道。
你要是能夠忽悠來幾十萬的投資,那麼創業就算是初步成功。要是能夠遇到投資百萬的凱子,那麼公司,這波創業只賺不虧。
如今的時代,騙子太多,傻子都已經不夠用了。
前臺的小姑娘倒了杯水,頭都不回地朝裡頭跑,估計是找能說得上話的經理、主管一類來應付債主。
把前臺忽悠走,徐其琛閃身從角落裡的窗戶鑽了出去。
寫字樓的窗戶只能開啓45度,好在徐其琛伸手敏捷。
一隻手抓住邊框,整個身子懸在外頭。要是樓下有人擡頭看到懸在半空的徐其琛,準得被嚇死。好在大家都忙着生計,早就沒有了擡頭的習慣。
用靈力振開臨近窗戶的鎖,打開來後,徐其琛晃悠了一下,從窗戶鑽了進去。
看着一排排的櫃子,應該是員工的更衣室。
隨便打開櫃子,找了套白色的實驗服穿上,服裝上還有標牌。偌大面罩遮住了臉,只要徐其琛不開口,應該是沒有人能夠認出他是闖入者。
到了這裡,要是公司裡沒有什麼詭異,徐其琛就不信了。
公司裡面要穿實驗服,搞得像是做生化實驗一眼,一看就不正經。
稍微思考了一下,徐其琛給小四發了個定位,把怪異的地方簡略地說了一下,讓他派些人接應。
小四回了個魂淡,徐其琛懶得看接下來的抱怨,打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
公司佔據了小半個樓層,空間非常大,絕大多數的人都穿着實驗服,徐其琛不那麼顯眼。
這麼多人,不乏有高階的修煉者,他們到底在研究些什麼呢?
“嘟嗒嘟嗒~第三十四次試驗進入倒數,請做好安全防護!”
“重複!倒數三十秒,請做好安全防護!”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倚牆站着,習以爲常。
徐其琛學着旁邊的人,貼着牆面。
廣播當中的倒數結束後,徐其琛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靜止不動的研究人員們接着做剛纔的事情。
沒有在管理局備案的研究機構,防備外鬆內緊,徐其琛感覺自己似乎是找到了某個名門世家的秘密基地。
徐其琛沿着走廊,看到了端着咖啡的武超,跟着他到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有好幾個辦公位,堆放着大量的材料。徐其琛瞥了一眼,上面寫着大量的函數,應該是某項工程的驗算過程。
“你是不是走錯了?”武超見穿着防護服的研究員走了進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徐其琛脫下面罩,在武超快要叫出聲來的時候,捂住了他的嘴巴。
“別出聲!”
“嗚嗚!”武超很是驚慌。
徐其琛小聲地說道:“我對你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問問,這個地方究竟是做什麼的。”
“你要是明白了就點點頭。”
武超平復了下情緒,點了點頭。
徐其琛鬆開手的時候,精神極度緊繃,要是武超不配合搖人的話,他會在武超出聲之前就用定身符控制住他。
好在武超並沒有大喊大叫,只是震驚徐其琛的到來。
“你怎麼到這來了?”
“跟着你來的。”
武超的猜測得到了驗證,面色凝重。
他隨時是個宅男,可也明白研究所的做派。要是上級知道是他把人帶過來,準沒他好果子吃。
“這個地方很危險的,你哪來的還是從哪裡回吧。”
“危險?”
武超猛地點頭:“我是在一個論壇上被招錄過來的,聽人說之前有次實驗失敗引發了爆炸,不少實驗人員都死了。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才放開了招錄的門檻,不然我根本就達不到標準的。”
徐其琛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到底是研究什麼?你在裡面負責哪塊?”
“造鬼!”武超的情緒亢奮了起來,“把鬼魂製造出來!”
“鬼?”
“對!”武超重重地點點頭,“人由細胞構成,鬼魂則是由靈力構成。製造出鬼魂早就成功了,可如何給鬼魂賦予意識,就是實驗的目標!”
意識依附與物質,對意識的研究很早就開始,只是在這片被譽爲上帝禁區的研究領域,所產生的成果有限。
人工智能可以說是人類在製造意識,不過這種意識機遇數據模型和算法,暫時還不能像人類一樣擁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可是在智力方面,擁有大數據和自主學習能力的人工智能已經有超越人類的趨勢。
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更爲離譜,給人造鬼魂賦予意識,感覺就很不靠譜的樣子。
“你呢?”
“我負責對實驗數據進行建模,給實驗室進行參考。”武超對徐其琛並沒有什麼防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就是說你沒接觸過實驗室?”
武超搖搖頭:“實驗室是絕密,我沒有權限進去。只能等着實驗室把數據傳輸過來,才能開始工作。”
“剛纔聽廣播說第三十四次試驗,那一會數據就會傳給你?”
“對,所以你要趕緊離開,等下會有人把數據送過來。”武超有些着急地說道。
他知道徐其琛是個修煉者,可不認爲面對研究所中大量的高手,徐其琛能夠佔到便宜。
在徐其琛印象當中,只有一個羣體會試圖製造出鬼魂,那就是人魔。之前在鎮壓人魔的過程中,管理局查獲了不少聽令行事的鬼魂和試驗設備。
只是人魔很快銷聲匿跡,隱藏起來,修煉界知道花費再多的精力也不可能徹底把他們根除,就又陷入了內鬥當中。
沒想到修煉界到處都找不到的人魔,在管理局的眼皮子底下設立了那麼龐大的研究所。
“有人來了!”武超透過磨砂玻璃,隱約看到幾個身影走過來,“先躲躲!”
徐其琛不想打草驚蛇,在武超的指引下,藏到了辦公室的一處資料櫃中。
“其他人呢?”來人問道。
武超心裡有點慌,嚥了下口水:“被調走了。”
“第三十四次試驗的數據,你只有一個小時。”
“好。”武超簽過字,把一個方盒收了下來。
送數據的人離開後,徐其琛從狹小的櫃子中鑽了出來。
“一會管理局的人會突襲研究所,你在房間裡別亂跑,我會讓他們保護好你的!”徐其琛交代道。
“管理局?你是管理局的人?”武超拿着方盒的手有些顫抖。
“不算吧。”徐其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只是和管理局的關係不錯。”
“徐哥。”
帶上頭罩準備出去的徐其琛被武超叫住了,回頭疑惑他要說什麼。
“我不會讓你毀了我們的事業的!”
徐其琛心中一顫,武超已經按下桌底的按鈕,辦公室裡頓時鈴聲大作。
“你做什麼?”徐其琛冷汗刷刷直流。
剛纔聊得不是還挺好的嘛,怎麼突然就變臉了呢?
武超一臉歉意:“你要是當做沒看到,我也不會爲難你。”
“可是你要毀了這一切,那我只要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