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不得安寧
無奈的是,梅子凌現在這樣,喬歐跟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喬歐紅着眼眶,低低地哭了:“奶奶孫兒想你啊,奶奶!您知不知道,顧夜歌那丫頭回來了,她回來了呢!”
梅子凌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連手指頭也不會顫一下。
這兩天,軍醫院裡的專家也給梅子凌做了詳細的檢查,她的內臟出血的狀況在手術後便止住了,器官都在恢復期,顱內出血也已經止住了,只是因爲年紀大了,腦部受傷嚴重,這一做開顱手術,便再也沒醒來。
凌予找專家們仔細研究病情,讓他們儘量想想辦法。
可是梅子凌畢竟年紀太大,受傷太重,目前除了保守治療,別的有創意性的點子都不敢往她身上用。
現在,每天有專人給梅子凌擦洗身子,給她做肢體按摩,所有保守治療的藥物也都在繼續,至於還能不能醒來,只能說,看命了。
凌予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拍了拍女婿的肩:“喬喬,咱們先回去了。”
喬歐聞言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依依不捨地看了看奶奶,還是走了。
這一下,成了植物人了,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喬歐心裡堵得慌!
迎着晚風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人都齊了。
溫暖的屋子,柔和的燈光,飄香的食物,還有心愛的人期盼溫柔的眼神。喬歐現在,越來越喜歡回家了。
洛天星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微笑着看着他們進屋:“爸爸,三哥!”
那兩個穿着翡翠色軍裝的男人,便是她最愛的兩個男人。
喬歐大步走過去,拉着洛天星的手,細細地問着她今天的身體狀況,吃了多少,吐了幾次,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接到顧夜歌那個瘋子挑釁的電話什麼的。
洛天星笑,依偎在他懷裡。
這些天他一回來,就會不厭其煩地這樣問她,而她也會如此不厭其煩地回答。
兩人之間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因爲喬歐一直在忙,不是在醫院忙,就是在顧家忙。今天葬禮總算結束,可是他又年輕,手裡工作任務重,以後只怕會比凌予還要忙。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她理解他,理解他身爲軍人,有保家衛國的責任。
她只要好好待在家裡,保護好自己,還有他們的寶寶們,等到寶寶們平安出生之後,她便也忙活了,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再說,家裡還有外婆洛美薇,還有媽媽靳如歌陪着呢。
在喬歐看來,他這輩子能娶到洛天星,真是前世積了極大的福分!
靳如歌道:“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
喬歐點點頭:“嗯,媽媽,我都好。”
聞言,靳如歌笑了,有了孩子這句話,就足夠了,別的她不用多問。
可是一邊的靳子洛坐不住了,拉着兒子道:“你們領導對你好不好?你手下的兵聽話嗎,背地裡會不會說你閒話?還有你現在還要出操嗎,每天還是要一早就起來?雙休日假期什麼的,有沒有影響?”
“媽!”喬歐被靳子洛問的頭皮發麻,擰着眉:“我都三十歲了,不是幼兒園的孩子了,媽媽,我要是連正常的工作交際、人緣交際都不會,我還不如回幼兒園重新修煉去!”
靳子洛撇撇嘴:“我,不是擔心嗎?”
洛美薇嘆了口氣:“你就是瞎操心!”
幾人正說着呢,嬌嬌在一邊的沙發上喊了一句:“媽媽,我餓了,今天作業特別多,吃完我還要看書做題呢!”
“呵呵,好,這就開飯了!”靳如歌淺淺一笑,起身的一瞬,凌予已經上前攬過她的肩,嬉皮笑臉地說着:“老婆,我們一起去洗手吧。”
“你自己去!”
“哎呀,人家想跟你一起嘛!”
夫妻倆幾十年如一日的恩愛,真的是羨煞旁人,靳子洛看着,心裡憧憬着,擡手拍了胥寧的肩:“咱們也去洗手吃飯吧!”
胥寧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一樣,點點頭:“好。”
靳子洛詫異地看着他,之前她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葬禮是假的,那麼這男人是怎麼了?兒子今天正式復職升了司長了,這男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兒子從進門到現在,他彷彿都沒看見一樣。
兩人起身往水池去,靳子洛開門見山:“胥寧,你怎麼了?”
胥寧搖搖頭,但是心情顯然非常沉重,道:“沒事。”
循着多年的夫妻默契,靳子洛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秉性?
他不說,她便也不問了。
最近因爲兒子的婚事,她跟胥寧的夫妻感情受了些影響,還沒有回到最初最和諧的狀態呢,她不想沒事找事。但是她不問,不代表她不想知道,她可以想辦法找姐姐,讓姐姐跟姐夫幫忙看看胥寧到底怎麼了。
打定了主意,靳子洛便忍下了,只當沒事發生。
洛天星爲了好好陪着喬歐吃一頓好的,她強忍着胃部的不適,陪着他上桌了。
縱然喬歐捨不得,可是她微微笑着,一口咬定沒事的。
喬歐見她這樣,以爲她身子好些了,妊娠反應也小了,於是心情舒暢了起來。
仔細算一算的話,已經一連好幾天,一家子沒聚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呢!
只是,這邊剛剛坐下,門外就傳來了陣陣吵架的聲音!
嘰裡呱啦的,吵得好凶!
凌予蹙起了眉頭,大喝一聲:“方言!搞什麼?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還吵成這個樣子!”
這邊吼完了,那邊方言沒過來,郭曉妍倒是過來了:“老爺,你們只管吃,不要管了,門口來了個瘋子,她要是再叫,我就放狗了!”
凌予扶額:“家裡沒養狗,放什麼狗?來了個瘋子,又是什麼瘋子?”
郭曉妍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沒看的方向,從她厭惡的表情,靳如歌不難猜出:“該不會,是顧夜歌那個丫頭,找上門來了吧?”
郭曉妍點點頭:“就是,所以方言纔不放她進來的。她先說找乾爹乾媽敘舊的,又說帶了個律師過來,要從她爺爺的遺囑開始,說什麼翻案什麼的。方言說你們都不在家,讓她走,她說咱們家車子全停着呢,明明就是在家,就是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