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劉遠捂嘴打了個噴嚏。
“好冷~!”
他們一行人現在正走在一片雪地之中,冒着茫茫大雪前行。
要說爲什麼早上還風和日麗的天氣,走到這裡就開始變冷下雪——我踏馬怎麼知道!
劉遠要是能預知到這種情況,就不會穿着一件薄薄的御主禮裝迎面衝進大雪裡了!
來的這一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像是會站立的馴鹿一樣的微妙生物,實力很弱,明顯不像是正常誕生出來的生物,而是人工生命體,但卻是贗作版的人工生命體,真相似是似非。
不過既然這裡出現了贗作,就說明他們並沒有找錯地方。
沿着這條線索繼續前進,這片雪地附近的哪個地方,說不定就隱藏着贗作英靈,或者乾脆就是這幫人的窩點。
不過現在劉遠等人——準確的說是劉遠自己——需要警惕的不是敵人,而是對活人極不友好的嚴寒天氣。
再這樣下去,不用黑貞他們派人過來,劉遠自己就要凍死在這裡。
現在他只能依靠達芬奇主動發熱的機械臂來獲取熱量,但身體仍然忍不住顫抖。
終究還是凡人之身,無法違抗大自然的力量。
事實上不只是劉遠,連奧爾加瑪麗也受不了這樣的天氣,一早就被他收回信物裡去了。
奧爾加瑪麗雖然本質上是幽靈,理論上並不會懼怕寒冷,但她自己並沒有作爲幽靈的自覺,所以遇到人類無法辦到的事情,她也會本能的覺得自己辦不到,例如穿過牆壁、不吃飯不睡覺之類的。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唯心’的表現吧。
不過幽靈本來就是就是依靠執念才留存在人世的,它們存在本身就是‘唯心’的,所以把自己當成人類的幽靈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Master!前面有一個洞窟,我們可以過去休息一下!”
在行走時,瑪修忽然眼尖的看到一個沒有被大雪淹沒的洞口,立即高興的對劉遠喊道。
劉遠被凍得嘴脣都一抖一抖的,像是害怕自身的溫度會從口中呼出來一樣,抿着嘴不開口,只對瑪修重重一點頭。
本來還想用魔術臨時製造一個安身空間讓劉遠休息的達芬奇聽到瑪修這麼說,立即打消了這個會讓她損失大量魔力的想法。
“Master,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了,千萬不要睡過去!”
面對瑪修的鼓勵,劉遠只能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這點事情不用瑪修提醒他也是知道,而且,這麼冷的天氣他想睡也睡不着啊!萬一失去意識的話,那也肯定是‘昏’,絕對不是‘睡’吧!
衆人一致轉變方向朝洞窟的方向行去,大約五分鐘的路程之後,劉遠終於模模糊糊的見到一個在大雪中顯得有些突兀的黑洞洞的口子。
在見到洞窟的瞬間,他頓時覺得腳上生出了不少動力,腳踩在沒過小腿的雪地上,劉遠被達芬奇半扶着,一步一步走進洞窟之中。
洞窟裡只有開口附近結了冰霜,劉遠等人走深了十幾步就靠在邊緣坐下休息。
其實這裡還不是洞窟的盡頭,寬闊得好似隧道一般的黝黑通道直指深處。
那幽深的長廊像是通往某種大型野獸或是食人惡鬼居住的地方,亦或是直達地獄的冥道,給人以莫名的恐懼感。
進去裡面想必需要很大的勇氣吧,但身邊圍繞着從者的劉遠並沒有擔心生命安全的問題,之所以不走進去單純是因爲被凍得走不動路了。
一到沒有寒風和飄雪的地方,心裡一下子就安定下來,行走的動力也隨之消失不見,他簡直迫不及待的想要仰頭躺下。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敢在人前那麼大大咧咧,只是渾身僵硬的盤腿坐到地上,瑪修就在他身後幫他掃開粘在頭髮和衣服上的白雪。
渾身雪白的芙芙也從瑪修肩上跳下,跟洗完澡的小狗一樣猛烈的甩了一下身體,濺了劉遠一臉的雪。
頂着滿臉冰霜,劉遠呆呆的看着這隻該死的吉娃娃,腦袋裡思考着人類惡的烹飪方法。
.......油炸的話,肯定會很好吃吧。
芙芙似乎敏感的感覺到劉遠的惡意,非常無辜的對他叫了兩聲,然後就噌蹭躲到瑪修身後去了。
“稍微讓開一下哦~”
達芬奇輕哼着不知名的旋律,隨手拿出幾塊粗壯的樹枝,切開凍僵的表皮,用機械臂上的裝置點火。
這些樹枝並不是魔術具現出來的產物,達芬奇似乎早就預見到了現在的狀況,一路上見到樹木就會順手收集。
一開始衆人還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用意,但現在劉遠只想親吻她那漂亮的小腦袋。
樹枝迅速燃燒起來,給冰冷的洞窟帶來一絲暖意。
劉遠發出“得救了~”這樣的聲音,對火堆伸出雙手,被凍得發青的手開始有了點知覺。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在空氣中形成了小片的白霧,這個事實讓劉遠意識到了這裡的溫度究竟有多低。
而且這還是在洞窟裡,外頭大雪紛飛的,室外溫度起碼要低上十七八度。
一路走來也見不到什麼野獸和植物,四周還到處徘徊着贗作生命體,絕對不是人類能夠正常居住的場所——正當劉遠這麼想着的時候,洞窟深處卻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喂喂,擅自在別人的家裡點火,這是不行的吧。”
劉遠等人迅速警戒起來,從者們將手搭在武器上,只見黑暗的深處,一個人影緩緩走出。
那個男人有着棕色頭髮,留着山羊鬍,背披黑披風,手持一把有着金色槍刃,如果無視手上的武器和裝備的話,看起來就是個無所事事的頹廢大叔。
但是劉遠很快注意到,這個洞窟相對比較封閉,按理說走路時應該會有不小的迴音纔對,但當這個男人出現之前,劉遠卻沒有捕捉到任何的腳步聲,彷彿這個人是跟幽靈一樣飄在半空中行走似的,十分詭異。
不過在仔細辨別了男人的身影后,劉遠就消去了這個疑惑。
如果是從者的話,沒有腳步聲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