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問:“四中四大傻?是什麼?”
於躍笑道:“四中知道不?”
張怕說不知道。
於躍鄙視道:“大哥,好好學習點科學文化知識好不好?你連四中都不知道,也算是新一代大學生?”
張怕問:“你是四中的?”
“多新鮮。”於躍說:“你要不要這麼瞧不起我?我正經八百高才生。”
張怕沉默無聲。
於躍說:“咋地?不信啊?”
張怕說:“你這一口濃郁的包米餷子味,就讀的是東北四中?”
於躍說聲:“鄙視你,你就嫉妒我把,我寬恕你。”
張怕說:“按年紀說,於晉恆比你大吧?”
“廢話,肯定比我大。”於躍說:“四中是全國最好的高中,”
張怕打斷道:“之一。”
“好吧,之一。”於躍說:“你是真丟人啊,和我爭這個幹嘛?不管四中排第幾,也比你讀的高中好不是?”
張怕又是沉默一下:“反正我不知道四中。”
於躍說:“掩耳盜鈴麼?”
張怕說:“說正事。”
於躍說:“我們學校很牛,但是也架不住某些有着強大關係的學生,再好的學校也有學習不好的學生。”
張怕嗯了一聲。
於躍接着說:“於晉恆比我早畢業六年?差不多吧,不過雖然人畢業了,他的故事一直在四中流傳。”停了下又說:“我們學校這麼多年就出個了四個高尖端人才,實在不容易。”
張怕說:“傻子也是高尖端人才?那你們學校確實不容易。”
於躍說:“逞這個口舌之利有意義麼?”
張怕說:“說事。”
於躍說:“我是聽說的,於晉恆讀書時給老師送花,追求班主任,夠傻吧?”
張怕又是沉默好一會兒:“這就是你們的四大傻?”
於躍問:“難道不傻麼?”
張怕用很深沉的語氣說:“傻,確實傻。”
於躍琢磨琢磨:“不行,咱倆笑點不一樣。”
張怕嘆氣道:“能不能說正事?”
於躍問:“於晉恆怎麼了?”
“他讓我不高興了。”張怕說道。
於躍沉默片刻說:“他給女老師送花,追求老師,這麼大的事情也就是找家長談話,沒有任何處分。”
張怕說:“你是在說他背景強大?”
於躍嘆口氣:“大京城啊,最好的幾所高中裡面真的藏龍臥虎,真的。”
張怕笑了下:“你是說你麼?”
於躍也笑:“我算個屁啊。”跟着問話:“一定要搞他麼?”
張怕說:“他讓我不爽。”
於躍問:“能說說是什麼事麼?說具體點兒。”
張怕想了下說算了。
於躍說:“別算啊,要是真想弄他,咱想辦法。”
張怕說我再想想,於躍說聲好,倆人結束通話。
可是沒一會,龍小樂打來電話:“你得罪人了?”
張怕問:“我倒是想得罪,天天不出門,沒有機會。”
龍小樂說:“剛纔接到個電話,說是咱們公司的電影不用送過去了,今年會審查的格外嚴,讓咱們想想辦法。”
“廣電的電話?”張怕有點不敢相信,想想問話:“想辦法是什麼意思?”
龍小樂說:“不管什麼意思,就是咱們現在拍的片子肯定拿不到放映許可。”跟着又說:“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得罪人?”
張怕說:“常虹華記得把?有人追求她,鬧出點事情。”把劉小美說過的那段話,大致轉述一遍告訴龍小樂。
龍小樂笑了下:“咱們啊,到底還是得罪人了。”
張怕問怎麼辦?
龍小樂說:“怎麼辦也別辦,我現在回不去,先等等吧,我再想辦法。”
張怕嗯了一聲,等掛斷電話,馬上再打給關開:“剛纔龍小樂說,負責審覈影片的人告訴他,咱們的電影過不了審。”
關開罵句髒話:“我靠,這孫子。”不等張怕說話,關開接着說:“我打聽下。”
他想要掛電話,張怕趕忙問:“這個事情要不要告訴谷趙?”
關開說:“必須告訴,我就不信聯合起來弄不死一個姓於的?”
張怕說好,再把這件事情通知谷趙。
谷趙沉默片刻問:“是不是咱們有惹到他?”
張怕把舞團演出的事情再簡單說上一遍。谷趙問:“你過來麼?”
張怕說:“我是想過去的……”
谷趙說:“你過來吧,我弄個飯局,叫上姓於的咱一起聊聊。”
張怕說:“很可能聊不起來,我怕我控制不住的想揍他。”
谷趙說:“先聊聊看,拍電影肯定要發行,不搞定這一塊,你拍再多影片都是白搭。”
張怕問:“不能換人麼?換掉負責審覈的。”
谷趙說沒這麼簡單。
張怕說:“可我就是想揍他。”
谷趙說:“你爹要是常委,盡情揍,我還幫你拍照留念。”
張怕說:“你這是擡槓啊。”
谷趙說:“就目前而言,你弄不了他,除非偷偷摸摸,可偷偷摸摸的誰知道是誰做的?該整你還是整你。”
張怕說:“可我確實想揍他。”
谷趙又是沉默好一會兒,說:“那你過來吧,我給你介紹個人。”
張怕問:“介紹人是什麼意思?”
谷趙笑了下:“兩種意思,一個是找人說和,幫你把這個事情解決掉,不過依着你的性子,應該不會低頭;再一個意思是給你介紹個朋友,你要是能處好了,那傢伙說句話,於晉恆多半會聽。”
張怕問:“你是不是要搭人情?”
谷趙說:“這是肯定的,你請人吃飯,人家也得給你面子纔來,至於能不能認識上,看你的造化了。”
張怕說:“你這是修真小說麼?還看造化。”
谷趙說:“反正就這樣了,你來的時候打個電話。”
跟谷趙聊過,再跟關開商議:“谷趙讓我過去。”
關開說:“你過來吧,於晉恆那孫子肯定得弄一下。”
張怕說:“先不着急弄,那孫子在坑咱們。”
“就是因爲坑咱們纔要弄一下。”關開問:“你什麼時候過來?”
張怕說:“去京城欸,那傢伙是地頭蛇,我是自投羅網。”
關開笑了一下:“你投個屁的網啊,什麼時候過來?”
張怕說問秘書,看有沒有行程。遭到關開恥笑:“裝,不裝會死是不是?”
張怕說:“我是真正有秘書的人。”
關開說:“找你的秘書過日子去吧。”掛斷電話。
張怕沒有秘書,一天天的全是宅在我家大樓,又如何有行程?他是不想劉小美擔心。
按劉小美說的那樣,不希望他去京城搞事情。可現在的情況是那傢伙還真孫子,竟然搶先下手,卡住一一一影視公司的命脈。
不論電影還是電視劇,想要公開上映,必須要有上級部門的審覈。這個大權一直在廣電手裡。
等你把拍好的影片送過去,人家不說卡你、也不說壞你,就說有問題,打回去修改。那你就改吧。
像這種情況,你就是想追究工作人員失職都難。人家可以盡情找藉口。
縣官不如現管,在人屋檐下請盡情低頭,千萬別客氣,更不能端着。
不過呢,人家也不願意平白無故到處得罪人,在於晉恆的關係找上門之後,他們馬上通知龍小樂,意思是你得想辦法了。
從這點來說,龍小樂做的非常不錯,已經被負責審覈的工作人員認可,起碼相處不錯。否則人傢什麼都不說,等你報審時再一點點折磨……到那個時候,你是想哭還是想哭呢?
張怕站去窗前往外看,想上好一會兒也沒個主意,便是長嘆口氣,轉身出門。
走廊裡是小張亮在練習走路,長長走廊,這面站着云云,召喚張良走過去,身邊陪着艾嚴。
說到底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孩,想要像金燦燦那樣上躥下跳,起碼還要兩年時間。
張怕蹲下來朝張亮拍手,那傢伙轉頭看看,然後就笨不拉差的快走過來。
走到跟前時腳步不穩,差些摔倒,張怕趕忙探前一步抱起,小丫頭就咯咯直笑。
艾嚴過來問話:“剛纔吃飯,你們在說什麼?小美姐好像不高興。”
張怕說:“沒有的事兒。”
“怎麼會沒有呢?我看常虹華也是一臉嚴肅……坦白吧,你們是不是三角戀了?”艾嚴笑着問話。
張怕說:“你是宮鬥戲看多了麼?”
“這是愛情戲,你個文盲。”艾嚴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張怕說:“屁事沒有。”抱着張亮下樓。云云急忙跟過來說:“是出去麼?等我拿衣服。”
張怕說不用,就是抱着走走。
云云嗯了一聲說:“別出去,外面風大。”
張怕點下頭,抱着張亮走去走廊窗戶前面。
他是想散下心,可兜裡手機在狂放震動,只好放下張亮,接通電話。
是龍小樂,他說要回來。
張怕不同意,說咱們那件事還沒解決呢。
龍小樂說:“我必須得回來,如果沒有你說的這件事,咱們那個事情還可以拖下去,可於晉恆一心使壞,把那個事情也捅出來……”
張怕打斷道:“你到底送了多少錢?”
“那就不是我送的。”龍小樂說:“反正是給錢了……真是無奈了。”
確實有些無奈,有很多時候遇到某些工作人員,你不給好處他們就不替你解決問題。如果說演藝圈有潛規則,某些單位部門更有很多的潛規則,我們是俗人啊,難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