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無憂走開之後,風林問安公公:“這是什麼情況?”
安公公不以爲然地笑笑:“金蟬脫殼。”
風林點頭,若有所悟。
無憂很快整頓好軍馬,傳太子口諭於侍衛統領,要他們先行回宮,並且沿途發佈太子已墜崖身亡的消息。
等一切安妥,無憂與雲裳她們翩然而去,又喬裝打扮隱入了江湖。風林和東陵來的幾位公公和宮女老老實實跟着侍衛隊伍繼續西行。
懸崖底下只剩下琉凡、洛漣漪和小築三人,琉凡和小築繼續打坐運功療傷,洛漣漪則在峽谷裡四處找尋幽冥草,但毫無收穫。
到天黑之時,三人聚集在一起,準備離開峽谷。琉凡見洛漣漪一臉沮喪,便拉着她的手,在她耳邊安慰:“別急,只要這世上存在,我就一定能替你找到。”
洛漣漪看着他,信任地點頭。
“殿下,你們先上去。”小築在旁邊看着他們,不經意的微微蹙眉。
“好!你抱緊我,閉着眼睛,別怕。”琉凡答應,將洛漣漪摟在懷裡,低頭對她說。
“嗯。”洛漣漪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
琉凡身子微蹲,腳尖點地,騰空躍過湖水,伸手抓住了藤蔓,使出輕功,順着藤蔓迅速攀沿而上。洛漣漪根本不敢睜開眼睛,但她靠在他的胸膛,卻非常的有安全感,她的臉貼着他的肩膀,對這個懷抱有了深深的依賴。
“上來了。”隨着他一個騰空翻躍,兩人穩穩落在地上,他摟着她輕聲說。
洛漣漪剛想鬆開抱着她的手,卻被他柔聲制止:“再抱一會。”洛漣漪聽話地停住,依舊停留在他懷裡。他緊緊抱住她,似乎害怕一鬆手,就再也不能將她擁入懷中。
小築很快上來,她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雪光裡,她的憂色又重了。
“太子殿下。”終於,她輕起櫻脣。
琉凡像是被她驚醒,他看一眼洛漣漪,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我們趕路吧。”小築毫無表情地說完,猛然拔出長劍,將綁在樹上的藤蔓斬斷,然後去牽無憂替他們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車由一名閒人弟子守候着,小築打賞了他一塊碎銀子後跳上車,將車趕到琉凡和洛漣漪身邊。
“殿下,郡主,請上車吧。”她還是那樣清冷。洛漣漪感覺得到她的不悅,低着頭由琉凡牽着上了馬車。
“駕!”小築打馬飛馳,琉凡見馬車顛簸,伸手想摟着洛漣漪,卻被她輕輕推開。
“怎麼了?”琉凡問。
“沒什麼。”洛漣漪坐到角落,說,“我想靜靜,幾天沒看書了,怕之前看過的忘記,回憶一下。”
琉凡只得說:“好吧,那我也想我的書。”兩人隔着一定的距離,都閉目養神。小築趕着馬車,夜色裡她嘴脣緊閉,盈盈的雙目盛滿憂慮。
也不知走了多遠,當他們到達一個小鎮時,天有點矇矇亮了,她將馬車停了下來,說:“太子殿下,天亮了,我們把衣服換了吧。”
“好。”琉凡回答他。裝衣服的包裹無憂已爲他們準備好在馬車裡,小築進馬車來,打開包裹把衣服拿出。
“除了白色,其他顏色的衣服我真是不習慣。”琉凡拿着爲他準備的石青色衣服,皺眉說。
小築笑笑,說:“殿下,等回宮就換回來,將就幾天吧。”她嫺熟地爲琉凡解開上衣,爲他脫下衣服,然後將石青色衣服爲他換上,說:“殿下,您請回避一下吧,讓郡主換了衣服。”
“好。”琉凡跳下馬車。
“郡主,你也快換衣服吧。”小築催促站在一邊傻傻看着的洛漣漪。
“哦。”洛漣漪忙答應,背過身換上小築給她的一套棉布翠蘭夾襖,她發現琉凡非常的聽小築的話,不過小築事事穩妥,也不得不讓人心服。
小築自己也換上了一套和洛漣漪一樣的夾襖,她對洛漣漪說:“郡主,爲了路上方便,要委屈郡主了。”
“委屈?”洛漣漪沒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就是把那套華麗麗的大紅錦袍換掉嘛,對於在現代穿得很隨意的洛漣漪來說,現在這套棉布夾襖似乎更舒服。
“我們兩個要扮成丫頭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所以小築還要爲郡主把頭髮改變一下。”小築歉意地看着她。
“沒問題,只是這頭髮我自己不會弄,得麻煩你了。”洛漣漪忙坐下來,讓小築爲她改變髮型。
小築微微笑笑,過來幫她把頭髮上的珠釵取下,爲她梳了個簡單的雙鬢。洛漣漪摸摸兩個鬢,笑着說:“這髮型倒是可愛。”
“郡主不介意就好。”小築說。
“不介意不介意,那些珠釵麻煩死了,這樣我更舒服呢。”洛漣漪頭搖得像撥浪鼓。
小築自己也梳了和她同樣的髮型,還從包裹裡找了對珍珠耳環戴上。然後將三人換下的服裝收好在包裹裡,藏在座墊下面。
“小築穿女裝真美。”洛漣漪驚豔地看着她。
小築嫣然一笑,有說不出的嫵媚。她穿黑色侍衛衣服時,只看得出她五官娟秀,換上女孩子衣服,竟然出塵脫俗,十分美麗,洛漣漪心想,這只是套普通的丫頭衣服,若是換上華貴的正裝,只怕也是傾國傾城。
“我們下車吧,我這裝扮也不好再趕馬車,我們去鎮上僱傭一個車伕。”小築牽着洛漣漪的手,兩人從車上下來。
琉凡回頭,看着兩個女孩子,不禁笑了:“還真像那麼回事,小築原來穿女孩子衣服這麼美。”
小築聽太子誇她,俏臉飛上紅霞,她低頭說:“殿下,這一路上爲了行走方便,我們便稱您爲公子,您叫我築兒,叫郡主漣兒吧。”
“如此甚好,築兒,漣兒。只是委屈郡主了。”琉凡笑着點頭。
“委屈什麼呀,我覺得挺好玩的。”洛漣漪整整身上的衣服,笑着說。她覺得這樣的確比之前一大隊人馬悶悶地坐馬車趕路有趣。
“我們去鎮上買早點吃吧。”小築說着,已轉身跑到一個來得最早的菜攤面前,給了他一塊碎銀,要他幫他們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