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年祁微微不滿的撇了撇嘴,然後回答她的問題:“我派去的人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盯着,秦小姐在我們離開之後沒多久也從醫院離開了。李佐佑倒是有追上來解釋,但是秦小姐不肯聽,踹了他一腳就走了。”
墨年祁說到“踹了一腳”的時候,眼角不自覺的抽蓄了一下,雙腳也隨即併攏了起來。心裡暗歎,這女人還真是有夠狠的,踹哪裡不好,竟然踹那裡……
蘇雲錦一心記掛着秦甜甜的狀況,倒也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緊接着問道:“那然後呢?甜甜回去之後有沒有做什麼傻事?”
“傻事是沒做,就是哭了一個晚上。剛剛來接你的路上,我還收到了彙報,說是秦小姐的哭聲終於停了。”
“啊……”蘇雲錦叫了一聲,臉上滿是擔憂。哭到早上才停,那眼睛得折騰成什麼樣啊。不過蘇雲錦也可以理解,當初她剛剛被黎之山逼着離婚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管怎麼樣,如果想要脫離渣男,那這關肯定是得過去的。蘇雲錦想去看看秦甜甜,又怕這個時候去,反而會刺激到她的情緒。只能按捺下這份心情,麻煩墨年祁幫忙再多看幾天。
墨年祁還是那句話:“不麻煩。”
秦甜甜的事情過了幾天,蘇雲錦又遇到了一個來找麻煩的熟人。——楊麗。
此時的蘇雲錦因爲東西忘帶,只得在上班時間跑回家一趟。她沒有告訴墨年祁,所以墨年祁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只有獨身一人,難得的兩次落單,全讓熟人給鑽了空。
蘇雲錦真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太背,還是對方太執着了。這麼小的機率都能讓對方碰到……
楊麗來找她,她猜想肯定是跟孩子的事情脫不了干係。之前她去找楊麗談判,雖然得到了楊麗不會告墨年祁的答案。但是楊麗卻沒有說過,這件事不會找她算。
之前黎之山也來找她算過一次,只是沒討着什麼便宜。她知道這件事肯定還沒完,黎之山一旦找着機會肯定會再冒出來。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楊麗已經煽動黎之山來找她了,自己竟然還親自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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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來炫耀的?
炫耀她的前夫在幫對方的孩子出頭?
蘇雲錦覺得好笑,耐着性子想聽聽看對方怎麼說。
然而楊麗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她錯愕不已。
楊麗說:“蘇雲錦,你竟然敢找人把之山打成那樣!”
“……”蘇雲錦震驚了三秒,然後在心裡咆哮,爲什麼每個人受傷都來找她啊!她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一個又一個大男人打傷??
不對,對方是說找人……
她哪來的人可以找啊!!
“蘇雲錦,你的心也太狠了!你傷害我的孩子,我還可以理解。但是你怎麼能夠傷害之山?他難道不是你愛的人嗎?!”
“……”怎麼就變成傷害她的孩子她就可以理解了?當初不還爲了這個孩子差點要撲過來打她嗎?難道男人比孩子重要?
楊麗的質問和謾罵還在繼續。蘇雲錦眼看着圍觀的羣衆越來越多了,連忙打斷她:“你到底在說什麼?黎之山被人打了?”
“你少跟我裝蒜!黎之山纔跟我說要去找你算賬,結果就被人打了,不是你是誰!”
“……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蘇雲錦實在是懶得跟她解釋,但是這麼被大庭廣衆下的誣陷,還是很不好受的,所以她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如果我有那個能力的話,你覺得我還能讓你破壞我的家庭?還能讓你堂而皇之的霸佔我的丈夫和我的家,最後還懷了我丈夫的孩子?”
蘇雲錦本來沒想在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醜事說出來。但是仔細一想,這件事認真說起來,她只能算是個受害者,要醜,那也是黎之山和楊麗醜。
楊麗既然有那個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指責她,那她又爲什麼要忍氣吞聲的,把事實掩蓋下來?
所以,蘇雲錦話到後面,漸漸就換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那表情再配着她接下來說的話,要博取周圍人的同情心簡直是輕而易舉。
“楊麗,我曾經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是那麼的信任你。就連你進入我丈夫的公司,隔三差五的陪他一起出差,我都在慶幸你們兩個在外面可以彼此互相照應。但是結果呢,你們是怎麼回報我的信任的?當你們兩個躺在一張牀上的時候,你們有想過我嗎?當你發現你懷孕的時候,你有想過我要怎麼辦嗎?你有,我知道你有,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讓黎之山跟我離婚!讓他當着你的面把我趕出來!你說我沒有良心,那你呢?難道你就有良心嗎?黎之山就有良心嗎?現在他受傷了你跑來質問我,當初他狠狠傷害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幫我說話?難道就只有你們傷害我的份,難道我就活該被你們傷害嗎?!”
蘇雲錦的一番話說完,楊麗頓時啞口無言。她不是不想辯解,更不是認爲自己做錯了。而是她沒有料到蘇雲錦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些事情。
她原本以爲,以蘇雲錦息事寧人的性格來說,哪怕自己今天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她也絕不可能把她和黎之山的事情捅出來。因爲即使捅出來了,蘇雲錦也沒什麼好處。
但是蘇雲錦的表現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所以她一時之間,也找到反駁的話。而周圍的人聽了蘇雲錦一番撕心裂肺的指責,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三是令人唾棄的。
圍觀羣衆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從蘇雲錦找人打黎之山轉移到了楊麗搶了別人的老公還這麼囂張上面。
他們甚至認爲,別說黎之山被打,就是楊麗被打,那都是活該,罪有應得!
於是,接下來的情況就變得有點混亂了。
有些正義感爆棚的人,以及少部分純屬好事的人,指着楊麗斥責了起來。
十幾個人的聲音混在一起,其實是聽不清楚的。但是從他們的眼神、表情和動作中,還是可以輕易的看出,他們是在唾棄楊麗這個人。
楊麗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起初憤怒的想要罵回去,但是聲音卻被衆人的聲音掩蓋過去,一點作用也沒有。
周圍的罵聲越來越大,她感覺他們的手彷彿已經戳在了自己的身上,生生的疼。強烈的屈辱感讓她頓時慌亂起來。
反觀蘇雲錦,她早已退出了這個包圍圈,置身事外的看了楊麗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同情嗎?可憐嗎?
她不覺得,真的不覺得。
楊麗和黎之山帶給她的傷害,是今生無論怎樣都無法彌補的。
即使她已經樂觀的告訴自己,藉着楊麗這個人,擺脫了黎之山這個渣男。也算是一種收穫。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他們兩個人帶給自己的傷痕。
她唯一覺得可憐的,覺得同情的,是那個還沒出生,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孩子。
……
蘇雲錦回到公司之後,腦海裡還在回想着楊麗說的話。
倒不是擔心黎之山的傷勢,只是她覺得納悶,照楊麗的說法,難道黎之山是在找自己算賬的時候受傷的?
可是黎之山不是才找過她一次嗎?
腦海裡閃過那天發生的情景,蘇雲錦突然反應過來。難道是楊麗指的是那天墨年祁衝進來,把黎之山打傷的事?
可是那不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嗎?該有大半個月了吧?
黎之山即使在那天留下了什麼傷,也該好得差不多了。怎麼楊麗在這時候找上門來了?
一邊這麼想着,蘇雲錦很快又擔心起來。之前墨年祁才因爲她而失手害楊麗流產,之後又是因爲他而打傷了黎之山。再這麼下去,他會不會真的被自己害得去坐牢啊?
下班時候,墨年祁來接蘇雲錦,就發現她的樣子怪怪的,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擔憂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雲錦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側過身來面對着他,認真的說道:“年祁,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墨年祁被她這嚴肅的態度震懾到了,忙將車子停在了一邊,然後問道:“什麼事?”
“我希望你……以後別再管我的事了。”
蘇雲錦話一說完,就感覺到了車子裡陡然降下來的氣壓,壓迫得她身子往後一縮,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墨年祁緊皺着眉頭,注意到她受驚般的模樣,這才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收斂了一點身上因爲對方那句話而迸發出來的怒氣。
伸手把她緊張得窩成一團的手抓了過來,輕輕的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盯着十指相交的手看了一會兒,這才滿意了。
轉而定定的看着明顯還是很緊張的蘇雲錦,問道:“爲什麼?”
蘇雲錦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小臉頓時皺成一團,認真而糾結的想了一會兒之後,纔想起來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原因。
“你因爲我已經惹了不少麻煩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很可能連你的前途都會賠進去。我,我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而且我雖然前陣子遇到的麻煩比較多,但是其實都是小事,放着不管的話也不會有什麼事……”
墨年祁聽她這麼說,心裡的怒氣這才散去。知道對方是在擔心自己,他心裡很高興。但是要他不去管蘇雲錦的事情,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