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浩大的生命之力從其中散發而出,開始一點一點磨滅老祖留下來的詛咒之力。…………
詛咒所化的黃色光芒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聲,在血紅圓球下,它正一點一點潰散。不過它不甘心被血紅圓球消融掉,正瘋狂地反撲。
三滴紅色圓球在消融詛咒時,光芒也一點一點消散。
這是——
沈喬先是一陣驚愕,不過隨即想明白了,這是妖尊留在她體內的三滴精血,是她未來的寶寶。
“不,寶寶,你不可以這樣!”沈喬驚恐地喊道。雖然滴精血還未融合魂魄,但沈喬已經將它視爲有血有肉的生命,是她的心頭肉。
如果可以,沈喬寧願選擇她死,也不想讓自己的寶寶受到半點傷害。
不過三滴精血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不停地消融黃色光芒。黃色光芒愈來愈淡的時候,“噗——”的一聲,一滴精血化爲一道血紅的光芒,眨眼消失無蹤。
“不——”看到那滴精血消失,沈喬的心在滴血,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絕望,哪怕是在鞭神臺上,都未曾如此。
黃色光芒愈來愈淡,終於在兩滴精血的最後攻擊下,消融得一滴不剩。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另一滴精血也發出“撲”的一聲。
沈喬痛苦地望着那滴逐漸消散的精血,肝腸寸寸烈斷。
那道潰散的精血並沒有立即消散,而是漸漸化爲了一個黑色身影,他朝着沈喬深深地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言語,但眸中的關切之意,卻勝過天地間的所有一切!
“妖尊——”在妖尊身形潰散的時候,沈喬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忽然明白,妖尊留三滴精血在她體內,不光是想與她生下一個可愛的小妖尊,更重要的是精血關鍵時刻可以拯救她的命。
還剩最後一滴精血,雖然沒有消失,但光芒黯淡,緩緩馳入沈喬的小腹,逐漸消失不見。
“逍——遙——門——”沈喬睚眥欲裂,她從未深刻地恨過一個人,恨過一個部門,可是現在卻有一種恨不得將逍遙門滿門屠戮的仇恨心理。
消耗兩滴精血,另一滴精血也元氣大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誕下寶寶,奪人親子,這種仇恨,比天高,比海深。
“嘎嘎,這種仇恨很適合本妖神,我可以借予你力量,不過作爲交換條件,你必須解開封印。”一聲得意的笑從沈喬的體內傳出,少了紫蘇的精血鎮壓,被封困的妖神,終於掙脫了一絲封印,與沈喬交流。
“借我力量?”沈喬並未動心,而是冷冷地望着妖神封印之處,“我還沒那麼傻,恐怕解開我一解開封印,你就會立刻殺了我,畢竟我是這世上唯一掌握御獸決的人。”
“不會,本妖神可以發心魔之誓,只要你放了我,我答應你所有的要求。別說是屠戮逍遙門,就是屠戮天下,本妖神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妖神見沈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聲音不由有些焦急。
這可是掙脫封印的最好時機,要不然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這種封印於血脈中的封印術,是最爲強大和詭異的,只能隨着血脈之力逐漸減弱,妖神纔有機會掙脫而出。
而從杜陵笑先祖創立月藍國到杜陵笑這一脈,已過了近千年。妖神可不想再等待一千年。
“你說我會信你嗎?”遭逢大變的沈喬,並沒有失了分寸,相反冷靜的可怕。與魔鬼交易,無異於引狼入室,沈喬絕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當然妖神之力,她一定要好好利用,但絕不是現在。現在的她,還很弱小,不足以對抗整個逍遙門。
她會等,等到有足夠實力的那一天,屆時,必定會讓逍遙門付出沉重的代價!而這時,沈喬要做的,便是提升實力。
……
玉清峰,一個孤獨的白影站立在那,山峰凜冽,白衣飛揚,那個身影卻一動不動。他的手抓着一個奇怪的符籙,符籙中央有一抹嫣紅的硃砂,不過這抹硃砂顏色分明淡了很多。
“沈喬——”杜陵笑望了手中的符籙,喟然長嘆。
這符籙的妙用出乎杜陵笑的想象,原本以杜陵笑的法力,雖然可以扛過二十下刑撻之苦,但創傷絕不會就這麼快恢復。其中都是因爲這符籙的緣故。
她沒有將符籙留給自己,卻把符籙留給了他。
沈喬,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個罪魁禍首——妖尊,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想起妖尊,杜陵笑冰冷的雙眸就升騰起濃濃的殺機。要不是妖尊,沈喬又怎麼會去盜取天命石,又怎麼會承受刑撻之苦。
他和沈喬,又怎麼會鞭神臺上訣別?
這一切都是妖尊害的,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一道微弱的光芒忽然從天際射來,杜陵笑一揚手,便將光芒抓入手中,攤開手掌時,一道焦急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大師兄,我們在玉葭山南端發現了妖尊的蹤跡,請速速前來。”
終於發現了嗎?杜陵笑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駢指一點,背後的長劍脫鞘而出,漂浮在杜陵笑的腳下。隨之,杜陵笑的身影化爲一道光芒,以驚人的速度消逝在了天際間。
……
玉蒹山南端,茫茫雪山中,妖尊手捂着胸口,踉踉蹌蹌地往前跑,一滴滴鮮血從捂住胸口的手縫間流出。
“終於被發現了嗎?”妖尊自語道,如冰雪凜冽的清眸卻隱約掠過暗芒,脣邊綻出一抹冷冷的笑。
“既然沈喬沒事,我也該離開這地方了。哼,逍遙門,你如何對待沈喬一分,我便讓你十分償還。”妖尊惡狠狠地望着逍遙門方向,雙眸閃過冰冷的殺機。
原本,以他的法力,奪得天命石後,避開逍遙門的眼線,悄然無聲地離開玉蒹山並不難。不顧他心繫沈喬的安危。
不過所幸,他留在沈喬體內的三滴精血,讓他得以知道沈喬最近的狀況。沈喬所受的詛咒和鞭撻,他亦能深深感受到。
那種痛,鑽心入骨,已經烙印到他的靈魂裡,難以磨滅。
在三滴精血去除詛咒時,隨之精血重創,與精血息息相關的妖尊,也跟着受到難以癒合的傷勢,這才被空中不停盤查的逍遙門弟子發現。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幾日妖尊逃匿的有些狼狽。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憑這些尋常弟子,想要攔住妖尊,還差了點。
妖尊回望着後方,嘴角綻出一抹冷冷的笑,腳下一點,黑色的身影飛一般朝玉葭山外掠去,如玉的白雪上灑下了斑斑血跡。
妖尊逃遁沒多久,不一會一道驚人的光芒從天邊射來,不久就落在雪地上。當杜陵笑看到雪地上的血珠時,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份凝重。
“妖尊雖然受重創,但逃遁速度依舊不減,要是讓他逃出玉葭山脈,再想抓捕就很困難了。”杜陵笑冷着臉,自語道。
“不行,唯有動用那術了,雖然會造一些殺孽,但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眸光閃爍,杜陵笑稍稍猶豫了一會,隨即被冷冷說道。
彎下腰,雙掌貼在冰冷的白雪上,杜陵笑的雙眸閃現出一片妖冶的金色,薄薄的脣微微啓動,一陣晦澀難懂的咒語從杜陵笑嘴中吐出。
“大地、冰雪,毀滅之力!”隨之杜陵笑猛然一喝,身下蒼茫的山脈忽然起了詭異的波動,整個被白雪覆蓋的山脈就像大海一樣,不停地起伏波浪。
波瀾不停地涌動,無盡的白雪紛紛朝山下滾落而去,造成了驚天動地的氣勢,亙古的玉蒹山脈中,一條巨大的白龍在山脈間肆虐衝蕩。
四處在空中尋找妖尊蹤跡的逍遙門弟子,當看到下方的滔天的雪浪時,臉色俱是一變,有些甚至驚叫起來。
“大師兄瘋了不成,竟調集了天地間的冰雪之力,可是這樣,山脈下的無辜百姓也會受到連累。”
妖尊也想不到杜陵笑竟然跟瘋了一樣,但是,以他的感覺,沈喬和孩子都暫時沒有事。
於是,也想到一定要先要保全自己,縱身飛奔,妖尊不敢有半分含糊,鋪天蓋地的冰雪,帶着濃重的寒氣襲來,只要稍微慢下半步,便是滅頂之災。
身後大片大片的農田和春裝在一瞬間被冰雪淹沒,無數的屍骨被掩埋在了山谷之下。妖尊被逼着不斷加快速度,但是,速度越快,他的傷勢就越重,此次浩劫巨大,對他而言這次的歷劫也十分重要。
修仙之人或者修魔之人都一樣,沒要跨越一個階段的時候,就會經歷一場相應的劫難,只有能在這次劫難中頑強生存的人才有資格升級自己的靈力。
若是此次可以通過的話,妖尊飛快越過一個小村莊,看到許多人在大樹下祈禱,這顆樹似乎歲數有千年以上,樹上開這許多零零碎碎的小百花。
而剛奇怪的時,整個樹木瀰漫着許多閃爍的星星狀的物體,這在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妖精可以看到,看來這棵樹因爲經過了千年的香火供奉,渾身充滿了靈氣,看這靈氣的顏色,竟然是……大補!!!
具體這靈氣對身體能有多少好處,妖尊不知道,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逃跑了,化成一道黑色和紅色的幻影,直接撲入大樹裡,而此刻,翻江倒海的雪崩在下一個瞬間,將禱告的人們,和大樹一起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