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狂風怒吼,冷的刺骨。
我很快就被大雨打溼,可我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甚至,我連頭都不敢回,悶着腦袋往前跑。
我怕。
我怕我一回頭,就是無盡的黑暗了。
我徹底惹惱了那個男人,要麼我逃命逃走了,要麼我被抓回去,他肯定會把我給弄死。
“蔡越……救我……”我的眼淚和雨水融合,分不清彼此。
腳尖前好像踢到了什麼,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前跌去。
我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這麼一跌,結果是什麼,已經在我腦海中過了一遍。
我本以爲我的末日要來臨的時候,一隻冰冷的大手將我托起。
咚的一聲,我的腦門撞到了堅硬的胸膛上,疼的眼冒金星。
我擡起頭,看着氣息不穩的蔡越,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他的頭髮早就被打溼了,雨水順着精緻的面容往下流淌,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下子痛哭出聲,趴在他懷裡嗷嗷大哭。
我還以爲,我真的完蛋了。
身後有着鞋底拍打雨水的聲音。
我顫顫巍巍的回了頭,發現那個變態男人平靜的走了過來,手裡頭拿着一把水果刀,估計是從廚房拿的。
蔡越把我護在他身後,聲音低沉,“站遠點。”
我沒有絲毫遲疑,立馬離開七八米遠,一是我真的怕了,二是離他太近,他還得分心關心我。
我站在一個破舊的雨棚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瑟瑟發抖。
蔡越沉着眉眼,跟那個男人說話。
可那個變態一個字都不說,只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滲人。
蔡越徹底怒了,率先進攻。
變態男是有些功夫的,但和蔡越比起來,就遜色不少。
可是,他手裡頭有刀。
蔡越又要顧忌着兇器,又得想辦法把那個男人撂倒,實在是不好過招。
我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特別害怕蔡越輸了。
大雨裡,倆人的身子愈發模糊。
每一次過招,都有着不少雨水迸發。
刺啦一聲,我幾乎聽見了皮肉破開的聲音,看的我傷口都疼了。
蔡越的胳膊被劃出一個口子,可他沒有絲毫退縮,一個飛身把男人踹倒在地。
男人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從始至終都格外平靜。
蔡越雙目凜着寒氣,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活生生剝皮抽筋。
蔡越的腳朝前一踢,夾雜着巨大的力道,穩穩的踢在了男人的腰間。
男人悶哼了一聲,朝着旁邊滾了兩圈,不動了。
“小心一點!”我覺得有詐。
蔡越走了過去,把男人弄平,男人逼着眼睛,額頭上流着血。
我這才發現,他腦袋磕到石頭上了,難怪不動了。
我鬆了一口氣。
蔡越扭頭對着我笑,有些嘚瑟,“沒事了,他已經昏過去了。”
我才準備回他一個笑容,就見那個本應該昏迷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手裡頭的水果刀也猛地往蔡越的腿上扎去。
“小心啊!”我尖聲大喊。
Wωω▲ тTk an▲ ¢O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鋒利的水果刀,直接扎進了蔡越的大腿,沒入的很深。
蔡越身子一僵,整個人不動了。
男人一個翻身,迅速離開,身形逐漸消失在黑暗當中。
我怔怔的看着蔡越,足足有十幾秒我才反應過來,大聲叫喊着救命。
蔡越的身子轟然倒下,他的五官扭曲,牙關發顫,眼睛緊閉,一個勁的顫抖。
“蔡越……”我叫喊着跑到他的身邊,眼淚控制不住,“怎麼辦……怎麼辦啊……”
“別怕,別怕。”蔡越的手摸上了我的頭髮,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安撫着我,“我沒事,不怎麼疼……”
他看着腿上的匕首,咬了咬牙,手握了上去,猛地一拔!
血,濺了一地。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去醫院,去醫院……”
“嗯……你別哭。”蔡越低低的道,氣息十分不穩。
我跑出巷子口,攔車,好不容易有一輛車來了,卻死活不拉我。
我擋在車子前面,一直說求求你幫幫我,最後那人心軟了,同意了。
我和蔡越搭着這輛車,順利到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蔡越已經靠在我的胸口昏迷了。
進了手術室後,我焦急的在外頭等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身上都已經幹了,醫生纔出來,跟我說了一大堆的話。
我完全聽不懂。
“抱歉……我聽不懂英語……”我道。
好在有個護士懂一些中文,給我翻譯:“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那刀子紮在了他腿上的大動脈上,失血過多,還好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請您放心。”
我鬆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一個勁的說謝謝。
“不用客氣。”
蔡越被轉到了病房裡。
錢,我拿的是他包裡的。
他包裡頭有好多錢,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就拿給那個護士,護士看了看,取走了一些,又找給了我一些錢。
我呆坐在病牀前,聽着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有些出神。
護士走進來問:“你要不要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啊?”
我看了一眼,已經不流血了。
“給你消消毒。”護士一臉溫柔的笑容。
“那就謝謝你了。”
護士給我消毒後,又帶着我清理了一下身子,給了我一身乾淨的衣服。
在聽見我是孕婦後,她又讓我去做個檢查,檢查結果是孩子沒事,就是我受了點驚嚇,需要好好靜養幾天。
“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護士問我。
“遇到一個壞人……”我本來想說變態,又怕她聽不懂,“他闖進我家裡,拿着刀子劃傷了我……還打算做……那種事情……我慌亂的跑出來,得救了。”
我說的很籠統,她聽懂了,“你先生可真是偉大,不顧及自己的命救你。”
我本想說他不是我先生,但一想我這麼說了後,她指不定還得刨根問底的多問兩句,我實在是不想解釋。
護士歪着腦袋問我:“不過,你說的那個壞人,是不是一頭金色的捲髮,長着一張國字臉,嘴脣旁邊有一顆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