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是他們在撒謊了?”沈遲撫摸着她的下巴。
“不是……”許朝暮有點急。
跟沈遲這種人談邏輯,她永遠都是潰不成軍啊。
“還不肯說?”沈遲看着她。
這丫頭明明就是被人欺負了,居然還不說,看來……他有點明白了。
“我……”許朝暮頓了頓,低下了頭,還是說了,“被周姨……打了一巴掌。”
許朝暮的聲音很輕,但她話音剛落,沈遲的眼睛裡就閃過一絲冷意,他雙眸頓時通紅。
原來是他母親,難怪她不肯說。
估計在c市,敢打她的人,也就只有他母親了。
“打哪了?”他啞着嗓子,凝視着她的臉龐,嗓音很沉很沉。
“左邊。”許朝暮淡淡道。
她趴在沈遲的懷裡,靠近他的胸膛。
其實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只要他還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
就比如今晚上,他從華盛頓趕回來,替她出了一口氣,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他心裡是有她的……
沈遲的大手撫摸上她左邊的臉頰,這裡已經沒有了痕跡,但他的手一遍一遍撫摸着。
打在她的臉上,痛在他的心上。
她不知道,當他聽說她被人打了的時候,心有多疼。
“還疼嗎?”他啞着嗓子問道。
許朝暮搖頭,輕笑:“當然不疼了。”
“以後不會了。”沈遲鄭重答應她。
長這麼大,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但卻在這一次他出差,他母親打了她。他承諾她,再也不會有下次!
他寵在手心裡的丫頭被人打了,他能不心疼嗎?
這會兒,他的心都是抽痛的,尤其是看到她笑的時候。
蠢丫頭,還笑。
“好了,好了。”許朝暮伸出一隻手,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笑道,“沒事了,別板着一張臉了,笑一個嘛,給小爺笑一個嘛。”
沈遲抓住她亂動的小手,壓低聲音:“誰是小爺?!”
“呃……”許朝暮腹誹,小氣男人,她只好道,“你。”
“行,那給小爺笑一個。”沈遲挑眉。
被他一調戲,她“咯咯”笑出了聲來,在他身上蹭了蹭:“禮尚往來啊,我給你笑了,你也給我笑一個。”
她是在逗他呢,他板着臉,讓她很不習慣。
她可不要嚴肅認真的沈遲,她要那個寵着她的四哥。
沈遲勾了勾脣角,嘴角邊牽出一抹淺淡的弧度。
看到他稍微笑了笑,她這才放下了一顆心。她真怕他會跟他母親起爭執,她不想看到的。
“睡覺。”沈遲這時伸手關了燈。
燈一關,四周頓時就陷入了黑暗,外面也很黑,臥室裡伸手不見五指。
許朝暮從他的懷裡爬了下來,乖乖睡到了他的身邊去。
“嗯,睡覺,晚安。”許朝暮道。
“嗯。”
沈遲也躺了下來,只不過,他剛躺下,這丫頭就又蹭了過來,枕着他的手臂。
沈遲無奈,任由她枕着。
大概是太累了,亦或者是最近睡得都不踏實。這一次,許朝暮纔剛剛睡下,就進入了夢鄉。
他不在的時候,她總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她一回來,她就像是有了依靠一樣,睡得很香。
倒是沈遲一直沒有睡着,他還在想着很多事情。
比如,親子鑑定的事情,比如他母親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
他不在的時候,這丫頭是受了多少委屈。
都怪他,沒有好好保護她。
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直到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他才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許朝暮睡得格外踏實。
夜裡被子也不會掉了,因爲,有他在。
這一覺,她足足睡到了早上九點多。
她醒來一看,沈遲還沒有走,只不過,他已經醒了,正拿着手機在發短信。
她睜開眼睛看向他,哦,某人早上醒來的樣子也很性感。睡袍領口半解,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肌膚,性感而又狂野。
許朝暮看着看着,很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
這種男人,簡直就是個妖孽。
她是妖精,他是妖孽,好像……還挺配?不對,她想什麼呢。
沈遲擡起頭來,幽黑的眼睛看着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許朝暮先沒有忍住,笑了,她指了指他的手機:“跟誰發短信呢?”
“工作上的事。”
“哦,不是小情人?”許朝暮托腮,看着他,“比如,跟小情人道個歉,啊呀,昨天晚上沒有去你那,不要寂寞,等把家裡的這個擺平了,就去你那。”
沈遲倒笑了:“擺平?這一大早就希望我擺平你?”
他的眼神中透着危險的訊息,笑得不懷好意。
許朝暮一聽就明白了,呃……
“算了,不跟你說,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不正經的東西。”許朝暮冷哼一聲。
“還不是跟你學的。”沈遲一臉無辜。
“自己污還怪我,不要臉。”許朝暮道,“對了,你不去集團?”
“不去。”
“那你華盛頓的會議怎麼辦?聽說很重要啊,關於那個展銷會的。”許朝暮有點愧疚。
肯定是他問了水榭的傭人後,才趕回來的吧。
“涼拌。”
“啊?泡湯了?那損失很大啊。”許朝暮不明白具體情況。
“損失至少幾個億。”沈遲認真地看向她。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應該趕回來。”
“你得賠,懂嗎?”
“我拿什麼賠你啊,你把我賣了也不值一個零頭啊。”許朝暮愧疚道。
“給你三個選擇,第一,給我生一個猴子;第二,給我生兩個猴子;第三,給我生三個猴子。我很民主,你可以任選。”
許朝暮哭喪着臉:“還有其他選擇嗎?”
“第四,給我生……”
“好了,我選第一行麼?”許朝暮哭喪着臉。
第四,給他生四個猴子,第五,給他生五個猴子……以此類推,媽蛋,這叫民主麼?
好在,她肚子裡有一隻,可以矇混過關。
“嗯,可以。”沈遲這才勾了勾脣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大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清晨的許朝暮身上帶着淡淡的清香,他用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
“我等會出去一趟。”沈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