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關小兔沒有跑得太遠。
她跑到一樓半的位置,就巴着樓梯欄杆,低頭看他。
錦緞似的黑髮柔順垂下,趁得她清新精緻的小_臉,愈發的溫婉純淨,澄澈雙眼,乾淨漂亮得好像最珍貴的寶石,文文靜靜地看着他,“那,以後我冷了,你會抱抱我嗎?”
被她這樣一問,有點孩子氣的問題,好像都變得有氣質起來了。
顧懷風不由笑了,“你下來,我就告訴你。”
關馨想了想,真的走了下來。
顧懷風伸手抱住她,鄭重保證,“你不冷的時候,我也會抱抱你。”
當天晚些時候,醫院那邊傳回消息。
徐楓的右手和右腳,果然完全沒救了。
據說他清醒之後,曾經試圖跳樓,但是連爬去窗戶的能力都沒有,摔下牀之後,瘋了似的大叫。
顧家手下一直在醫院守着,免得會走漏什麼風聲。
況且徐楓現在那張臉,也根本沒人能認出來是他,徐家上下,沒人知道他出了這麼大的事。
顧懷風沒流露出什麼情緒,當天晚上,還是該幹嗎幹嗎。
睡覺的時候,也還是跟之前一樣,他睡沙發,關馨睡牀。
儘管他和關馨已經能算開始戀愛,有點要努力做正常夫妻的樣子了,可是……現在不管是誰,都顯然沒做好跟對方睡在一張牀上的準備。
這對已經結婚的小夫妻,繼續認認真真,按部就班地談戀愛,等待一切水到渠成。
顧懷風最近身體恢復得很好,不過還是很聽醫生的囑咐,每晚早早休息。
他睡眠質量還算不錯,可是當天半夜,他被吵醒了。
更稀奇的是,吵醒他的,竟然是向來最兄控,誰敢吵他哥睡覺,他能讓人後悔來到這世上的顧二爺。
“哥,大嫂好像一直沒睡,剛纔出去,站在露臺發呆了。”
顧二爺覺得這情況很重要,所以思考再三,還是把他哥給叫醒了。
……所謂的思考再三,就是想起臨來瑞士前,裴靖蕾耳提面命好多遍,恨不得寫在他臉上的那句“遇到與感情有關的問題,不要動腦,堅決不要動!因爲所有的動腦都是幻覺,你沒有與感情有關的腦!遇到特殊情況,不管你覺得是大事小事,立即打電話回來問人”。
……然後顧二爺真的打電話了,裴靖蕾讓他立即馬上把他哥叫醒,他就真的叫了。
幸好顧二爺對感情一竅不通,他纔沒意識到,他已經漸漸進化成一個老婆說什麼聽什麼的妻奴。→_→
果然,顧懷風一聽這情況,就立即起身,一點睏意都沒了,二話不說地披了外套,去露臺上找關馨。
關馨正在露臺上發呆,聽到身後門響,轉頭,有些詫異地看到顧懷風出現。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來陪你。”
顧懷風並沒問她爲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跑出來愣神,沒追問,也沒責備,當然,連r麻都沒有。
就是這樣平平靜靜地回答完這句話,他就拖了露臺上另一張藤椅過來,坐到離關馨還算近的地方。
大概一臂遠,算是心理上,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遠得太疏離,又不會離得太近,覺得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了。
坐下來之後,他就一徑沉默着,沒打擾關馨的清淨,似乎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跟關馨一起坐着發呆,並不會顯得傻氣兮兮的,也不嫌這樣麻煩。
關馨看着他的舉動,沉默了好半天,才說,“你真的是一個讓人覺得很溫暖很治癒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生活圈子太小,接觸的人少,她以前,真的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這樣的人。
關馨想了想,“如果我以前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
又想了想,“如果我同時遇到你跟徐楓,我喜歡上的,一定會是你。”
關馨說着,有些懊惱,“我不太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但我知道,我以前那麼喜歡徐楓,一定蠢透了,蠢得我都睡不着了。”
“……”顧懷風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安慰她,“關小兔同學,你還年輕,還有機會改邪歸正。黨和人民,當然,主要是我,還是很願意幫助你的。”
“怎麼幫?”關馨有點懨懨的,她第_一_次覺得自己這麼笨,對自己的智商,乃至整個世界都產生了懷疑……
顧懷風突然挑了下眉,一把抱起她,“這麼幫。”
“啊……”雙腳驟然離開地面的感覺,讓關馨有些害怕,低低地叫了一聲。
不過她第_一_次這麼被人抱起來,害怕之後,就是驚訝了。
“真的抱起來了啊……”她都忘了想顧懷風這個舉動是不是太親密了,看看顧懷風好像很瘦的手臂,再看看自己雙腳離開地面的高度,“你力氣好大啊……”
“帥不帥?”
“帥!”關馨佩服地點頭。
顧懷風難得耍帥,對這效果很是滿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道,“以後還有更帥的,關小兔同學,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
顧懷風真的說到做到了。
從小到大都是風靡全校的校草,真想耍帥,絕對的可以迷死人。
然後……他就把自己帥感冒了。o_o
因爲關馨晚上跑到露臺上着了涼,感冒了,而他親了關馨一下,被傳染了……
感冒的病症不重,不過顧懷風現在,還不能隨便亂吃藥,所以兩個病號手牽手去了醫院。
這應該也算……另類的溫馨吧?
顧懷風覺得,自己這一病還算值得。
然後……他被醫生告知,這是一輪很厲害的流行感冒,他現在沒什麼嚴重症狀,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因爲這場流感一旦症狀加重,就會拖很久都好不了,所以他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醫生強烈建議他打一種針,再三保證沒有副作用。
顧家的醫生,還有他之前的主治醫生,跟這名醫生開了一個視頻會議,會診的結果,幾位權威專家都建議他打針。
顧懷風又不暈針不暈血不怕疼,打就打了。
然後,他聽到那名慈眉善目的老專家,用溫謙和藹的聲音,說了他這輩子聽過的,最振聾發聵的一句話——
“把他的褲子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