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吼完,老爺子就先拿話堵住君大魔王的嘴,“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說不過你,總之你等着吧!有本事你就寸步不離,一直跟着喬語甜!不然,就在這幾天,我一定要把那丫頭給綁走!”
說完,老爺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君大魔王沉默地站在原地,垂眸看着窗外的景色,好半天都沒有移動。
裴靖霆想了想,還是從走廊轉角走了出來。
他原本是上樓有事想找他商量,卻不小心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走近了才能看到,君大魔王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要怎麼做?”裴靖霆還是問出來了。
君大魔王沉默良久,卻突然開口,“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裴靖霆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哪怕光是想到這種可能,都覺得心頭的重擔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內心的一番激_烈掙扎之後,裴靖霆臉色微訕,“我會選擇隱瞞。”
他覺得自己這個答案,多半還是吃藥不夠的結果,所以說得語氣很是尷尬。
他以爲自己會被罵一通,沒想到君大魔王卻問他,“爲什麼?”
“因爲當我面對這個問題時,心裡的掙扎痛苦,要比我在商場上面對幾十億幾百億的商業合同時,負擔還要大。”
“因爲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正確答案,也沒有對錯,無論捨棄哪一邊,都簡直無異於割心剖胃,也都很有可能會在未來的無盡歲月中,一直在後悔痛苦,所以做這個決定要經受的心理負擔,所有的掙扎痛苦,都由我一個人來扛,我不希望我喜歡的人要承受這些。”
“而且……大概是我自私吧!我無法把喜歡的人拱手讓人。”
裴靖霆說完這一長串話,語氣還是訕訕的,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會被罵。
可是君大魔王竟然看了他一眼,“很好,繼續治療。”
裴靖霆微怔,看着他就這樣離開的背影,“你、你也選擇隱瞞不說?”
君大魔王沒回答,可是他沉默的背影,似乎是默認了。
“那……孩子呢?”裴靖霆猶豫半天,還是把這個招人討厭的話題問出來了。
“我會想別的辦法。”君大魔王頭也不回地回答。
他已經找別的藉口,帶喬語甜去驗過血了。
哪怕是有過輸血史的rh陰性血女性,也是可以懷_孕的,可是每個人情況不同,喬語甜體_內的抗體陽性的活性很強,醫生說現在這種情況,一定不能懷_孕,不然危險性極高。
君大魔王從來沒想到,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竟然是他曾經以爲完全不會有問題的孩子。
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可是偏偏有人往槍口上撞。
趙思兒真的是以炎睿的女兒自居了,竟然膽大包天地敢闖到三樓來,而且還是完全不顧君大魔王怕吵的禁令,帶着那一羣老頭子一起上來了。
“嘯爺,你師父這麼多天都沒回來,你爲什麼不派人去找他?難道喬語甜真的是弄虛作假,她根本不是你師父的女兒,你怕你師父回來,會揭穿她的畫皮?”
君大魔王看都沒看堵在他房間門口的這些人,“我師父現在有極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想打擾他,況且也並沒發生什麼重要到值得打擾他的事。”
“還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跟趙小姐強調一下。”
君大魔王聲音淡淡,“我太太討人喜歡,並不是因爲她是我師父的女兒,不是因爲她有多麼顯赫的家世,就只是因爲她很好,值得這麼多人喜歡,哪怕是優秀如我,當初追她的時候也費了一番功夫。”
喬語甜聽到走廊裡有說話的聲音,打開門時,恰好就聽到了這一句。
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臉色平靜地說出“優秀如我”這種話?!
最雷的是,在場這麼多人,竟然好像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_┬)
君大魔王還是聲音冷冷,“不過趙小姐這種個人魅力不夠的人,應該是不能理解我太太的迷人之處了。幸好你智商低,還可以自我陶醉地以爲自己是個萬人迷,所有人都爲你的女神風采傾倒。”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雖然給了你一個討人厭的性子,但是,也給了你超低的智商,讓你意識不到自己的討厭,所以,去感謝主吧。”
衆:“……”
君大魔王果然是永遠能突破人想象,在大家以爲對他的毒舌免疫的時候,他就能展露出更強大的毒舌功力!
在場有承受能力不夠強大的老頭子,幾乎要被他說得心臟_病都快犯了。
這些前黑_道大佬必竟是看在趙三小姐的面子上,過來幫趙思兒撐腰的。
有人頓了頓手杖,對君大魔王說,“她很有可能是你師父的女兒,你又何必對她這麼刻薄!”
“我已經對她很客氣了,如果她真是我師父的女兒,那麼就也等於是我的小師妹,我就算把她打死,也不會讓她這樣給我師父丟臉。”
趙思兒已經氣得青白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冷笑,“你還記得自己是我師兄就好,現在,就是你這個師兄爲我做主的時候!當年關家和顧家定下的婚約,就是要在我二十三歲生日之前完婚,下週就是我的二十三歲生日了,現在我家裡的長輩都不在身邊,我只能仰仗你這個師兄了,請你敦促顧家,履行婚約!”
“不必了。”溫和的磁性嗓音,突然在這走廊中響起。
顧懷風緩步走來,周身溫潤如玉的氣質,像是爲這氣氛劍拔弩張的走廊注入一股清泉,他從一個個氣質兇悍的前黑_道大佬間穿過,從容優雅,淡定自若。
這樣的氣度,看得趙思兒眼神微微發亮,她愈發覺得顧懷風就是她看中了的男人。
“懷風。”她放柔了嗓音,立即迎了過去。
顧懷風溫和地笑了笑,“不用叫得這麼客氣,以後叫我妹_夫就好。”
“……你說什麼?!”
趙思兒臉色大變,那一瞬間臉上涌起的怒氣和恨意,甚至比她面對喬語甜時還要猙獰。
“我說,我已經和關馨登記結婚了,這是剛剛領到的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