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僅此一次



次日卯時,戴公公準時的進來喚醒軒轅燁,軒轅燁此刻正躺在牀上,安靜的睡着,一幅酣睡未醒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不對的動靜。戴公公只輕輕叫喚了下,軒轅燁睜開了迷濛的雙眼,戴公公見了,招了招手,很快,三四個宮女進來,依次給軒轅燁更衣,洗簌,梳頭,淨臉,倒是井然有序,沒有一絲的混亂。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軒轅燁已經坐在了朝堂上,準時的開始了早朝,這北城國新的一天正式的拉開了序幕。

莫夕顏已經醒了,只是,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小臉尖尖的,瘦削的讓人心疼,顯得眼睛愈發的大了,臉色蒼白,根本看不到一絲的血色。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瘦小了,手摸上去,幾乎都摸不到什麼肉。

“小姐,你先吃些東西吧,這樣纔好的快!”秋桃現在是真心的有些爲莫夕顏感到心疼,剛來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有怨恨的,只是,此刻看着莫夕顏一個人坐在那,風吹去她的頭髮,在空中飄蕩,還有那衣衫,隨着風不停的擺動,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寂寞,她的心就那麼生生的糾痛了,只那一瞬,她真心的想要她好。

莫夕顏笑了笑,伸手接過了秋桃的碗筷,看着裡面的白白的小米粥,裡面配了些青菜和一些酸菜,有了些食慾,就這麼坐在涼亭中,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看着那已經少去了大半碗的粥,秋桃高興的笑了,只要肯吃,總會好起來的。

“秋桃,還有麼?”莫夕顏輕輕的擦了擦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似乎自己吃的有些狼狽呢。

“有!有!小姐愛吃就好!”秋桃興高采烈的應到,歡快的從莫夕顏的手中接過碗去,朝裡屋走去。

莫夕顏看着這整個的裝飾,聽秋桃和漣漪說,這裡是皇宮最爲隱秘的地方,名爲月夕宮,這裡以前居住的是前朝的一位擅長月夕舞的娘娘,據說此人

很美,可是,命卻不長,只進宮兩載,未來得及爲前朝皇上誕下一兒半女,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不知道是因爲這個故事的關係,還是其他,很多妃子都不願意選擇這個宮殿,於是久而久之,這個宮殿就這麼荒廢了下來。

莫夕顏倒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很幽靜,到處是翠竹幽幽,風兒滑過,讓人生出一份愜意。饒是夕顏剛剛經歷了那樣的悲痛和那樣的磨難,卻還是讓她愛上了這裡。

“今日,好些沒?”頭頂上,一個好聽的男子的聲音響起,夕顏不必回頭,也知道此刻到來的人是誰,只是,他不是很忙嗎?他不是有好多的女人需要應付嗎?又何須這般的假惺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看望自己呢?

見夕顏根本沒有擡頭看他,軒轅燁喉腔中發出一聲嘆息聲來。卻沒有任何的責怪,在夕顏的旁邊坐了下來。手擡了起來,又落了下去。

“適應嗎?”聲音溫柔,帶着些寵溺,只是,還是有些東西變了。

夕顏苦澀的笑了,嘴角微微翹起,“有什麼適應不適應,不過是燁哥哥捨不得我死,所以苟且在這世上罷了。所有的一切與我,也不過如此罷了。”臉上還是有着明顯的悲慼和自嘲。

“顏顏,你還是不理解我嗎?”軒轅燁終是忍不住,問出了他心裡的話。

夕顏扭頭,仔細的看着軒轅燁,盯着,很認真的盯着。其實她的燁哥哥早就不見了吧,此刻,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子,是北城國的王,如斧削的臉龐,斜飛的劍眉,細細的桃花眼,卻只是因爲一直冷漠,而顯得不那麼明顯,高挺的鼻子,緊緊抿住的脣,還有那青青的胡茬,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他的尊貴,他的無與倫比。

她的燁哥哥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會很兇,在她做錯事情的時候,可是陪着她彈琴,陪着她玩耍,陪着她哭泣的燁哥哥是那樣柔和的一個人,他總是充滿寵溺的

衝她笑,總是說丫頭,你又錯了,明明那麼小一個人兒,總是愛充老成一般的教訓她,可是,她喜歡他那麼寵溺的叫他,也喜歡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

她面前的這個人,早已經不是那個人了。她早就該掐滅了心中那一點點的愛慕。

“丫頭,你又開始發愣了!”軒轅燁看着莫夕顏不停轉換的眼珠子,不由得柔聲說道,那聲音出口,他才知道,他裝了多久的鐵石心腸,可是,卻永遠在她這裡裝不了半刻。若不是他硬起心腸,他斷然是做不到對她的熟視無睹。

莫夕顏的心突然跳動了下,那樣強烈,眼睛盯着軒轅燁看,那一聲丫頭,讓她心裡剛剛築起的圍牆差點倒塌,眼裡有星星點點的淚光閃出。

軒轅燁終於伸出手,一把將莫夕顏抱進了懷裡。拇指輕輕拭去莫夕顏臉上的淚水。莫夕顏急切的吸取着屬於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讓人沉醉,淚水更加洶涌的奪目而出。

“燁哥哥,爹爹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顏顏該怎麼辦?”莫夕顏哭了,大聲的哭泣了起來,就讓她放縱這一下吧,這幾日心頭那塊大石,壓的她整個人喘不過氣來,她需要發泄。

軒轅燁摟住莫夕顏的手僵直了下,只是,很快又柔和下來,看着莫夕顏哭的像個孩子一般,根本毫無芥蒂,他的心只在那一刻,又有了鬆動,暫且讓他放鬆這一下吧,只這一下。

“臭丫頭!”軒轅燁抱住莫夕顏的手突然神經質一般的抖動了下,原來,莫夕顏將那眼淚鼻涕一併都擦在了軒轅燁的龍袍上,這當今世上怕是也獨此一人,敢在這龍袍上這般的放肆。

只是,心裡卻嘆息了下,丫頭,我到底該把你怎麼辦呀!心裡問着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捏了捏莫夕顏那小巧的鼻子,眼神裡溫柔的滴出水,嘴角揚着大大的笑容,卻是嚇到了剛剛準備出門的秋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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