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聽了木龍正的話,仍是用他那淡淡的口吻說着:“這件事的整個過程我都是知道的了,你也無須再過重複,且先告訴我現下族裡的具體情況都怎麼樣了把。”
“是,大祭司!”木龍正心中本就是有所準備,因此也不遲疑,輕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娓娓道來:“那日神劍突然逃竄,遭到五行術再度封印之後,半仙洞的禁制也已經啓動。眼下神劍雖然寧息,可是因此引發的風波卻是纔剛剛開始。那日除了看守神劍的六名甲級劍奴不幸以身殉職之外,連天兒也在與神劍的鬥法之中被神劍所重創,不治而亡……”
“好了,天兒的事我是清楚的,那神劍乃是上古神兵,久已通靈,天兒的修爲與之相去甚遠,落個如此下場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大祭司的話語中,對於木龍天的死,似乎根本就是不以爲意,聽他說話的口氣,到好像是聽說隔壁鄰居家死了一隻小貓小狗一般,連眉頭都用不着皺一下,表情一貫的冷淡,“你就直接告訴我,古洞中的情況如何罷?”
木龍正心頭微微一跳,旋即馬上回答到:“族人想來,如今古洞中的禁制既然俱都啓動,那些劍奴留守洞裡也是無用,因此擅作主張,將洞裡的劍奴全都撤回到了洞口,加強了洞口的巡查,而且同時下令封鎖了古洞四周,不許任何人闖入。”
“如此最好不過,你做的很對,我便不再多說了。近日可有打探到那護劍五行使的蹤跡沒有?”
護劍五行使?木龍正聽到這個陌生的詞語的時候,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想來大祭司口中的護劍五行使,便是那日在與神劍鬥法中大顯神威的五人了吧。原來他們是叫護劍五行使,顧名思義,自然便是專門守護神劍的人了。這倒是讓木龍正的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他心裡一邊想着,口中倒也沒有怠慢:“族人也派人查過幾次,可是自打那日五行使與神劍鬥法受了重創以後,俱都隱匿起來,不知所蹤。前幾天族人也曾親自到看過一次,可惜還是沒能夠見到幾位前輩。”說罷,木龍正似乎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關於那五行使的實力,那日他可是親眼目睹的。特別是那日最後用來封印神劍的那個陣法所凝聚出的符文,那種濃郁到極致的危險,讓他如今回想起來還是感到不寒而慄。那種東西,未免也太過於可怕一些了吧!不過,若是能夠找到五行使,請求他們出手的話,這對於木龍族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挑戰,壓力也是會小去許多。
“哼!”木龍正正這樣想着,大祭司卻突然重重的哼了一聲,“那些老傢伙,冥頑不靈,泥古不化,從來都只知道護劍,其他的事情他們從來不管,又怎會理會族裡人的死活。”大祭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人感覺到有一股顯而易見的怒氣,只是,他在罵別人老傢伙的時候,沒有想過自己也是一個老妖精了,而且,他自己對族人的態度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木龍正不知大祭司何以突然動這麼大的怒,一時間反而不敢說話。最後還是大祭司開口說到:“關於護劍五行使的事情,就此過去了,你也不必對他們抱有任何的幻想和希望”。顯然,大祭司的涵養甚好,不過是須臾之間,便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淡。
“是!大祭司。只是因爲此番神劍動靜太大,已然驚動了各方的勢力,尤其是那中原武林的三大巨頭,只怕他們都會派出人來。暗月堡與我木龍族素來不和,自是不必說的了,那七彩天的人又一向古怪,遊離於正邪之外,如今還不好妄下定論。雲夢劍門玄真子道高望重,乃是天下敬仰的前輩。從來都是善惡分明。本想前往小重山尋求外援,可是族人轉念一想,小重山與崑崙相去甚遠不說,我木龍族與那劍門又是從未有過交往。更何況中原武林與我西域素有嫌隙,這樣貿然前往,只怕多有不妥,更怕有損我西域的名聲,因此纔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小重山雲夢劍門距我崑崙雖遠,可是那神劍出世的消息傳播那是何等的迅捷,劍門勢力遍佈天下,也該早知此事纔是,可我族在中原的眼線傳回消息說,雲夢劍門對此事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這又是爲何。”
大祭司在聽到木龍正口中談及小重山的時候,身體似乎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了一下,這下動作儘管極是微弱,而且一閃即逝,可還是被木龍正給發覺了。不過,木龍正並未問什麼。事實上,他也不該胡亂多問。而大祭司在聽完木龍正的話之後,卻並不理會他說了些什麼,而是淡淡的開口反問他:“你之所以要說這些,是想要藉此機會替影兒求情的吧?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也是你此次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木龍正本來正是想與大祭司說這事情,不期被大祭司猜出了心思,率先問了出來,不知他是何意思,一時間反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可那大祭司問完之後居然也不說話。木龍正本是不敢開口,而大祭司則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要等待木龍正先說。二人雖然原因不同,造成的結果倒是一樣的。那便是誰也不說話!石室之中,忽然這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種古怪的氛圍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後,便被大祭司開口打破了。只聽得大祭司冷冷的問了他一句:“你如何不回答我的話了?”
木龍正心中一驚,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說:“大祭司明察秋毫,族人內心絕無半分私心,只是我以爲神劍出世,既已引起了諸番勢力的覬覦,我木龍一族與那中原武林相比,自是難免落了下風。眼下天兒隕落,正值我木龍族用人之際。雖說青兒素兒修爲已深,可是青兒雷厲風行,素兒又是優柔寡斷,他二人雖然也是劍奴首領,可是畢竟難當但更大的重任,而我族年輕一輩當中,當以影兒的修爲本事最好,況且如今的甲級劍奴當中,多半都是曾經追隨過影兒的,雖說劍奴誓死忠於族人,可是當年將影兒流放之後,不少的人心中都已經頗有微詞。如何不將影兒召回,屆時應對八方強敵,有影兒統領劍奴迎戰,木龍族的壓力定然減輕不小。”
話說到這裡,木龍正心中不安的等待了片刻,不見大祭司說話,還以爲是方纔的一番話打動了他,心中一動,便又大着膽說道:“影兒當年不過是殺了暗月堡的內堡首領,雖說當時是迫於無奈,將影兒流放,可是如今都已過去十年了,暗月堡與我族本來就已交惡,這一次他們定然更是要大做文章趁機向我族發難,既然雙方都早已不死不休,那我們又何必獨自苦苦遵守當年的約定呢。況且,況且影兒的流放之地,那可是,可是……我怕這於影兒以後的修爲不利啊……”
“夠了!你這是在指責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