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中忍不住的波動下,穆文軒望着眼前這個讓自己心疼的女孩子,突然間啞然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夢梵安說的道理其實他都明白,但是他卻更加明白,如果在這個蕭家捲曲着,將永遠都不會找到第二枚金骨。
“文軒...”
正當這個時候,淡藍sè熒光從穆文軒的小拇指處飄忽而出,幻老和藹的撫摸着鬍鬚,乾咳的笑起來:“小姑娘,放手讓他去吧,如果你希望他成爲一條龍,又怎麼能夠將他捆禁在這個牢籠之中呢?”
“師父...你怎麼出來了?”
“和你說了多少次,別這麼說我,弄得跟詐屍一樣。”幻老沒有好氣的白眼。
望着幻老的突然出現,夢梵安先是震驚了下,隨後便趨於平靜,她早就猜到有神秘的人在背後幫助穆文軒,否則的話穆文軒根本不可能修煉的如此之快,但是唯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神秘人竟然是一個魂魄之軀。
“小姑娘不錯麼,當初小蚊子可是被我嚇壞了呢。”望着嚴謹的夢梵安,幻老哈哈的笑了起來,隨後打趣的說道。
聽着穆文軒喊師父,夢梵安抹了抹淚水,很尊重的半蹲施禮:“小女子見過爺爺。”
“哈哈哈,好好好,別爺爺,爺爺的叫,叫我幻老吧,這個名字聽着順耳。”
“嗯幻老爺爺。”恭敬的稱呼後,夢梵安猶豫了下,隨手繼續開口說:“您對文軒哥出去的事情怎麼看?其實...其實他完全可以留在蕭家,我...我可以照顧他,甚至爲他提供一些修煉上的幫助。”
幻老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仰着頭淡淡的說:“幼龍剛剛出生的時候,母親是它生命中最溫柔的呵護,承受着無微不至的照顧,但是當它成年之時,母親卻又是最殘忍的兇手,親手將其從數千米的落崖拋下,因爲它的母親知道,只有學會獨自的翱翔,才能夠成爲天空的主宰。”
“我...”
話還沒有說完,夢梵安再度被幻老打斷:“即便是受了重傷,陷入深淵的巨龍,它所需要的是自己舔療傷口,因爲它需要再度迴歸屬於它的天空,小姑娘,因爲你出自簪纓世族,註定你將成爲高貴的鳳凰,但是文軒不同,如果想成爲真龍,需要付出比你更多的努力,承受比你更多的痛苦,躲在你的羽翼下,即便成了龍,也只不過是條蛟龍。”
至始至終穆文軒都沒有說話,低着頭默默的傾聽。
夢梵安卻是啞然,幻老所說的一切她都明白,讓文軒留在自己的身邊,這的確有些自私,上齒咬着下脣,血腥味在口中暈開,望向穆文軒說:“文軒哥,你真的決定了麼?這條路不會像你想的那般如意,磕磕絆絆,甚至會危機到生命。”
“小姑娘說的很對,小蚊子,你要考慮好,自己路在腳下,沒有人能夠阻攔,同樣沒有人能夠代替。”
攥緊了拳頭,穆文軒緊閉雙眼,任由指甲扣在掌心,剛毅的開口說:“梵安我知道,這兩個月你爲我的所作所爲的都看在眼裡,但是我是個男人,需要擔當某些責任,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會回到這裡,即便是找不到星矢金骨,絕對也要擁有能夠站在你面前的實力,爲你遮擋風霜。”
鼻子有些心酸,夢梵安趕忙轉過身,淚水再度從眼眶中落下,強忍住抽泣聲喃喃道:“好,我信你。”
望着柔弱的背影,穆文軒的內心中倍感心疼,但是強忍住自己沒有上前,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邁出這步,就真的很難再有勇氣離開蕭家,離開自己這個心愛的女人,眸子yīn溼,同樣落着淚大步的轉身離去。
背後這個時候傳來陣陣迴音,讓人心曠神怡。
“文軒哥,我一直...我一直都在這裡等着你,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堅貞不移的等着你。”
海選賽基本落幕,沸沸揚揚的風波也漸漸平穩,整個虹雲城陷入如止水般的安寧。
蕭家更是安逸的有些死寂,夜sè剛剛降臨,月光籠罩之時,便已經鴉雀無聲,蕭海竹的離去顯然對家族造成了很顯著的影響。
蔚藍sè的天空中,無垠的星河裡,閃爍着朧可見的光芒。
“小傢伙,真的決定了?”暗淡的房屋中,幻老漂浮在天空中,淡淡的說。
坐在牀邊獨自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穆文軒沒有回答,其實也無需回答,因爲所有的一切都寫在他的臉上,不捨與優柔,卻又不得已的割捨感,總之十分的糾結。
這些都不是幻老想要看到的,唯一慶幸的是,各種猶豫不捨的表情下,還透露着剛毅與決絕。
“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好,咱們先去虹雲城最近的練環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幻老能夠理解穆文軒此時內心的痛楚,正所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穆文軒默默的點點頭,隨後自己大包小裹收入虛空之戒中,騰然的站起身,大量寒烈的氣流散發而出,始終優柔寡斷的申請終於在這刻徹底消失,深邃的眸子透出剛毅與決絕的目光:“我們走。”
“難道連這個夜晚都不過了麼?”
“何必如此優柔,到了明rì,梵安看到,我們心裡都會難受,不如趁着這個夜晚,提早的離去,對大家都好。”沒有拖泥帶水,穆文軒跳下牀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苦苦搖頭,幻老化爲一道虛晃的光芒,飄回小拇指中。
當走到蕭家大門的時候,穆文軒深深的吸了口氣,正準備邁出之中,突然身後傳來陣陣喊聲:“師父,師父啊,等等我啊,等等我。”
聞言穆文軒心中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幾下,背後傳來陣陣冷風,全身打了個哆嗦,尷尬的轉過頭,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見蕭條子滿臉興奮的正朝着他狂奔。
“這個煞神怎麼知道我要走,該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