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榮幸參加你的宴會,還有,你中文說的不錯。”
夏亦臉上有着微笑,揮揮手,讓酒狂退開,目光從傑登臉上轉去前方,“那個是脫口秀節目吧,你安排的?”
“這倒不是。”輪椅上,傑登攤攤手,微微偏去臉,也看去臺上那人,“.….那位也是我邀請的一名選手,來自大不列顛的艾倫.奧克斯,他……”
“不是你安排的就好,喧賓奪主就不好了。”
傑登還未說完,夏亦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他袖口之中滑出黑影落入手心的瞬間,西裝嘩的一下灑開,帶起一股勁風。
宴會廳前方,名叫艾倫.奧克斯的男子正說到:“從此隱姓埋名,抱着孩子坐在樹下,回憶起這一段經歷…..”
下一秒,破空聲唰的響起
說笑的身影正在臺上轉過臉來,映入眼簾的,是急速放大的刀尖——
“哈——”
頃刻,斑斑點點的鮮血濺起來的同時、
巨大的嗓音轟的一聲,也在宴會大廳裡炸開,幾盞垂在穹頂的碩大吊燈都在嘩啦啦的搖晃。
空氣之中,柳葉飛刀偏開軌跡,呯的釘到旁邊不遠一幅油畫上,大廳裡轟的巨響只剩下餘聲漸漸消散,尾音裡隱約還有雷聲滾動。
距離舞臺的一名侍者托盤裡,酒杯、酒瓶破碎灑落一地,前者更是耳朵滲出絲絲鮮血。
“烏鴉!”舞臺上,名叫艾倫.奧克斯的男子捂着被劃傷的側臉,眼睛怒瞪着前面的夏亦。
低沉如雷鳴的話語叫出這個稱呼,整個宴會大廳的賓客一時間愣在那裡,陡然間的變化,有人垂下捂着耳朵的手,驚恐的站在原地,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不知所措。
而其中,一部分人似乎並不受那聲雷音的影響,反而順着艾倫.奧克斯的視線,望去那邊同樣不受雷音影響的身影——烏鴉夏亦。
對於這個名字,只要留意了世界擂臺賽有關的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有聽過,被自己國家政府通緝過、火燒靖國神社、大鬧東京,就在前十幾天前,還將參加比賽的南韓組的守關者給殺了。
這種人瘋狂的行徑,想不注意都難。
“那個華國人,夏亦來宴會了?”
“他剛纔好像出手想要殺掉雷吼艾倫。”
“.…..真是一個瘋狂又思想落後的傢伙,他不明白脫口秀的幽默嗎?”
一時間議論紛紛,除了主流的英語外,還夾雜着其他國家的語言。坐在輪椅上的傑登盯着身邊剛剛出手的夏亦,尤其是對方的手,緊抿着雙脣。
隨後,臉上綻出笑容,拿過話筒,開口說起話來。
講的是英語。
“看來起來剛剛好像發生了一場誤會,諸位,來自東方國度的人,或許並不喜歡這種幽默,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傑登轉動輪椅越過夏亦,去往前方,接近舞池邊緣才停下。
聲音頓了頓,重新開口。
“我很小的時候,特別崇拜我的父親,看着他一點點的,將安克雷頓公司發展壯大,所以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很喜歡超級英雄的電影和漫畫,到現在還很多收藏在牀底下。”
“.…..後來,家裡開始衰落,我也在一場車禍裡失去了雙腿,包括夢想…..沒有雙腿躺在牀上的感受,你們當中不會有人明白……所以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要繼續完成自己的夢想,順便也想親眼看看超級英雄從漫畫裡活生生走出來。”
他臉上帶起微笑,也回頭看了一下夏亦,然後目光順着掃視過四周。
“.…..就是你們,這場擂臺賽也是我的夢想之一,只要你們贏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許願的機會,只要是安克雷頓公司能辦到的。”
“如果想要你姐姐呢?你給不給?”
周圍,有人大笑着說出這句話,引來一片鬨笑,安克雷頓的新任董事,基本上許多人都知道是大美女,而且還是才貌雙全,得到這樣的美女,其實也間接拿到整個安克雷頓公司。
輪椅上的傑登笑容不減,只是直直的盯着那個說話的人,片刻,說道:“你是墨西哥的瓊斯,我看過你的資料,希望你能守好關卡,進入八強,我會在看臺上看你的表現,畢竟我姐姐不喜歡軟腳蝦。”
言語輕描淡寫的反擊回去,讓那人悻悻的閉上嘴。
傑登轉動輪椅倒回來,停在夏亦身邊。
夏亦目光冰冷的垂下來看着他:“那個人也是你邀請的十人中的一個?”
“對,最很欠,但實力還是有的。”傑登指尖摩挲着輪椅的幾個按鈕,又看去前方:“剛剛被你射了一刀的傢伙,也是,看!他恨不得現在就想和你打一場了。”
視線停留在穿着晚禮服,坐在餐桌優雅的品着紅酒的女人,以及餐桌側面,拿着一柄餐刀小心翼翼划着甜點的男人。
“餐桌那邊的一男一女,是傑羅和梅妮婭,加上你,就是八名守關者。”
“還有三個呢?”站在輪椅旁邊的夏亦,輕聲問出。
“應該還沒來吧…..”
就在此時,舞臺那邊呯的一聲,酒杯碎裂在地上,接着傳來女侍者的驚呼。
宴會廳裡,頓時安靜下來,另外幾名受邀的異能者投去視線。
舞臺上的身影跳了下來,對於臉上還在流淌的鮮血也不管,大步走到舞池之中,距離夏亦這邊十米時,停下腳步。
半張臉染血的艾倫死死盯着夏亦,倜儻的外表呈出狼狽和猙獰。
“.…..你在島國鬧的事情已經讓你名聲臭了,還在比賽之外殺了南韓的領隊,到了比賽場上,我不會對一個雜種手下留情,黃皮猴子。”
“說的好。”
那邊的墨西哥異能者,瓊斯吹響一聲口哨。
“烏鴉沒有了兵器,他的能力發揮不出更大效果,艾倫,你現在就幹掉他——”
作爲東道主的傑登,雙手交疊,閉着眼睛沒有出聲阻止。
“打架?先和我打一場再說。”
雖然聽不懂對方說的什麼,但從氣氛和那墨西哥人的起鬨,大抵還是他推測出裡面的意思,酒狂呯的將手裡的酒瓶摔的稀碎。
跨步走到老闆的前面,將外面的西裝扯開,歪了歪脖子。
“你嗓門大是吧,讓你先吼兩聲!老子退一步算我輸。”
“酒狂,在這裡打架就跟耍猴子戲沒什麼區別。”夏亦突然開口,然後轉身朝大廳門口回去,惹得幾名準備看上一場大戲的異能者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有人發出噓聲。
“老闆,我們這就走了?”酒狂憋悶的走在後面。
快到大門口,夏亦沒有回頭,語氣平淡的回答大漢:“宴無好宴,我感覺到有東西分析我們,不要暴露實力。”
“分析?”酒狂轉過臉朝大廳看了眼,“…..算了,反正好酒也喝了好幾瓶,算是沒白來。”
宴會大廳的門漸漸闔上,站在舞池附近的艾倫哈哈大笑起來,朝着漸漸闔上的大門外,轉身離開的背影,大叫起來:“滾回你們東方的森林裡去吧!”
他轉過身,高舉雙手歡呼。
“這個時候,應該要有歡樂的音樂,來接應得勝的勇士歸來!”
側面的演奏臺上,樂團在指揮下,有着明顯輕鬆、快樂的交響樂重新演奏了起來,看着恢復祥和、熱鬧的宴會大廳,傑登收回那邊關上的大門,就在轉開輪椅離去時,輪子咔嚓一聲攆到了什麼。
低頭看去,是兩枚地磚的碎片。
傑登皺了皺眉,視線挪移,瞳孔猛地收緊,之前夏亦站過的地方,明亮的地磚呈出細密的蛛網。
最中間的位置,隱約還有一對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