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景見莫離如此動作,心中愈發難過。但聽到莫離說的,縱然再心傷,也將那些難過生生的憋住:“主人,我不哭了!”
兩隻手輪番的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倔強的看着莫離,想要告訴莫離,自己一點也不難過,非常的堅強。
“我召老鬼出來問個清楚!”
莫離自小接觸鬼道,對於修羅惡煞這些都很是熟悉。唯獨念景,她怎麼也看不懂。
往後退了幾步,抽出紫符,割破手指將老鬼召了出來。
也不知怎麼,這次老鬼出來反倒是安靜了許多,不過看着莫離的時候,那張鬼臉還是一副臭烘烘的樣子。
“你又將我叫出來做什麼?”
老鬼漂浮在半空中,剛問完莫離,注意力就被縮在牆角,不停散發出來鬼氣的念景給吸引了。
“你這小子,怎麼回事?”
老鬼也是一臉狐疑,湊上前去打量着念景的模樣,一雙枯黃的手在念景的臉上扒拉來,扒拉去的。
甚至還撥開了念景的嘴巴,看着念景的一口鬼牙,發出嘖嘖聲。
“你這幾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小鬼急的怒火攻心,將全身的鬼氣都牽扯了出來!”
轉身看向莫離,也見到莫離身上有些狼狽,臉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眼睛裡的怒意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散下去。
老鬼翻了一個白眼,冷笑着。
莫離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上前問道:“念景會這樣,是因爲我?”
“念景?”
很明顯,老鬼的注意力和她並不在同一個地方。
現在只有老鬼清楚念景的情況,莫離也就沒有和老鬼去爭辯,而是破天荒的順從老鬼的問話,點頭道:“我給他起的名字。”
“你給他......起的名字......”
老鬼倏地出了神,像是想到了什麼,長嘆一口氣,再看向莫離的時候,目光神奇的柔和了許多:“這小鬼的來歷非同尋常,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好生照顧着,他上次剛剛突破了修羅本身,這段時間很不穩定,稍有不慎就會變得比你最早見到他的時候還要狠厲!”
老鬼將身上的鬼氣渡到念景的身上,大掌落在念景的頭頂:“你倒是讓人羨慕!”
聲音很小,別說莫離,就連念景都不能聽清楚。
在老鬼的鬼氣修復之下,念景身上那些暴走的陰氣慢慢的穩定下來,回到了念景的身體裡。青紫的臉也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還是一片血紅。
“莫離,你和她還是不一樣的。”
老鬼輕笑,聲音緩下來的時候,竟然還有些好聽。
沙啞的聲線略帶傷感,就連他的眼睛也跟着低垂下來。
莫離每次見到老鬼,他都是瞧不起自己的,高傲的不行。現在見到老鬼這個樣子,莫離還有些不習慣。
“她?是誰?”
之前和輪迴王的對話,莫離早已記不清楚,只是隱隱覺得,自己在見過了十殿閻王之後,似乎還和誰說了話。
“老鬼,你認識十殿閻王?”
要不是這段時間事情來的太突然,莫離早就準備問問老鬼了。
像老鬼這樣厲害的修羅不是沒有,但是還能和十殿閻王有交情的,那是少之又少。
一般的修羅被十殿閻王撞見,要麼被帶去地府,要麼就魂飛魄散。就算是有莫家在,也不能保住老鬼。
“十殿閻王?你見過他們?”
老鬼神色突然緊張起來,看着莫離的眼神也有些閃躲:“你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爲李忠的事情,將我叫了過去問責。只是突然提到了你一下......”
莫離故意停下,恰好看見老鬼很是好奇的樣子。
“老鬼,你這麼好奇,當真是和十殿閻王認識?”
“我是修行了這麼多年的老鬼,在鬼道也是有名號的。會認識自然正常!你這隻小鬼現在沒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你日後小心照顧着,我這一身鬼氣,不是給他用的!”
老鬼輕哼一聲,不等莫離反應,自己強行離開。
看着老鬼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自己眼前,莫離只得放棄。
這是明擺着不想讓自己多問,既然如此,那她就不逼老鬼,自己總會有知道的那天。
老鬼走後,莫離蹲在念景面前,食指朝着念景伸去,臉上帶着笑。
念景也感覺到自己周身氣息的好轉,和莫離一樣伸出食指,臉上也有笑,眼神卻還是小心翼翼的。
兩人的指尖捧在一起,什麼也沒有發生。
沒有灼傷感,也沒有冰涼刺骨的陰氣侵入。
“主人!”
念景知道自己恢復了,高興的衝進了莫離的懷中
像好不容易見到母親的孩子。
莫離也伸出手抱着念景,輕拍着他的後背:“你要相信我,我肯定會沒事的。你擔心我可以,但是不能再想這次一樣,弄得自己如此狼狽。”
老鬼說的不錯,他修行那一身鬼氣可不是專門供給念景用的。
念景窩在莫離的懷中點頭。
但,莫離除了這些,還想着一件事情......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關注過念景的身份。只是知道念景之前被枯骨道人抓住,用禁術強行煉成修羅小鬼。
卻從未想過,念景生前是什麼人。
這次老鬼都說念景的身份不簡單,卻不敢同她說。
可如果念景自己也清楚的,不會不告訴她。所以,念景的身份,老鬼很清楚,莫離和念景反倒是不明白。
安置好念景之後,莫離簡單的梳洗一番,換上一身乾淨的白袍,徑直去了花廳,等着無相。
無相來的時候,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態。
“無相,木兆如何了?”
莫離趕忙上前,扶着無相坐下,又給無相倒了一杯茶。
待無相喝下茶,緩了一口氣後,才道:“腳腕子上的是皮肉傷,包紮就好。內傷也只要休養調理即可,木兆那丫頭自幼習武,內功深厚,這些都好說。只是......”
無相平日裡那不着調的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眼神透着爲難和無奈。
“只是什麼?”
“只是那胳膊,算是廢了......”
莫離下意識的將手腕邊上的杯子甩了出去,咬牙道:“怎麼可以!無相,你再想想辦法?”
那是右臂。
木兆要舞劍,要梳妝的右臂!
“老夫也想了!”
無相皺眉,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那胳膊被人將骨頭打斷了。而且出手的人是奔着廢了那丫頭的心思去的。一條胳膊斷成了幾截,其中一段更是將骨頭全都打了粉碎......”
饒是無相,也從未見過下手如此狠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