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的雙目閃動着觸人心房的倔強和頑強,“我很討厭當初犯下了那麼多錯事的自己,於是想着要返回武陵山,找我爹,沒想到我爹早已因病去世,就此我輾轉流落天涯。”
溫韶華問道:“既然如此,那爲何你會出現着這裡,救出我們二人?”
葉子聲音低沉,帶着決絕和憤怒:“那是因爲我感受到佟家村家村有一股異常熟悉的靈力,和我當年感受到的天書靈力一模一樣,而這裡還有這麼一個養鬼大陣將佟家村的村民都製作成屍鬼,我立刻醒悟是那個男人在利用這個村的村民重複做當年天書長生大法的試驗品!”
“原來我們找的和你是同一個人。”
溫韶華恍然大悟,“這麼一本害人的書,就不應該留存於世間之上,你當年早該將它燒掉。”
葉子苦笑道:“並非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清醒敏銳。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蘇湮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現在醒悟過來也不會太遲,他已經用這一本天書害慘了你一輩子,我不能再允許他繼續害人,我們快點找到這個傢伙,然後毀滅天書!”
葉子感激地回眸一笑,“我能感應到他的靈力波動,距離我們不過一百米左右,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只是葉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一陣狂風從衆人的頭頂呼嘯吹來,就彷彿是惡鬼在耳畔咆哮,訴說着血腥邪惡的低語,溫韶華的後背頓時就升起了一股寒氣,當即冷汗直流。
他清晰的記得當日在茶館,刮進來的那一陣寒風和此時此刻的冷冽怪風一模一樣。
“不勞煩大家親自找我,於某人這便前來一見。”
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在衆人的頭頂徐徐飄來,緊接着便是一個渾身漆黑道袍的男子從半空中降下,他站立在了最高的一棵大樹的樹枝上,滿頭黑髮凌亂的飄灑在後背。
他一手託着古舊樸素的香爐,一手提着拂塵,那灰濛濛的浮塵上竟然沾滿了血跡斑斑,看上去好不駭人。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身上的道袍並不完全是黑色的,大半部分都被鮮血浸沒。只是赤紅的鮮血和漆黑融合一體,讓人根本分辨不清哪裡是雪,哪裡又是衣服?
“葉子,別來無恙啊,這麼多年不見都沒有拜訪一下爲兄,爲兄真的非常傷心呢。”
“於誡!你速速將天書交出來,不要再禍害蒼生,傷害無辜性命!”
葉子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雙目,義正詞嚴的大喊道。
“笑話,這世上哪有將囊中中之物交於他人的道理,難道當初我沒有和你講過嗎?”
於誡聲音十分溫柔,直讓人聽的要起一層雞皮疙瘩,這麼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如若不是因爲他身穿男子衣服,還真的辨認不出他的性別。
蘇湮嵐一直不動聲色地在一旁站着,就是渾然與此無關一般。
而她一直藏在後背的手卻是一刻不停的在捏着法決,她正在努力破開這裡所設下的結界,好讓自己的靈力迅速恢復。幸虧剛纔葉子殺出,才讓她的靈力得以恢復了一層,但是要對付於誡,一層靈力顯然是不夠。
“蘇老闆!百聞不如一見,茶館一別,不知有無想起在下?”於誡用誇張的語氣忽然說道。“我可是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靠近這一件案子,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多管閒事,今天就輪不到你不去死了。”
他說的那麼輕鬆容易,就像是着講吃飯那麼簡單。
殺人放火,不過是和吃飯一樣的日常事。
“哼,你以爲自己真的凌駕世間所有人的天神嗎?你能決定我的生死?”蘇湮嵐滿不在乎地說道,“別說是我,就連佟雪兒的生死你也不能掌握半分。你可知道當日你殺死的根本不是她,只是一個下等丫鬟?“
“哈哈哈哈哈!”於誡卻大笑出聲,張狂的笑聲讓人聽的恨不舒服,只想對着他的臉打上幾拳頭,這就是溫韶華此刻的全部想法。
於誡一甩浮沉,便着半空之中懸浮出臉一個巨大的畫卷,畫卷之上是一個巨大的府邸,來來往往的下人們,手捧托盤,本來他們一個個都是有說有笑的樣子,突然就是一陣狂風,下一刻,所有人的頭顱應聲折斷,鮮血四濺;尖叫聲,奔跑聲,還有碰撞聲,此起彼伏,整個府邸都亂成一鍋粥,只是所有人在接觸到狂風之後,都被瞬間變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屍體。
畫面突然轉到了大廳,那兒坐着好幾個手握水煙的中年男子。
溫韶華一下子就認出來人羣之中的老佟,他拍案而起,指着正前方的空氣破口大罵。
只是又是一陣狂風颳過他的身體,緊接着他也落的和之前所有人一樣的下場,身首異處,當初殞命,甚至死了後還長大着嘴巴,保持着上一秒鐘說話的模樣。
畫面又是一轉,這次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麗女孩,她的臉上覆蓋了一個黑色的骯髒帽子,而渾身也穿得破破爛爛,正是之前溫韶華二人所見過的佟雪兒。
但見佟雪兒雙膝跪地,反反覆覆地磕頭求饒,然而下一刻她的脖子也斷開兩截,又是落的身首異處的下場.......
“對於佟家的所有人來說,死亡來的都非常迅速,他們沒有感受到痛苦。這是我給予他們最大的仁慈了。”
於誡說的有一些飄飄然,就是對自己的暴行十分自豪和滿足。
溫韶華握緊拳頭,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往自己的大腦匯聚,恨不得要衝上去打死這個殺人如麻的惡魔。他強壓着激動,大聲問道:“蘇城的那些人,也全部是你殺死的?!”
於誡似笑非笑地說:“除了我還有誰?難道還有別人能幹的比我好?如果不是,我一開始還在顧忌這個茶館裡的女人,我早就毫不猶豫的將整個蘇城都殺個乾淨,讓你們都光榮地成爲我成仙的祭品。”
“成仙?呵呵。”蘇湮嵐冷聲諷刺道,“就憑你還能躲得開天雷轟頂,過得了天聽審查?”
於誡滿不在乎地說:“我將你們都殺掉,就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的道路。”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及其陰鬱,“我從來沒想到你們竟然有這個能耐,找到我身上。竟然就憑着那麼小的線索,還發現了我的屍鬼和養鬼大陣,我一定要將你們的都除乾淨。”
就憑你?
蘇湮嵐冷冷一笑,突然就縱身一躍也落到了和男子一個高度的樹枝上,“少廢話,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