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根火雷柱裡都填充了鋼針,爆炸的瞬間就會把鋼針激發出去,形成無差別的覆蓋式攻擊。”
“所以使用的時候要特別小心。”南宮卓笑着說,“這套是我前不久兌換的,因爲是消耗品,所以比其他元器要便宜許多。”
這東西倒是挺有趣的,什麼時候也兌換一些,給烏梟大哥他們使用。用來佈置烏風寨的防禦,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南宮軒璘心思轉動。
“好了,你們倆把營帳中間的落葉處理一下,一會兒在這裡點一堆篝火。我去佈置火雷柱。”說着,南宮卓朝遠離營帳的大樹走去。
不一會兒,南宮洪和南宮天抱着有些潮溼枯枝走回來,開始把枯枝搭起來。
南宮天把手按在枯枝搭起來的柴堆上,澎湃的元力從掌心裡涌出,赤紅色的靈光籠罩柴堆,溫度開始上升,枯枝裡滲透的水被蒸乾,白霧嫋嫋。
大概半刻鐘後,柴堆完全乾燥,南宮天收回右手,把插在一邊的火把放到枯枝上,不一會兒便燃起了篝火,火光把漆黑的森林照亮。
南宮洪盤膝做到篝火堆旁邊,伸出手烤火,臉色很愜意。其實他根本就不冷,只是喜歡這樣的感覺。有元力護體,即便是妖靈之森嚴冬的寒風和冷意,對他們而言也根本可以忽略。
看了南宮洪一眼,南宮天也盤膝坐下來,拉下兜帽伸手烤火。南宮洪看着他,嘿嘿傻笑。
“一起坐吧。”南宮卓從遠處走回來,招手示意南宮軒璘和南宮玉坐下。
“玉姐姐,我們坐這邊。”南宮軒璘拉着南宮玉坐到南宮卓身邊,他的左邊靠着南宮洪,右邊靠着南宮玉。
南宮玉的左邊靠着他,右邊靠着南宮卓。
南宮卓看着南宮玉,笑了笑。南宮玉也看着他,笑了笑。
他回過頭,從虛靈戒裡取出一堆洗淨的紅薯,還有幾根金屬烤棒。
“哇,隊長,你居然有帶紅薯。”南宮洪看着南宮卓,星星眼,“你真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啊。”
南宮卓搖頭失笑。
“我是不是不帶紅薯,就不棒了?”
“額,沒有,不帶也一樣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南宮洪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紅薯,表情很飢渴,就差垂涎三尺了。
南宮卓穿好一個特大號紅薯,遞給他。
“喏,最大的這個給你。”
“謝謝隊長。”南宮洪心滿意足,擡着烤棒架在篝火上開始烤他特大號的紅薯。
南宮卓又穿好一個紅薯,遞給南宮軒璘。
“謝謝隊長。”南宮軒璘露出孩子般的笑。他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九爺爺也會在冬天來臨時,帶着他在小樓後的院子裡燃一堆篝火,這樣烤紅薯。
慢慢長大後,他們卻再也沒有時間這樣做了,那個男人給他制訂了嚴密甚至是殘酷的修煉計劃,他每天都要修煉到很晚,累到回來就只能倒頭大睡。那樣溫馨的時光,卻再也享受不到了。
南宮卓把一個穿好的紅薯遞給南宮玉,朝着她笑笑。南宮玉回以一笑,接過來架在篝火上開始烤。
大家都在烤紅薯的時候,南宮卓又從虛靈戒裡取出五個水袋,自己留下一個後,把剩下的四個分別拋給其他人。
南宮洪仰頭灌了一口,滋滋讚歎。
南宮軒璘也仰頭灌了一口,臉色大變,水袋裡裝的不是水,是高濃度的烈酒。那液體進入喉嚨的時候,就像是一團火流,熊熊燃燒着滾進胃裡。
一瞬間暖意流遍全身,毛孔舒張,血流加快,臉色發燙,視線朦朧,頭腦發暈。
“咳咳咳。”南宮軒璘劇烈的咳嗽,南宮玉幫他拍背,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擡頭看着南宮卓,眼神迷濛。
“隊長,這怎麼是酒啊?”
“額,這就是酒啊。你以爲是什麼?”南宮卓看着小臉完全變紅的南宮軒璘,忍着笑意說。
“可是,我不會喝酒啊。”南宮軒璘用力的揉着發暈的腦袋,苦着臉。
“額,不會喝酒,那得學啊。”南宮洪摟住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說,“我們這每天活得那麼壓抑,酒可是釋放壓力的好東西。”
“是這樣嗎?”南宮軒璘有些不太相信南宮洪的話,扭頭去看南宮玉,“玉姐姐,你喝酒的時候有這種感覺麼?”
“或許有吧。”南宮玉說着,目光有些深遠,“可更多的時候,喝酒也只是爲了填補內心的空白吧。”
她想了想,又說。
“我們在反抗命運的路上努力的往前走,並不總是能遇到和自己一樣的人,大多的時候都是獨自面對風雨,所以就只能用酒來填補內心的孤獨。”
“有一種渴只有用酒才能滋潤,那種渴就是孤獨。”
南宮軒璘和南宮卓幾人陷入了沉默,森林裡一片寂靜,只有篝火燃燒的噼啪聲和呼呼的風聲在耳邊迴盪。
大家各自烤着紅薯,南宮卓、南宮天和南宮洪仰頭喝酒,南宮軒璘晃了晃酒袋,發出咕嚕的聲音,他也仰頭,流火般的液體劃過喉嚨滾進胃裡,暈乎乎的感覺又涌上腦袋。
他扭頭去看南宮玉的側臉,她的臉映着篝火的火光熠熠生輝,漆黑的瞳眸裡有些難掩的悲傷和刻骨的孤獨。
心裡莫名的難受,南宮軒璘伸出手去,握住南宮玉的手。她的手那麼涼,就像沒有溫度的冰棱。
南宮玉扭頭看他,瞳眸裡映出他的模樣,他的臉上也蒙着一層橙紅色的火光,那麼漂亮好看,像是畫中的神袛。
“玉姐姐,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南宮軒璘直視着她的眼睛,表情嚴肅又認真。
“好啊,那我以後就跟定你了。”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那麼好看,就如山花爛漫春光明媚。
“還有我們呢。”南宮卓擡手,手裡握着酒袋,“我們可是戰友啊,更是家人。”
“對,我們也是家人啊,有家人陪着你走這段路,孤獨悲傷什麼的都他媽的得靠邊站。”南宮洪也舉起酒袋。
南宮天跟着也舉了起來,只是他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看向南宮玉的眼睛,臉上帶着笑,很真誠,那樣的笑會讓人相信,他可以爲你玩自己的命,也可以爲你玩別人的命。
最後南宮軒璘舉起酒袋,小臉還是那麼紅撲撲的樣子,像是覆上了一層櫻花。
鼻子忽然有些酸澀,南宮玉的眼睛裡泛出淚光來,晶瑩得像是露珠,心裡暖暖的。那麼多年之後,她終於又有可以稱之爲家人的人了,那些人可以爲她玩命,她也可以爲了他們玩命。
她也舉起酒袋,笑得很溫暖,宛如一場春風吹過每一個人的心裡。
“謝謝。”她說。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語言,也不曾感動誰的心,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那句謝謝和男人們生死與共的誓言並無區別,表達的是一樣的感情,一樣的堅定。
如果真的有需要,她可以隨時爲了這裡的任何人付出生命。而這裡的每一個人,也都會願意爲她付出生命。
“咦,怎麼有陣糊味?”南宮洪忽然說。
“紅薯,烤糊了。”南宮天一臉淡定地指了指他手裡的烤棒上的紅薯。
“啊,我的寶貝。”南宮洪丟下酒袋,捧着烤成了黑碳色的紅薯,癟着嘴像是泫然欲泣。
南宮軒璘和南宮玉幾人看着他哈哈大笑,笑聲在寂靜的森林裡遠去。
距離妖靈之森數萬裡遠的遠東城,黑色石塊壘砌的城牆外,披掛着黑鐵戰甲的戰馬一字排開,馬上端坐着身穿蒼青色戰甲的男人。
隊伍的最前方,烏梟乘着毛髮純黑的戰馬,身上透出無形的壓迫感,直逼遠東城中心處的城主府。
在他身邊,柳鳴、妙生、天月和白沉等一衆烏風寨的高層齊聚,身上的氣息,竟然都處於半步王境的層次。這樣的實力,似乎比之遠東城的城主府還要強上不少。
“廖城主,烏風寨烏梟來訪,還請城主大人打開城門,出來一見。”烏梟轟隆隆的聲音遠遠傳播開去,響徹整個遠東城。
沉默了許久,城主府的方向也想起一個轟隆隆的男聲。
“哈哈哈,烏梟大首領,深夜來訪,所謂何事啊?”
“倒是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烏某久聞廖城主修爲高深,可惜一直無緣得見,所以今日特地帶領山寨的弟兄們前來拜訪,還望城主大人不吝賜見。”
“是嗎?烏梟大首領若真是仰慕本城主的元力修爲,又何必帶如此多人馬前來,帶二三隨從進城便就是了。本城主定會不吝賜見。”
“廖城主,我今日前來的目的,想來你也猜到了。”烏梟也不再繞彎,明說道,“我烏風寨對遠東城有些興趣,所以想要進駐其中,不知道廖城主意下如何?”
“哈哈哈,你們烏風寨不過是強盜之流,也妄想要佔據一城之地,晉升三流勢力之列,當真是妄想。”另一個男聲大笑,嘲諷道。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爲尊,可不分什麼三六九等。”烏梟也笑道,“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算生爲乞丐,也照樣能雄霸一方。”
就在烏梟和城主府對話的時候,遠東城裡數十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在小巷裡潛行。毫無疑問,這些黑衣人自然就是南宮軒璘不遺餘力培養的黑衣衛,是烏風寨真正的精銳。
城牆下,影魅打了幾個手勢,身後的黑衣衛兩人一組飛快的散開,去向城牆的不同方向。
十幾個呼吸後,影魅帶着身後的兩名黑衣衛掠上城牆,閃動的身影詭異莫名,黑色短劍揮斬,巡邏的護城衛隊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全部割喉。
城牆上的其他地方,同樣的事也在發生,穿着黑鐵戰甲的士兵倒在血泊裡,落雪很快的就將屍體覆蓋,流出的鮮血凝結成紅色的冰晶。
解決完巡視的守衛,影魅舉着火把在空中揮舞,隱藏在城門下的血狼帶着十幾名黑衣衛掠出,卸下城門的橫栓,十幾米高的鑄鐵城門緩緩洞開。
“城門已經打開了,殺。”烏梟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