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那位許主任便安排人,帶着樑悅和一羣學生去做深層次的清潔。
吳成宇也打算跟着衆人一起離開。
許主任卻說道:“你跟我過來吧!”
吳成宇聞言眼睛一亮,高興的對同學們說道:“我說過了吧?我爸爸在這裡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同學們向吳成宇投來羨慕的目光。
吳成宇高興的走到許主任和吳建國的跟前。
吳建國湊到他耳邊說道:“小宇,在這這裡一定要服從上級的話!許主任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聽懂了沒有?”
吳成宇高興的點了點頭,他還以爲自己接下來會被委派到什麼好的工作崗位上去。
許主任笑眯眯的走過來,“小宇,跟我來吧!”
樑悅等人走的是左側的通道,而吳成宇則是被許主任單獨帶走。
衆人的眼睛裡面滿滿的全是羨慕。
“真好!”
……
吳成宇跟着許主任在避難所裡面穿行,西山避難所地下的面積非常大,溫度雖然不算很高,但也有零上六七度的樣子。
他一路上對周圍的景象都非常好奇。
而且四處都是穿着那種白色軍裝的士兵持槍看守。
一切看上去格外的森嚴,往來的行人不多,但是步履匆匆,各忙各的,一副井然有序的景象。
許主任帶着吳成宇來到了一個獨立的房間。
她指着浴室說道:“你先去洗個澡吧!”
吳成宇覺得有些怪異。
這房間裡面有女人的衣服,看上去好像是某個人的房間。
可此時的吳成宇也沒有多想,太久沒有洗澡,聽到可以洗熱水澡的消息,他迫不及待的就跑了進去。
足足過了半個鐘頭,他才神清氣爽的從浴室裡面走出來。
可是打開門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吳成宇當場傻在了那裡。
房間裡的燈光變成了曖昧的粉紅色,來源於玫瑰型的牀頭燈。
許主任只穿着一件肥大的情趣內衣躺在牀上,一手撐着腦袋,風情萬種的看着他。
兩條大象腿就像兩坨肥肥的豬肉堆積在一起。
“還等什麼?快過來吧!”
許主任微笑着拍了拍牀。
……
另一邊,樑悅和學生們洗完了澡,裡面有人給他們準備了新衣服。
衣服都是統一制式的服裝,灰撲撲的顏色一點都不美觀,但是很方便運動。
“跟我來吧!接下來就要帶你們去以後生活與勞動的地方了。”
一個領導模樣的女人走過來,淡淡的說道。
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名手持武器的士兵。
一股陰鬱的感覺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避難所裡面的生活,與他們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學生們內心非常不安。
這可是在地下幾十米的深處,昏暗的燈光,以及荷槍實彈的士兵,讓他們感覺自己此時像在監獄一樣。
他們只能夠緊緊依偎在一起,然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樑悅。
此時此刻,他們只能夠祈求樑悅這位負責的老師保護他們了。
樑悅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任何話。
目前沒有弄清楚這裡的規則,不適合輕舉妄動。
樑悅悄悄把手指放在嘴脣前,示意同學們不要說話。
衆人會意的點了點頭。
在樑悅的帶領下,他們乖乖的跟着女領導繼續往前走。
避難所實在是太大了,下面都是四通八達的通道。
半天下來,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更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位置。
頭頂上的燈光也顯得黯淡,甚至偶爾還會閃爍,明滅不定。
這讓疲憊不堪的學生們一個個臉色蒼白。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很快就結束了。
女領導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工作間。
大門打開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高三米,面積達上千平米的地底洞穴!
打開門之後,“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傳來了過來。
樑悅和同學們驚奇的發現,這裡面竟然有非常多的自行車!
那些自行車被固定在地面上。
裡面起碼有一千多號人,正在賣力的蹬着車子。
場面極爲壯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某個大型健身房運動現場。
不過那些人騎自行車的表情卻不像在運動,麻木,死板,疲憊,卻沒有人敢停下來。
“這些人在做什麼啊?”
一個千金小姐都看呆了。
女領導瞥了他們一眼,望向樑悅道:“這裡就是你們以後工作的地方了。”
“你們的工作就是爲基地發電,這些腳踏車其實都是發電機,連接着基地的電力系統。”
“基地的行爲守則等下我會發給你們每一個人。”
女領導的表情無比平靜,沒有什麼不耐煩,但是這份平靜卻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因爲她的態度,彷彿面對的不是一羣倖存者,而是面對一羣工具。
最後,她又強調了一句:“記住,想要留在基地當中,就必須要完全服從基地的規矩!否則的話,後果很嚴重。”
簡單介紹完了基地的情況,女領導就開始板着臉,要求他們立刻去工作了。
一個女生忽然哭了起來,委屈的拉着樑悅的袖子:“樑老師,樑老師……”
她哭哭啼啼的,半天只知道喊樑悅,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
這種心情,其他同學都能理解。
因爲大家都被殘酷的現實給打擊到了。
來到避難所之後,這種壓抑的生存環境,簡直像是兩個世紀之前的血汗工廠!
雖然在天青學院的時候,他們活得很危險,可起碼是有自由的。樑悅也呵護着他們。
女領導對那名女生的哭泣無動於衷。
“哭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工作。”
樑悅連忙安慰了女生一番。
“大家還是先去工作吧!”
女領導旁邊可是有兩個持槍的士兵,樑悅不敢冒險。
原本她以爲這裡是官方避難所,來到這以後會得到妥善的安置。
可現在看起來,終究還是太過天真了。
一羣學生哭哭啼啼的,還是跟着樑悅一起去踩腳踏車。
……
許主任的房間裡。
紅色的燈光之下,許主任正在往肥胖的身軀上套着衣服。
她的臉上是滿足的表情,顯然剛剛那個新來的少年味道不錯。
她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吳建國一直蹲在外面,看到許主任以後,一臉諂媚的過來打招呼:“許主任!我兒子服侍的您還滿意嗎?”
許主任看了他一眼,滿意的笑道:“還不錯!不愧是吳局長的兒子,牀上功夫有一手的。是不是得到了你的真傳啊?”
吳建國賠笑道:“哪裡的話!您就別這麼稱呼我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許主任淡淡的說道:“後面的事情你幫我清理乾淨。以後我會讓後勤那邊照顧你們爺倆,多給你們分配物資的。”
吳建國高興壞了,點頭哈腰道:“謝謝許主任,謝謝許主任!您以後有需要隨便吩咐,我立馬帶他過來!”
許主任扭動自己肥碩的屁股,滿意的離開了。
吳建國的眼神灰暗了下來。
他伸手打開了房門。
紅色的燈光籠罩下,房間裡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荷爾蒙氣息,還有血液的腥味。
吳成宇裹着牀單坐在牀上,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
他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牀單上還有斑駁的血跡,很難想象他在這段時間裡都經歷了什麼。
吳建國關上門,嘆了一口氣。
“兒子,你沒事吧?”
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學會接受這一切。”
“沒關係的,習慣了就好。”
吳成宇擡頭看着自己的父親,兩眼流下熱淚。
“爸,你當初爲什麼沒有告訴過我,這裡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你不是XX局的局長嗎?爲什麼會這樣?”
他想不明白。
他不應該是來到這裡,繼續做他的官二代嗎?
吳建國坐在牀邊,聲音低沉的說道:“現在,這裡就是這個樣子。我這個局長頭銜已經毫無用處了。”
他向自己的兒子徐徐講述了末世以來這裡發生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來到這裡的人物都是天海市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撥人,以及他們的家人。
趙建國在天海市的級別看上去不低,但是權力卻沒有達到頂尖水平。
畢竟他所在的單位性質決定了他的地位。
雪災來臨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臨時纔得到熟人的通知,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整個西山基地,人人都是高官和其家屬,個個都是天海大家族的嫡系。
他吳建國的地位只能算中下游的水平,根本沒有能力調動部隊去救吳成宇。
“一開始,這裡的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根據專家的說法,這場雪災會持續一兩個月就結束。到時候大家可以回去繼續主持工作。”
“那個時候,我們彼此之間還是相互尊敬的。畢竟出來以後,還需要合作。”
“可是沒過多久之後,風向就變了。有人發現,超新星爆炸對藍星的影響比想象中的要大。”
“全球正式進入了冰河時代,或許三五年,或許三五十年都不會過去。”
吳建國的聲音沉痛:“這也就意味着,過去我們所擁有的身份和地位都將不復存在。”
“再後來,掌握着武裝力量的那批人發動了叛亂,殺死了基地的領導者。”
“叛軍的首領於是就成爲了西山組織新的領導者。”
“他的手段狠辣殘酷,任何違揹他意願的人都會被嚴懲!”
“也是他,給西山基地劃分了等級。”
吳建國看着自己的兒子,語氣沉重。
“當然,只要有人類活動的社會,都會有等級劃分。”
“即便沒有了普通的老百姓,也會從我們這些人當中分離出供應者和掌權者。”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是你要在西山生存所上的第一堂課。”
“底層的人想要活着,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掌權者。你應該高興纔對,或許這就是你脫離現在階層的方式。”
吳建國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哪怕是藉助自己的身體,出賣色相也無所謂。在這個圈層裡面,只要能夠成功,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