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98.風雨欲來,溫肖默人生中的一次重要抉擇 一更
譚之薇拿着報紙的動作頓住了,表情也隨之詫異。
雖然心裡逃避,可她依舊很清楚,能費勁心思這麼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溫肖默了……
……
兩天後,溫肖默第一次等靳家的大門。
門口守候的記者一擁而上,各種尖銳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有不懂事的記者問道:“溫先生,您對您您老婆出軌的問題,一直以來是怎麼看待的?歡”
溫肖默皺眉:“你想讓我怎麼看?”
得到了溫肖默帶着情緒的回答,女記者的臉白了白,越挫越勇道:“據說,您和靳女士在婚後一直保持着分居的習慣,這是不是真的?”
溫肖默停下腳步,對着女記者笑了:“是不是真的,你不清楚嗎?”
女記者一愣,很快,周圍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齊刷刷的看向她。
“您,您什麼意思?”
溫肖默依舊平靜如初,淡淡說道:“我就喜歡你裝傻的樣子。”
這樣的話一出口,周圍炸了鍋一樣,女記者瞬間被圍了過來,甚至有同行已經按捺不住的問道:“周靜,你和溫先生到底什麼關係?”
叫周靜的女記者徹底慌了。
溫肖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在影射,他和自己曾有過什麼?
可是,這也太可笑了,他和自己能有什麼啊,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嘛!
可溫肖默就是拋下了這樣不清不楚的話,讓你浮想聯翩。
溫肖默臨走前,不忘伸出手,摸了摸周靜的頭頂。
周靜呆住了,而焦點也迅速的被轉移,所有人都盯着周靜不放。
沒法子,誰讓周靜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呢,長相有幾分姿色不說,關鍵嫩啊。
溫肖默從衆人之中迅速抽身,一個人進了靳家別墅。
別墅內,靳輔年正坐在客廳裡低頭喝着咖啡。
見溫肖默走進,老爺子哼了一聲,從沙發裡起身就上了樓。
很快,靳敏從二樓走了下來。
靳敏依舊沒有打扮,素顏披頭散髮的衝了下來,在溫肖默身邊停住了腳。
不化妝的靳敏,老態立刻盡顯。
淡淡的眉色,浮腫的臉頰,就連眼角處也都佈滿了細紋。
靳敏這些天來,瘦了一圈。
在看到溫肖默主動上門來的,她一臉的興奮。
“肖默。”
開口,聲音便柔和了下來。
溫肖默沒理會靳敏的特意靠近,而是轉身坐進沙發裡。
溫肖默冷着臉,說道:“我想盡快離婚,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出來。”
靳敏聽到這樣的一番話出口,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
靳敏一臉諷刺的看着他,勾起嘴角:“怎麼?譚之薇連讓你走法律程序離婚的時間都等不了了嗎?”
“這不關譚之薇的事!”
溫肖默擡起頭,看着她。
靳敏一聲冷笑:“那我倒是好奇了,你這麼着急的恢復單身,如果不是爲了譚之薇那個賤人,那又爲了什麼?”
說完,靳敏盯着溫肖默的眼睛,一刻不離。
溫肖默對此沒有給出答案,只依舊平靜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很急,如果你願意以溫氏的股份作爲交換條件,我可以滿足你,條件由你來開。”
靳敏忍不住高聲的笑了起來。
她盯着溫肖默那張曾讓她沉迷的臉,麻木的說道:“溫肖默啊,溫肖默,我靳敏這前半生爲了你一個人,付出了多少?你怎麼就能這麼忘恩負義?”
溫肖默不語。
靳敏繼續說道:“我承認,在外貌上,我不如譚之薇,甚至不如她年輕鮮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青春都耗在了誰的身上?你有沒有想過!”
溫肖默擡起頭看向她,說:“我很清楚,所以,我娶了你,我曾幻想着我也和其他人一樣,靠聯姻成就一段平凡的婚姻,我可以和你要個孩子,可以不管你的所作所爲。可是,這一切似乎都不按照我想象中的進行,你和你父親一次次的逼迫我,以我母親作爲要挾,想讓我在溫氏裡站穩腳跟,又不想我獨攬大權,什麼目的,你我心知肚明。”
靳敏對此無話可說。
溫肖默繼續說道:“你父親把你嫁給我,圖的是什麼,你我一清二楚,以他的驕傲,他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一個溫家的私生子?要不是我兩個哥哥相繼病重去世,你在很以爲你能和我在一起?”
靳敏聽的臉色越來越白。
溫肖默說的每一句話都沒錯,當初靳家想和溫氏聯姻時,最初說考慮的人選並不是溫肖默,而是溫肖默的二哥。
溫家老大長年病歪歪的,所有人都沒把希望寄予在他身上。
當初,靳輔年和靳敏針對這個問題,聊過許多次。
靳輔年屬於輔佐溫家老二上位,根本不把溫肖默放在眼裡。
可靳敏不同意。
靳敏當時雖小,可心中卻是個有主意的。
她對自己的父親說,她喜歡溫肖默的魄力,雖然他不是名正言順的溫家長子,他們把他扶成長子不就行了?
當時的靳輔年在聽到女兒的這一番話時,不禁慘白了老臉。
靳輔年的狠,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可他從不知道,自己女兒小小的年紀,竟然比自己還狠出許多來,簡直青出於藍。
一條人命對於靳敏來說,似乎並不算什麼。
爲了達到目的,她竟然能夠這麼不擇手段。
靳輔年雖不同意靳敏的做法,可靳敏卻非要讓靳輔年看到溫肖默的長處。
靳敏故意引溫肖默跟在她身後。
院子的角落裡,靳敏問溫家老二:“二哥,你敢不敢親我?”
溫家老二是個典型的二世祖,一臉壞的笑道:“有什麼不敢的?”
靳敏自己走到他身前去,探過身子。
老二愣過以後,果真親了下去。
而這樣的一幕,“剛巧”被經過的溫肖默遇到。
後面的事,不用說也知道。
溫肖默不知道從哪來撿來了石頭,砸在了老二的頭頂上,鮮血直流。
靳敏看着這樣的一幕,裝作害怕,可嘴角卻高高的挑起。
她知道,二人相比,溫肖默勝了。
她做這一切,無非是想在溫家人面前,證明溫肖默不是好欺負的。
也向自己的父親證明,溫肖默也並非他想象中的軟弱和一無是處,那不過是他的表象罷了。
此事一出,靳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雖然溫家的老太太把溫肖默打了一頓,幾乎半個月沒從牀上爬起。
可是,事後,老太太對他的關注,到底是多了一些。
這一局,靳敏和溫肖默雙贏。
從此以後,溫肖默成了靳輔年輔助的重點,而溫家老二死的蹊蹺,也就不難解釋了……
如今的靳敏,看着當初自己處心積慮扶持上來的男人,心裡早已涼成一片。
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卻根本挽不回溫肖默的心。
她承認自己錯了,可爲什麼溫肖默就連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她?卻要爲了那個女人,執迷不悟。
靳敏笑夠了,自己坐去了一旁的**沙發椅中,垂下了頭。
兩人都沉默着,唯有客廳的英式石英鐘在滴答作響。
靳敏累了,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開口說道:“就連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你都不願意給我了,你當真對我再無半點留戀?”
溫肖默點了點頭,回答的很乾脆:“沒有。”
靳敏的最後一絲心氣也沒了,自嘲的點了點頭:“那離婚協議你帶來了嗎?我籤!”
溫肖默沒有想到靳敏回答應的這麼痛快,擡起頭來,有些錯愕:“我會讓小汪儘快將文件送到你這兒來,希望到時候你別反悔。”
靳敏從沙發裡起身,不想再聽溫肖默多說。
只是,她纔剛剛站起,靳輔年就出現在了客廳當中。
靳輔年的臉色很難看,睡袍被系的很緊,身子骨比以前明顯差了很多,他身上的那股子精氣神再也沒有了。
靳輔年攔住了就要離開的靳敏,冷冷的盯着坐在沙發裡的溫肖默,說道:“溫肖默,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溫肖默擡起頭,對靳輔年兩兩對視,當仁不讓。
見溫肖默如此的執着,靳輔年收回目光來,看向自己的女兒。
這些日子下來,靳敏已經憔悴了太多。
靳輔年把靳敏當成自己的掌上明珠,當成靳家的希望,就連靳楊這個兒子都比不了在他心裡的位置。
靳輔年心疼的對靳敏說道:“小敏,爸不會讓你受委屈。”
靳敏擡起頭來,眼圈頓時紅了。
多日以來積攢下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爆發。
她咬着嘴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落在腳邊軟綿綿的地毯裡。
溫肖默從沙發裡起身,剛想離開,卻被靳輔年的管家給攔住了。
管家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說道:“先生現在還不能走。”
溫肖默和管家對視了片刻,轉過身來,看向靳輔年。
靳輔年的臉色倒還好些,安慰了靳敏幾句後,轉頭看着溫肖默,說道:“既然來了,就先坐,有關於你們離婚的問題上,我可以替我兒子發言。”
溫肖默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臉色也跟着微微變化。
可即便這樣,溫肖默還是平靜的轉身,又重新走回到沙發前坐下。
靳輔年親自的給溫肖默的茶杯裡續了茶,溫肖默也沒有拿起茶杯來
喝。
靳敏獨自坐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緊挨着自己的父親。
靳輔年熟練的做完這一切後,擡起視線,對着溫肖默說道:“溫肖默,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這婚非離不可?”
溫肖默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算作迴應。
靳敏難過的別過臉去,客廳響起了她低低的抽泣聲。
靳輔年想必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繼續說道:“如果我把靳家都給小敏繼承,那麼這婚你還離嗎?”
溫肖默沒有迴應,臉色蒼白的看着靳輔年,這的確算是個很大的誘惑。
兩人對視了許久,爲了讓溫肖默動心,靳輔年不惜的拋出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他對着溫肖默說道:“靳楊不是我兒子……”
溫肖默愣住的同時,就連在一旁哭泣的靳敏也怔住了。
靳敏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她沒法相信這樣的事實。
“爸……”
靳敏剛開口,就被靳輔年的手勢給攔住了。
靳輔年只盯着溫肖默臉色的表情,說道:“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靳楊到底是誰的孩子了。”
溫肖默的確被這件事驚動的不小。
可是,他依舊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從沒有想過,靳楊竟會是他的堂弟。
溫肖默的錯愕一直寫在臉上。
而一旁的靳敏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說道:“爸,您胡說什麼呢?靳楊是媽親生的,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就站在醫院病房的門口等候,他是我弟弟,我很清楚……”
靳敏的話音未落,就被靳輔年打斷道:“他是你弟弟沒錯,卻不是我的兒子。”
靳敏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靳輔年笑了,笑的一臉頹然:“他是你母親和溫博忠的兒子……”
靳敏的腦子裡嗡的一聲,身形明顯的垮塌了下去。
可她還是抓着扶手坐穩了身型。
往日裡的一幕幕,全部涌入她的腦海。
她的記憶裡,母親活着的時候,家裡是永無寧日的。
她放學被保姆接回來,常常躲在門外,不敢進入。
他父親對母親的狠,她不止一次看見。
父親會揪着母親的頭髮,將她從樓上拖下來,對着她拳腳相加。
靳敏站在角落裡哭,不敢進入,而弟弟就傻傻的坐在沙發裡,看着父親毆打母親。
靳敏已經不記得這樣的事發生了多少次,更不明白,父親對母親的恨到底來自於哪裡。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只是,靳楊他……
靳輔年垂着頭:“我知道,你們是想問我,既然靳楊是溫家的孩子,我當初爲什麼不扶持靳楊接管溫家?這或許對我更有利!”
溫肖默和靳敏都沒接話,任由靳輔年繼續說下去。
靳輔年說:“我沒那麼蠢,這張老臉還是要的,我把他養大成人就已經對得起他們了,還要我怎樣?!”
靳敏的臉白的嚇人,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親:“這就是您這些年爲什麼不肯讓小楊接替靳氏企業的原因?”
靳輔年回過頭,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小敏,你纔是爸爸的心頭肉啊,我怎麼可能讓一個外人來接管我們靳家的企業,難不成我瘋了嗎?”
聞言,靳敏不說話了。
而靳輔年卻已經回過頭來,將視線重新放在溫肖默的臉上,語氣沉沉的說道:“溫肖默,如今,我已經把我最不堪的一面晾在你的面前了,也已經明着告訴你,將來小敏纔是我靳氏企業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要你願意保住和小敏的婚姻,明天我就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靳氏有靳敏全權接手。”
見溫肖默的臉色幾番變化,靳輔年繼續說道:“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說,你心裡就已經明白了,若靳氏和溫氏強強聯手,合二爲一,恐怕就連厲氏集團都要屈居你們之下,這樣的條件,你應該不會不動心吧。”
溫肖默不語,只定定的看着靳輔年。
靳輔年爲了女兒,甚至已經交出了自己全部的身家來,並很明白的告訴他,靳家爲了這段婚姻,可以接受溫氏集團的併購。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事,是個讓人慾罷不能的誘惑。
靳輔年坐在溫肖默的對面,還在等他的答案。
許久以後,溫肖默終於擡起頭來,看向靳輔年的眼睛,口中沉穩的說道:“很抱歉,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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