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去睡覺!”張浩源甩手而去。
左也不行,右也不許。
張玉之你這個兄弟做的太讓我糟心了!
張恆笑着擺手,“回去睡個好覺,記得晚上來參加婚宴,至少要來吃席,不然會很失禮,記得現在你代表這你老師!”
李夢陽雖然離開,但他在江南二十年留下的名聲遺產可不會立刻就被袁家兄弟所取代,基本都落在了張浩源的肩上。
只是這份遺產過於沉重,張浩源可能擔負不起。
作爲兄弟,張恆需要多爲他考慮考慮。
張浩源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離開,速度反而更快了。
他心裡什麼都清楚,他不蠢。
但他心裡還是認爲,老師的匆匆離去袁家兄弟絕不無辜。
“哎,又多了一件事情,麻煩啊。”
送走張浩源,張恆感慨一句。
神情不覺得麻煩,反而讓人感覺嘚瑟。
像是炫耀朋友多,又像是炫耀能力大。
總之,張恆實際上並不覺的手下李夢陽的好處,照顧張浩源是什麼麻煩。
摸着下巴瞅了眼書箱,張恆吐槽,“就是李夢陽這老頭子吧,忒不講究。”
把徒弟扔給我照顧就算了,送禮還送的這麼寒酸。
一本批註加推薦,還有一個宅子,就把事都推過來了。
純粹是欺負哥對張浩源是真心朋友唄。
老不修,不講究。
“玉之,玉之快來幫忙啊,我這忙不過來了!”
苦逼跑腿袁中道的叫嚷打斷了張恆的吐槽。
“來了!”
搖了搖頭應了一聲,收好書箱張恆小步快走去給袁中道幫忙。
這倒黴孩子是三兄弟裡面的老幺,從來都是有什麼事就被扔去出當苦力。
美其名曰磨礪。
都快磨成豆腐渣了。
“難怪脾氣那麼暴躁。”
張恆失笑吐槽一句。
事多還煩,又拒絕無能,久而久之不暴躁纔怪了。
忙的暈頭轉向的袁中道沒聽清楚,“玉之你說什麼?”
張恆推了袁中道一把,“我說你去準備看花轎彩車,還有迎親隊伍啊!安排宴席的事根本不是重點好嗎?這是我來就行了!”
風風光光迎接你二嫂嫂進門纔是你這個小叔子最該關心的事情好不好,請客吃飯,擺放桌椅板凳的事情你精益求精的錘子啊。
今天能來祝賀的,誰缺你這頓飯了!
待客中規中矩就行了,你二哥去親纔是重點。
都懶得跟真的忙暈頭的袁中道多說。
“哦哦~”袁中道被推的一個踉蹌,穩住以後人都到了門口,恍然大悟的給張恆感激的眼神,趕緊顛顛跑了出去。
看着屁顛顛的袁中道,張恆吐槽,“活該一輩子生存在你兩個哥哥的磨礪陰影裡面。”
“張公,咱們這席面桌椅怎麼擺?”一樣忙的頭上見汗的管事湊上來請教。
時間段,任務中,就兩天而已,好多東西準備並不充分,事到臨頭忙起來讓人手忙腳亂的。
張恆翻了個白眼,“擺個屁啊,去白鶴樓找東家過來,讓他們弄,人家纔是專業的!”
“哦哦!”管事恍然大悟的跟他家三爺似的,轉頭就要跑。
嘿,還是張公有分寸啊,不像三爺忙暈頭了事必躬親啥呀。
專業的事情就讓專業的來。
“記住了,別談錢,談就讓他們免費。麻溜跑過去,說不定人家都等成望夫石了,別問問什麼,沒時間跟你解釋,速度去。”
看管事停下一臉愕然,張恆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給他的動力。
有沒有腦子了。
袁宗道在白鶴樓悟道,但凡東家不腦殘,這婚宴都該大力承包,而且還得是免費。
不然以後在金陵士林也不用混了。
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還混個屁。
袁宗道,江南文壇新任文魁,白鶴樓出道的。
就憑這,與有榮焉,白鶴樓就該會來事。
不過張恆看管事的忙暈頭的蠢樣就知道一時半會跟丫解釋不清。
索性你就按照吩咐來吧。
“你,去叫灑掃後院的傻子都停下,趕緊清水淨街,紅毯鋪路,把大門前面先裝飾起來。”
隨手抓過來一個抄着掃把要往後院跑的僕役,張恆一通交代又給人踹了出去。
脾氣略顯暴躁。
都瞎忙什麼呢。
把後院袁宏道的住處優先打掃出來做洞房就行了,別的地方新娘子又不去。
就是鬧洞房,誰還能找錯了屋子,看到新娘子大伯小叔還有他這個編外小叔子院子裡邋遢咋的?
不知道中午就要去迎親了嗎?哪來那麼多時間,亂彈琴。
“掛彩,燈籠紅綢都緊着大門跟洞房先上,宴客廳留着等白鶴樓的來佈置,一幫渣渣別搶專業人士的活,把熱情都用到顯眼的重點上就夠了。”
邊走邊叫停瞎忙的僕役,張恆指揮若定,儼然是總管架勢。
忙忙亂亂一團糟的僕從在張恆的指揮下很快變得各司其職,井然有序起來。
在白蘇齋,張恆的話比袁中道好使多了。
通家之好都不足一形容的那種。
上上下下的僕役,就沒一個不知道,這位張恆張玉之張公子,那是能替新郎官代筆寫請帖的貴賓。
一般請帖要麼是新郎親自主筆,要麼請德高望重的長輩,最次也該是袁宗道來纔是。
偏偏白蘇齋袁二爺請的是張玉之,然後親兄弟還沒有半分意見。
可見張恆在白蘇齋的地位。
至少都混到袁中道這個三爺上面了。
袁中道,實慘。
還不如個外姓人。
“玉之指揮若定,大將風度啊。”一心新郎妝的袁宏道聽到聲音,笑嘻嘻跑來遊手好閒的圍觀。
他這個新郎按照要求是得養精蓄銳,後面去迎親,會客可都是勞累活。
張恆把眼一瞪,“閒的你!去,採花去,不要茶花,不要瓊花,只要牡丹玫瑰,要花瓣鮮嫩肥厚的,至少兩大籃子。”
我讓你閒得蛋疼看熱鬧。
袁宏道笑嘻嘻兩手一攤,“講規矩,我不能幹活。”
“那是別人不是你。你不是儒天文河擢升頓悟了嗎?兩天時間就匆匆敲定了迎娶人家,三書六禮一應禮節都略過不顧,只剩一個迎親,多委屈人家馬姐姐?這會你好意思給我講規矩了?麻溜去,別讓我幫你!”
張恆說着抽出扇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