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沒睡。”北村澈的聲音輕輕柔柔像薄荷般清涼，就算隔着手機，也能感受到那種沁人心脾的舒服感覺。
“你這麼晚打電話來，一定是有事要找我吧？”
“過幾天，我要回一趟日本。”
“你要回去多久啊？”
“不知道。可能是一週，也可能是一個月。”
“是因爲有事情要辦嗎？”
“……”手機彼端良久沉默。
曉嫋考慮到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已經越界，或許北村澈根本不想向旁人透露過多的私隱。曉嫋有些忐忑地說：“我是不是問太多了？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嗯……那到時候你從那邊回來，記得打電話給我，我請你吃飯啊。”
“我明天想見你。”
“哈？”澈的話，讓曉嫋微微一怔。
“明天晚上，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晚餐，順便告別。”
“我……”曉嫋猶豫了一下。澈的話是什麼意思？告別？他這趟要回去很久嗎？難道他不打算再回來了？這一次離別又會是幾年？是否會像之前一樣消失五年？
見曉嫋沒有回答，澈又淡淡地問：“你明晚已經有約了嗎？”
“啊！沒……沒有！我明天晚上有空。好啊，那我們約好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對了，要不要叫上尹梓尚一起啊？你可以順便跟他道別啊。”
“我只想和曉嫋你兩個人單獨用餐，只是我們兩個人。”北村澈說話的重音落在‘兩個人’這三個字上。
曉嫋的心怦怦跳動，立刻了悟。
明知道隔着手機，北村澈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但她仍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明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
“嗯，明天我來接你。”
“我五點半下班。”
“好。”
澈從始至終說話都十分簡潔，一如多年前曉嫋剛認識北村澈那樣。這麼多年，澈仍舊是當初那個澈，乾淨、純粹，不多言，眼神中淺含着一絲與生俱來的淡淡憂鬱，像謎一樣令人難以掌控的男子。
曉嫋握着手機微微走神，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吼：“喂！笨鳥，五分鐘超過兩秒鐘了，快點給我進來！”
“呃。”曉嫋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好趕緊跟北村澈道別，“澈，我還有事，你早點睡吧，明天見，晚安！”
“嗯，晚安。”澈幽淡的聲音如同子夜曇花，暗香浮動，縈繞在曉嫋的心頭。
掛斷手機，曉嫋飛快地跑回去，乖乖進屋。
屋內燈光大亮，客廳的電視機開着，卻不見尹梓尚的身影。
曉嫋覺得奇怪，放下包後便到處找尹梓尚，最終在廚房看見他。
“咦？你在廚房裡做什麼？”曉嫋走過去，探頭一看才發現，“哈？你在煮方便麪？”
“你有意見嗎？”尹梓尚扭過頭掃了她一眼，繼續拿筷子攪拌鍋裡的辛拉麪。
“你肚子餓了嗎？可是我們不是剛在遊樂園的主題餐廳裡吃過東西嗎？今天晚上的餐點很好吃，我到現在都覺得很撐呢！”曉嫋摸了摸微微突起的小腹，好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