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被霧氣籠罩的大地。毫不誇張地說,即使對方就站在一跨處,你也未必看得到。
霧水打在身上,很快便浸溼衣裳,就連頭髮上,都掛着顆顆晶瑩的露珠。然而這些露珠彷彿有魔力一般,不但阻擋了人的視線,就連精神探測也被削弱了不少即使以李木現在的實力,精神力也只能覆蓋不到十米的範圍。
“這是什麼鬼地方?難道又是上古的某一處?”李木小心地看着四周,儘可能的把精神力往遠處散發。自從上次被一隻長着紫色翅膀的老虎傷了之後,他再也不敢大意。天知道這次又是什麼鬼東西,萬一又是一個很強大的存在,豈不是又要吃盡苦頭。
雖然是在夢裡,但這種夢不像是尋常人做的普通的夢。尋常人做的夢多半是月老啊,觀音啊,文武曲星這些傢伙搞的鬼,或者死去的親人及地府十大閻君託夢。
而李木的不同,他的夢並非他人所爲,而是因爲修煉了魔經,魔經將他帶入了夢境。雖說是夢境,但在李木看來其實就是一個幻境。因爲別人不可能再夢裡受傷,而他卻每次弄得遍體鱗傷。
不知道是受虐傾向還是傻傻的執着,越是傷的厲害,李木越喜歡往夢裡鑽。這個夢,就好比一個巨大的未開發的寶庫,每進一次就意味着和豐富的寶藏親密接觸一次。不過這個夢可不是倒頭睡着就能做,打個瞌睡就會來的。往往需要一定的機遇和巧合,纔有一定的機率進入夢境。
對於李木而言,這種機遇更多的時候,是在自己受了重傷之後。這點讓李木十分無語,誰沒事會老想着受重傷啊。所以每一次進入夢境,李木都會格外的珍惜。
雖然不知道每一次進入夢境中會遇到什麼樣的怪物,有可能是一隻毫不起眼的蚊子蒼蠅,也有可能是一條兇猛無比的狄龍。如果是這兩種極端,李木更願意選擇面對蚊子蒼蠅,而不是身體是自己幾百倍大的狄龍。
千萬不要小看夢境中的任何生物,它們都來自上古時代,每一種生物都擁有不可想象的能力。或許巨大無比的狄龍的真正剋星,其實就是一隻毫不起眼的蒼蠅。遇到那種變態的寄生蒼蠅,它們擁有破開一切防禦的針管,鑽入生物的體內,然後幾何倍增的繁殖。即使一條狄龍,也會在一兩天裡,從內到外被吃的一點都不剩。
遠古的生物,每一個都有自己生存的技能和保命的絕招。所以即使李木遇到的是一隻蝸牛或者毛毛蟲,都不敢有絲毫大意。每降服一種神武,就意味着擁有一項技能或法術,所以李木格外珍惜。
若是白凰知道李木是這樣修煉魔經的,恐怕會無比鬱悶。她必須一點一點的按照套路修煉,沒有任何取巧的餘地。可惜白凰此時心亂難眠,腦子裡被胡思亂想的東西包圍了一夜,哪裡還會有空餘的時間想李木是如何修煉的。
以前都是在目力清晰,環境明朗的條件下接受挑戰。即使敗了,也知道自己敗在什麼東西手裡。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多注意就行。
而今這次,白霧遮目,泥潭陷足,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生怕從泥潭中或者白霧裡冒出一隻爪子什麼的,將自己一巴掌拍醒。那可就是李木有史以來最悲屈的一次失敗了。
難得受傷一次,李木必須好好珍惜。
“咦,爲什麼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見到一個生物呢?”摸索了半天,卻遲遲沒有遭到攻擊,李木在迷茫的霧水中漸漸迷失了方向。“這裡剛剛來過了!”
看見軟泥草地上一個深深地腳印,李木不由大驚,那是自己先前路過此地時不小心踩進了沼澤泥潭裡。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特意沿着一個方向前進,沒想到還是回到了起點。
李木不認爲自己的方向感如此的差,難道說這個地方是一個球形,自己剛剛已經繞着它走了一圈了!
這種想法很想然不現實,李木行走的速度極慢,兩個時辰過去了,算下來走了還不到十里的路程。但既然出現了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幻境!
爲什麼不是陣呢?
李木也算得上半個陣法大師,尋常的陣法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裡既沒有殺機,也沒有陷進,很顯然這只是敵人佈置的一個小小的幻境。至於敵人爲什麼要這麼做,李木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敵人的實力太弱,不知道李木的厲害之處。
在凡間有鬼打牆的說法,那是遊魂野鬼們佈置得最簡單的幻境,目的就是爲了讓陷入其中的人焦躁,失去方寸,然後有機可乘。不知道佈置這個幻境的主人是不是也是一個小鬼,居然用這麼稚嫩的方法對付李木。
李木嘴角微微一揚,不留痕跡的劃過一道狡黠。
“混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李木怒罵一聲,胸口起伏不定的喘着粗氣。臉上因爲氣憤而顯得有些扭曲,看上去焦躁不安。
沒有留意腳下,一腳踩進了一個泥潭裡,帶出來半截泥漿。李木又是一陣怒罵。
罵罵咧咧地在又走了一陣,又重新回到了原點,李木開始急躁不安,甚至胡亂出手。
忽然,一陣淡淡的幽香飄來,彷彿春風的協奏曲,安神撫燥。李木心神一迷,彷彿看見自己走進了一個小山村裡。炊煙裊裊,安逸地緩緩升騰。農田裡有百姓鋤作,山野間有樵夫高歌。男耕女織,這裡的人過着最原始最和諧的生活。
李木眼前這家茅屋有些老,不是破舊的老,而是古老的老。就好像在鬼物城中看到過的,彷彿來自遠古的時代。一口古井邊,一個長髮女子身着一身樸素的布衣,窈窕的身姿搖曳動人。纖細的嫩手不斷撥弄着及腰的長髮,用木瓢舀起水,輕輕地澆在上面。
這是多麼美的一幅畫面啊,恬靜動人,美妙生姿。那淡淡懾人心魄的幽香,便是從這女子身上發出來的。
有那麼一剎那,李木竟被她所迷惑,還是死亡之約上傳來的淡淡清涼,將他拉了回來。
“該死的璇漪!”李木守住心神,依舊裝作被迷惑的模樣。只是心裡面忍不住閃過白凰完美動人的身姿,和眼前這個少女聯想在一起。
“你能幫我打一桶水嗎?”少女撩起秀髮,把頭偏過來,對着李木淡淡的說。那對清澈的眸子,如山林清泉般純淨,秋水般溫柔的眼神帶着令人無法拒絕的哀求。她的聲音,是如此的美妙動人,彷彿黃鶯出谷,乳燕歸巢。
李木緩緩地走過去,朝井裡看了一眼。裡面清澈的水倒映着兩個人的影子,微微盪漾將兩個影子交錯在一起。李木沒有說話,拿起木桶扔進井裡。用手牽着拴在上面的繩子用力一攪,帶起滿滿的一桶水上來。
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如鈴鐺般清脆動聽,接着道:“你幫我舀水,可好?”此聲柔媚酥骨,哀婉的請求令人無法拒絕。
不等李木回答,一隻纖細白嫩的玉手將木瓢遞了過來。那細嫩的小手精緻無瑕,洋蔥白玉般纖嫩的手指美的不可方物。
李木伸手拿瓢,不知道是女子有意,還是李木無心,女子的手指劃過李木的手心,傳來一陣酥癢。
“呵呵——”女子如歡快的精靈,發出一連串輕靈空曠的笑聲。這笑聲非但沒有打破此處的和諧,反而顯得更加寧靜。
李木學着女子,舀起水輕輕地澆在柔滑黑亮的秀髮上面,水珠順着髮絲留下。女子輕輕搓揉着秀髮,微微偏着頭,任由及腰的長髮自然垂下。
女子見李木目光呆滯,對自己言聽計從,不由一陣暗喜。待一桶水用盡,女子甩了甩長長的秀髮,面帶着可人的微笑,對李木柔聲道:“你真好,做我的男人,可好?”女子向前靠近一步,淡淡幽香鋪面而來。
李木機械的點了點頭,不喜不悲。
女子香體撲來,撲進李木懷裡,雙手緊緊抱着李木,而又踮起腳尖朝嘴脣吻去。
一團香軟撲來,誰能坐懷不亂!
李木差一點再次被女子迷惑,在關鍵時刻,死亡之約又發出信號,將李木拉了回來。
紅脣輕輕地碰到李木的嘴脣,一股酥癢感立即傳遍全身。李木如觸電一般,立即閃開。雙目發出一道精芒,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將女子的雙手掙開。緊接着敏捷地轉身,閃電般的扣在女子的手腕上。
這些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的東西!”李木冷笑一聲,嘴角重新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隨着女子被制服,周圍的山川屋舍再次消失,重新恢復到迷霧沼澤。李木用力扣脈,任由女子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女子道行尚淺,立即亂了方寸,命脈被扣住,十分痛苦地發出一陣悲嘶。叫聲悲慟,彷彿山間野狐的哀怨。接着,李木手裡的女子一陣變化,邊做一隻白色的狐狸。在其身後,拖着三條潔白的尾巴。
“我說怎麼有這麼高的靈智,原來是隻狐狸。”李木帶着一絲惱怒。他對狐狸印象極差,對眼前這隻自然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