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對於如何恢復法力,老楊頭給出了答案。一,重新修煉,因爲有原來的底子在,快則兩三年慢則四五年,一定能恢復修爲。二,便是尋找傳說中的通陰幣。
通陰幣是唐可師祖在一次意外中發現的特殊法器,形成十分不易。據唐可師門典籍的記載,已知的通陰幣有秦二世母親入葬時握在手中的始皇幣,其錢幣本身帶有統一中原的大功德,加上在地下兩千多年才形成了一枚通陰幣。
始皇陵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之一,修士界的人只要不是傻的,都不會打它的主意。當初的永安城事件,便是凡人私動秦大將武安侯白起的陵墓引起的,差不多摺進去了半個修士界。
自此修士界的人見秦墓便退避三舍,就連最好的摸金校尉都不敢再下陵墓,就算你在陵墓裡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這絡繹不絕的修士也會找你談談理想,談談人生,性格不好的,直接送你去另一個世界了。
還有五代十國時期鳳皇慕容衝姐姐,當時身爲苻堅夫人的她,聽到弟弟舉兵造反的消息,便吞了一枚硬幣自殺,這枚銅錢一直在那位夫人腹中,不是沒有人打過它的主意,只是不知爲何,打這枚通陰幣主意的,就沒有活着回來的。
還有些零零散散的記載,唐可也記不清了,但是唯一的印象就是,要拿到通陰幣必須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蒼天啊。
以老楊頭的意思,唐可還是不要折騰了,好好修煉個幾年,又是一條好漢。但唐可怎麼可能甘心呢,別說是三年,哪怕是三天她也忍受不了。
早上的時候,失去法力護身的她嘗試過接觸鬼嬰,那種撲面而來的壓抑,甚至靈魂的刺痛,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想起早上鬼嬰因爲自己不肯抱他,那欲哭不哭的模樣,唐可心裡就一陣陣地難受,她是真的把鬼嬰當做自己的孩子了。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司機探出頭來大聲吼道:“幹嘛呢,沒長眼睛啊!”
唐可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站在了大馬路中央。
快速小跑穿過馬路,她不由苦笑,沒了修爲居然連最基本的五識都遲鈍到了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
回到公寓的時候,李元煦已經去大宅那兒了。確認唐可沒事後,他一大早便回了老宅,幕後之人還沒有找到。而且,雖然鬼嬰這幾天的狀態還算穩定,但他們兩個中還是有一個呆在那邊比較放心。
唐可坐在陽臺的吊椅上,撥弄着手機。要不要向他們求助呢,肯定會被阿茹和小和尚笑的吧……
唉,笑就笑吧,修爲比面子重要。
事實告訴唐可,某些時候自己的小夥伴還是很靠譜的。經過三人一番討論,他們已經概括出形成通陰幣的幾個必要條件。
一,這枚銅錢要來歷不凡。秦二世母親手裡的那枚帶着秦統一中原的大氣運。而鳳皇慕容衝雖然身世坎坷了點,至少也當過皇帝。後面零星記錄的也有這個共同點,作爲
通陰幣載體的銅錢都是來歷不凡。
二,銅錢需受陰氣浸潤千年以上。
於是,阿茹和小和尚一致得出的意見,就是搶皇陵。
“搶皇陵,那我還不如直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唐可說道。
皇陵埋葬的都是各個朝代的統治者,先不說國家對皇陵的保護程度。單單皇陵裡面的各色機關,就不是捉鬼小分隊這種菜鳥們可以對付的。
各朝各代的統治者,無論朝代強弱,無論皇帝本人英明還是昏聵。做到了那個位置,哪個不知道修界的存在?不懂得未雨綢繆?單單一個王朝的氣運就能吸引無數修士爲他們鞍前馬後,在這種情況下,皇陵的防守嚴密程度可見一斑。
“那些皇帝防我們防的是嚴,但是凡人反而更好進去,那些個摸金校尉,根本沒幾分修爲,手裡的好東西卻是一樣接着一樣,真是不公平。”阿茹無意識地吐槽道。
唐可聞言,眼睛一亮,她怎麼就忘記了呢。這他們不能進,不代表別人不能進,別看那些個摸金校尉在鬼怪面前束手束腳的模樣,但是他們對於盜墓可是一把好手。
而且……這晉城的琉璃廠那邊,不就是一個古玩交易市場,餘澩齋在琉璃廠已經開了十幾年了,想必會有通陰幣的消息。
想到這裡,唐可再也忍不住向琉璃廠而去。
今天是週末,琉璃廠這邊人不少,大多是遊客。遊客不會買那種價值連城的東西,因此街道上人頭潺潺的小攤販和古色古香卻門可羅雀的店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可徑直向餘澩齋走去,轉彎的時候,一陣大力傳來,唐可苦笑一聲,自己居然連個孩子都躲不過了。
這個孩子還是熟人,就是唐可上回來琉璃廠的時候,那位無骨之人的哥哥。她還讓餘澩齋的夥計好好照顧他。
他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男孩的臉上都是灰泥,明明是夏天,他卻裹得嚴嚴實實的,唐可眼尖地看到,他手裡攥了一塊剔透的玉玦,這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東西。
不是唐可看不起這男孩,只是上回唐可親眼見過男孩所居住的環境,若他們家有這麼一塊玉玦,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是你?你弟弟還好嗎?”本着對無骨之人的敬重,唐可開口問道。
男孩的眼神好似兇惡的野獸,他狠狠瞪了唐可一眼,隨後迅速向遠處跑去。
唐可眉頭微微皺起,好像自己每一次見到他,他都在逃跑。
路過一家賣珠寶古玩的店,店裡的老闆娘和老闆正在吵架。
“叫你看一會,玉玦就丟了,你這個敗家娘們,只會搓麻將!”
“我搓麻將怎麼了,你不還是天天打牌。每個月賺這麼多錢,請一個夥計怎麼了,偏偏要我看店!鐵公雞一毛不拔。”
“你,你,你……”
“我怎麼了我,不是東西丟了嘛,有本事報警啊!衝我吼什麼!”
“那是地下貨,見不了光的
!哎呦,這可是宋代的玉玦啊,收來就要好幾十萬呢。”
老闆娘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幾十萬放在眼裡,自顧自地打量自己新做的指甲。
唐可想起剛剛跑過去的男孩,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若說上回男孩爲了救自己的弟弟偷盜返生蠱還情有可原,但這回可是實打實的偷竊。她對男孩說不上好感,但若是那孩子被抓了,無骨之人又有誰來照顧。
餘澩齋門口
今天餘澩齋的人還不少,幾個中山裝服飾的中年人一臉愁苦地圍着餘小引求情。
“餘掌櫃,麻煩讓我們請一尊木神回去吧,無論多少錢,我都能接受的。”
“對對對,我也是,錢好說,麻煩和餘爺說說,讓我們請一尊回去吧。”
幾人圍着餘小引好說歹說,也沒能讓餘小引鬆口。
今兒個的餘小引和唐可上回見到的好似是兩個人,他高高地仰着頭,手裡把玩一個玲瓏的鼻菸壺,這東西好像還是剛剛那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送給他的。哦不,準確地來說,是賄賂她的。
“你們也知道,這木神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請的,人請神,神還挑人呢。對不住了,今兒個木神誰都沒選,下個初一請早吧。”餘小引昂着頭輕飄飄地說道,活像清宮戲裡那種得勢的太監頭頭。
唐可一個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她可是見過餘小引在餘東來面前的那副孩子模樣,與今日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做對比,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反差萌。
幾個穿中山裝的男人聽到唐可的笑聲,以爲是嘲笑他們討好餘小引的模樣,心中大怒,正要開口。
只見他們討好了半天也沒有正眼瞅過他們的餘掌櫃,見到這個女人像小狗見到主人一樣小跑了過去。
“唐大師,您怎麼來了啊,我們家公子就在樓上,我帶您上去!”餘小引大喜,上回唐大師可是說過,要帶她的朋友來給少爺治病。
他往唐可身後瞅了瞅,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也許唐大師自己有辦法呢,想着,臉上的笑容便更加燦爛了。
唐可依稀明白餘小引在想什麼,不由苦笑,四合院事件太過緊張,她還真把這回事給忘了。
既然答應別人的事,就要做到。忘了把阿茹帶來,只要自己出血了……
幾個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看得目瞪口呆,這個餘掌櫃和他們剛剛見的真的是一個人嘛,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讓餘澩齋的掌櫃這幅模樣。
餘小引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心把唐可往樓上帶去。
突然一個跟在一中山裝中年男子身後的年輕人對着唐可開口道:“唐大師,能不能請您跟餘掌櫃求求情,讓我們請一尊木神回去吧。我奶奶每天睡不好覺,醫生說她有心臟病,再這樣下去,恐怕支持不住。”
唐可邁向樓梯的腳步一頓,她並不想因爲自己破壞了餘澩齋的規矩,但那男人說的不像是假話,於是她將目光轉向了餘小引。
“這請木神,有什麼規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