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孩子在榮王手中連樑帝都不知道,那日茶樓宋青宛這麼說其實也是試探,樑帝不知道孩子的下落,這樣他不能拿孩子來威脅壽王和榮王,也算是當初歪打正着吧。
肖氏聽到宋青宛從沒有過的嚴肅,當即點頭。
有了肖氏的支援,宋青宛很多事都不用出面,很快小院子的護衛被羽解散了大半,小院子裡的下人也是得了重酬還回身契,放他們自由去了。
到了二月二十三這日,李衛穿上了官服,拜別了樑帝,便騎上高頭大馬走在了隊伍的前面。
而在李衛身邊的卻是此次出行的使臣宋洐君,兩人因爲宋青宛的緣故而認識,倒是一同騎走在這洛陽街頭,居然還一路聊得暢快。
接着後面是李衛的謀臣與護衛,再之後便是完顏雪的出嫁長龍,說是一條長龍當真不假,從完顏雪坐的主車後面跟着的大小相同的馬車都是完顏雪的隨嫁女,每輛馬車前都有不少宮人服伺,還有護衛相護。
樑帝爲彰顯皇家之勢,隊伍外頭卻是隨行的金吾衛,金吾衛代表樑帝,親自送出護城河再送到狹州方回。
而隨嫁的妝嫁,那叫一個多的,從街頭排到街尾,看得京城的百姓目不睱接,這可是樑帝中原初定第一次嫁女,果然排場不是一般的大的,便說那完顏雪馬車前的三匹高大雪白的駿馬便是張府馬場裡萬里挑一的純白馬種,連一絲雜色都沒有,當真貴不可言。
只是讓外人不知道的還有樑帝助李衛奪回皇權的五萬大兵,那可是隨嫁當中最貴重的。
宋青宛就夾在這些馬車當中,她坐在其中一輛,聽到兩邊百姓的歡呼聲,還有竹炮的聲音,心裡頭感覺空蕩蕩的,第二次離開京城了,兩次離開京城竟然都這麼的狼狽與不光明正大。
下了護城河,圍觀的百姓少了,隊伍略安靜了些,而馬車一側的肖氏卻靠近馬車說道:“主子,聽人說此去狹州,中途還要住宿一晚,從這兒走到下座城池,不露宿荒野的話,今個兒趕路會有些快,到傍晚或能進城。”
宋青宛聽了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的,既然這樣那也是沒法了,好在這次她要離開,肖氏把她這次在樑帝那兒得來的賞賜給帶上了,倒也沒有賣,出了大梁,除了身上帶了銀子,那些珠寶也是要有的,將來在哪兒都能變賣,如今有羽和他的幾位忠肝義膽的兄弟跟着,宋青宛也安心。
至於福滿盈的錢宋青宛自然不會放過的,福滿盈她無法盤出去,所以她只拿走了盈利,以後這樑國的所有產業都與她宋青宛無關了,以後憑着自己的雙手,再創造一翻財富來,只是失落的心卻是找不着了。
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完顏玉是恨的吧,就像當初她一樣的,回到家裡發現人去樓空,久久等也等不回來,這個時候他會不會恨不得殺了她呢,當年她也曾說要是再次遇上完顏玉非滅了他不可,後來就不是這樣了,再次見到他就把當初的恨意都給忘記了。
出城才行走了半日,七公主完顏雪就開始要耐不住性子了,着實是她平時騎馬騎慣了的,就沒有這麼長久的坐過馬車,那貼身的嬤嬤是宮裡福棲宮出來的,叫流姑,流姑是專門指派過來盯着完顏雪,並指導她做一位貴女,指點她的禮儀。
所以當流姑聽到完顏雪這話立即駁回了,她倒也是個聰明的,勸道:“公主殿下不知,聽說皇上最討厭女子拋頭露面,那夏國開國之祖可是中原人士,中原禮節一樣不少的。”
完顏雪聽到這話,想起芳心暗許的李衛,於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但她心頭不爽落,在吃晌午飯的時候,還是把身邊的宮女給拖下去殺了,話說那宮女只因端碗的時候沒有端穩,濺了兩滴湯水在完顏雪的袖口上,便這樣的草芥了人命。
當李衛聽到這消息後,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是這是樑帝的旨意,他無法違抗,只好無奈的接受,只是他卻對宋嘉平吩咐道:“以後公主身邊的宮人若是沒了,你也不必安排夏國的人來伺候,公主恐怕是用不慣的。”
宋嘉平聽到這話哪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即領命。
也不知怎麼的,李衛的這話傳入了完顏雪的耳中,從京城裡出發,下一座城池還沒有到,連樑帝的金吾衛還沒有撤走,完顏雪就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非要與李衛大鬧不可。
他們很快就要成爲夫妻了,他居然這樣說她,這是要置她於何地了?
在下一座城池,投宿了客棧,傍晚吃飯的時候,七公主耍了性子,飯也沒吃就直接衝到李衛面前去了。
可是站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她臉頰一紅,心下一軟,說不出怒氣話來,又覺得自個不甘心,德妃曾跟她說過,出嫁後爲人婦,以她的身份不能向夫君示軟的,就該強勢一些,整個大梁都是她的後盾,還有唐括氏一族。
七公主信了,母妃說的對,不強勢一點,夫君就在三宮六院的納妾享樂,異地他鄉,她怕是要受委屈的,這不,纔出京城就這樣的對她。
七公主一掌拍在李衛身前的桌案上,一雙鳳眸盯着李衛,臉頰卻透着不自然的紅,她說道:“聽聞夏皇說以後本公主去了夏國不會給本公主拔用下人,夏皇很快便是本公主的夫君,怎可以說出這番話來?”
聽到這話,不只李衛愣住,連他身後跟着文武大臣都愣住了。
有大臣心想,果然這九黎人便是這樣沒有教養德性,弟娶兄嫂的事都能做出來,自然沒有禮儀可言的,教出來的公主居然也是這番樣子,當真是讓人恨不能遮面掩耳不聽爲好。
李衛的臉色白了白,感覺眼前的飯菜都已經沒有了味口,他放在桌案上的手不知不覺握緊成拳,一雙好看的峰眉變得嚴厲起來,一向溫雅示人的夏皇這次卻收起了顏色。
依舊是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可是他的神色卻透着與生俱有的威嚴與尊貴,看向七公主時可沒有在洛陽城裡不愛搭理的模樣,他清冷的聲音說道:“七公主既然嫁給我李衛,是否該學學女德女誡,可是中原女子出嫁沒能教好?”
七公主怒氣攻心,但凡李衛語氣軟和一些,七公主都會迅速的收起怒氣,可是自己的喜歡的人這樣對待她,原本只是小怒的,卻因爲李衛的這一句,火氣噌噌被點着,她咬了咬牙,“夏皇沒有聽說過本公主的事麼,本公主性子向來火爆,即使是我父皇都不曾有任何異議,你做我的夫君,卻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