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磨拳擦掌正要靠近我的時候,有人走到我身邊,說:“出來下。”
是馬文才?!
看着本來想圍攻我的同學們都一臉看好戲的走開,我反而不想跟馬文才出去了。
“我可以不去嗎?”我弱弱地轉身看着馬文才,說着這句話。
“不行。”馬文才臉上閃着,‘你敢不出來,我就讓你翹辮子’的表情,然後哼着聲的出去了。
我也不敢在遲疑,連忙跟着出去。
馬文才見我真的出來了,就說:“跟我來。”
他帶着我,一路往書院後面的竹林去。
每個看見我跟在馬文才後面的同學,眼裡都帶着‘完了,這人要被拋屍荒野了。’
我邊跟馬文才走,邊說:“不就是三兩銀子嗎,我給你就是了。”
“哼。”馬文才輕笑一聲,繼續走着。
我受不了他這陰陽怪氣地樣子,停了下來,從衣袋裡掏出三兩銀子,說着:“錢給你,我走了。”
馬文才的手被我拽了過來,我把三兩銀子放到他的手上。
馬文才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做,有一瞬間的愣住了,“你這是做什麼?”
“給你錢啊。”我收回手,然後退後了幾步,做好一旦他打我,我就跑的準備。
瞧着我的動作,馬文才低聲笑着說:“祝有臺,你知道我是誰嗎??”
“咦?”我頓時覺得事情大條了,只能忍了顫音地說着:“你不就是馬文才嗎?”
“對啊,那你知道我是你、祝有臺的誰嗎?”馬文才走近一步,我退後一步。
等靠到竹子的竹杆時,我才記起:祝有臺那時好像說,他是跟馬家莊的一戶小姐看對眼。
那麼,馬文才……或許有見過祝有臺也說不定。
再加上馬文才這說話的語氣,難道……馬文才是那戶小姐的親戚?!
“還請馬兄直言。”我故作平靜地說着。
“有趣。”馬文才繞着我走了一圈,說着:“那日,我匆匆回家,曾經見過你與我三妹站在一處。只是,今日再見,我怎麼覺得你變矮了,還變瘦了?”
“是嗎?”那還真是糟糕透了,我腹誹着。
“嗯。”馬文才點着頭,一臉趣味地看着我。
“那也可能是馬兄站的遠了,沒看清。”
“可是……”馬文才故弄玄虛地看着我,見我沒咋表情,又一臉壞笑的說:“我那三妹還帶着你見過我,你還叫過我‘大哥’。”
祝有臺那個大坑,既然不提醒跟我說,馬家也有人在這裡讀書!
我也不想在裝下去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是,我是假扮的祝有臺。”
“終於肯說實話了。”馬文才的目光變冷了,說:“那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假扮祝有臺?”
見他這樣,我也不心虛了,我說:“這與你何干?”
要不是,他們家一定要祝有臺考取一官半職,我何苦來這裡女扮男裝?
想想,我都覺得,吃虧的是我!
馬文才冷着聲說:“祝有臺家中有個堂妹,自幼就被人稱是‘才女’,長大後更是聲名大噪。”
被他發現我是祝英臺了嗎?
我捏緊袖子,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是女扮男裝的祝英臺,對嗎?”馬文才捻起我的一絲落髮,拿到鼻尖輕嗅。
他的動作太過輕挑,又暗藏危險,我破罐破摔,說着:“是,我是女扮男裝的祝英臺。”
“看吧,被我詐出來了。”馬文才退後一步,對着我背後的人說着。
又被誰知道了?我跟着回頭看去。
是梁山伯,我看着他笑着說:“果然是。”
不對。
我眼前看到的梁山伯跟今天早上那個梁山伯有很大的不同,哪裡不同呢?
這個梁山伯雖然外形沒變,但是他身上的氣質變了,像是沉澱許久的陳酒,又像是經歷了滄海桑田……
總而言之,他給我的感覺,像是梁山伯,又不是梁山伯。
馬文才笑呵呵地走過去,搭着梁山伯的肩膀說:“怎麼,你看上她了?”
“是。”梁山伯沒有否定,反而肯定着。
“爲什麼?”馬文才可能也是被嚇到了吧,他反問着。
“因爲我們是生生世世的夫妻啊。”梁山伯走向我,然後執起我的手,在馬文才奇怪地注視下,低聲說:“你既然想幫我和銀心牽紅線?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寧拆十座廟宇, 不毀一樁姻緣嗎?”然後,他擡頭看向天空,朗聲說着:“英臺,別生氣了,我錯了。”
同時,一直在旁邊的馬文才無故暈死過去了,梁山伯周遭瞬間仙光大開,我驚地合不攏嘴,啞聲喊着:“樑上仙?!”怪不得,怪不得他給我的感覺,會跟今早看到的那個梁山伯差那麼多。
只是,已經成仙的梁山伯也跟着回來了,那他剛纔的舉動是?
我擡頭看向天空。
剎那間,從萬里無雲的天空中,落下了雨滴?
不,不是雨滴,是眼淚,是祝英臺的眼淚。
祝英臺一定在彼岸花海中,用水鏡看着我在這邊的所作所爲。
當我明白時,梁山伯用仙力傳音給我,說:他跟祝英臺只是一時的鬧彆扭,他沒想到,祝英臺會這麼衝動,找我來改變過去。他還說,他更沒想到,我會是一個這麼沒原則的仙人。
爲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什麼都肯做。像這樣壞人姻緣的事,我也做的心安理得。
“彼岸仙,你果然讓我刮目相看,要不是我自己來了,我還不知道,你會把我們的姻緣改成怎樣?”梁山伯一副‘你個不懂情愛的怪物,懶得與你再說’。
再看向天空的時候,梁山伯又變回那個溫情脈脈的情聖,他輕聲說:“我錯了,娘子。我用千年修爲換來這一次的時光倒流,所以,原諒我好嗎?”
傾盆的眼淚瞬間從天空落下,我和梁山伯頓時被淋了一身,梁山伯繼續仰着頭說:“娘子,一起下來吧,我們一起改變過去。”
“好。”祝英臺顫抖的聲音就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近在咫尺。
我被祝英臺的身體彈了出去,只能像個局外人那樣,看着梁山伯和祝英臺緊緊相擁……
“給你,你可以走了。”祝英臺趴在梁山伯的懷裡,扔了一樣東西給我。
我伸手接住,確定手裡拿着的盒子裡面有七竅玲瓏心,纔對梁山伯和祝英臺說着:“預祝你們在這裡白頭偕老。”說完,我的身後也在這時一陣紅光閃爍。
我轉身一步跨入,再睜眼時,我已經回到知返林裡。
只是,趴在古箏旁的那隻黑豹子是哪來的?
知返林裡的空間亂流依舊在有條不紊的流動着,那隻黑豹子眯眼看向我,對着古箏說:“她就是彼岸仙人嗎?”
古箏一陣嗡鳴。
作爲古箏的主人,我清楚的知道,古箏說着:“是,就是她。”
黑豹子瞬間張大口,把毫無準備的我一口給吞了。
被吞進黑豹子體內的我,只聽到黑豹子唸了一段古老的咒語,然後說:“以我之血、以我之身、以我之力,作爲獻祭,只求彼岸仙人……把菲婭那個女人身邊的男人,全部搶、光、光!”
這怨氣,可以說是逆天啊!
只是聽到黑豹子最後的要求,我驚呆了!
那是什麼鬼,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爲了這個,這隻黑豹子是來搞笑的嗎?
等等,這黑豹子是拿自己的生命和修爲來與我做交易,那爲什麼要把我給吞了?
我也是很好說話的不是嗎!!!
“喂,豹兄……”
在我準備跟這隻來搞笑的黑豹子好好商量的時候,一陣猶如被雷擊中的感覺,從腳下傳來,腦中緊跟着一片暈眩,我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