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菲以爲會從她表情中看出抗拒的神色。因爲呂紫妍不會不明白,他們去袋鼠山莊,不是真要去遊玩,他們是要去證實,卞玄遇害的那天,她是否真的在袋鼠山莊。
呂紫妍如此坦然,讓顧雲菲一陣失望。
顧雲菲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顧雲菲以爲羅菲還有什麼話要說,不想他說道:“呂小姐,我們現在告辭了。”
呂紫妍充滿誠意地說道:“按照中國人的待客之禮,你們遠道而來,我應該款待你們吃一頓飯,今晚我請你們吃飯。請你們吃地道的美國菜。”
羅菲道:“不……我需要回酒店休息。”
呂紫妍看他們拒絕了邀請,還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2
羅菲和顧雲菲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去附近的飯店要了簡單的飲料和漢堡充飢。
本來呂紫妍給他們只預訂了一間房,顧雲菲執意再要一間房單獨住,所以吃漢堡的時候,羅菲一再“譴責”她的舉動……
顧雲菲頻頻翻大白眼給他……
顧雲菲實在不想聽他嘮叨了,扯開話題,反駁他說道:“你說呂紫妍可能是謀殺卞玄的兇手,我覺得毫無依據。首先她人在美國,卞玄在中國遇害,她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用刀捅了他。其次,呂紫妍沒有殺卞玄的動機,他們是那麼相愛,卞玄的手機裡都只存她一個人的電話號碼。而且她沒有工作,還得依靠他生活,他也願意養着她。再者,呂紫妍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絲毫看不出來,她有殺人的嫌疑。你們說話時,我一直在一旁好好觀察她,她面對你這個智慧過人的大偵探時,沒有一絲的慌亂和怯意。她自始只是把我們當作遠方的朋友那樣輕鬆對待,而不是找她茬兒的人。”
羅菲有條理地答道:“首先,你做過警察,知道隔空殺人的鬼把戲是存在的。呂紫妍是沒有那樣長的手,能從美國用刀捅死在中國的卞玄,但可以製造她不在場證明,從而讓人相信她沒有緊隨卞玄去中國,袋鼠山莊的靜心之旅可能就是隔空殺人鬼把戲的環節之一。其次,她殺掉卞玄的動機可以很多,殺了他,佔有他的財產,那套房產卞玄死了就完全歸她了,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卞玄一直不願意跟她結婚,這也可以是她憤怒的理由。還有別的我們暫時不知道的很多動機。再者,她的行爲舉止確實看起來非常平靜,跟沒事似的,但偶爾也會慌亂,比如我問她,誰跟她提起過林蘭隱,她說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林蘭隱,高警探在女屍挎包裡發現林蘭隱的名片,肯定問過她是誰,她這種瞬間一口咬定的說辭,不是令人很懷疑嗎?因爲從一開始她就在說服自己,不能讓人知道她認識林蘭隱,所以我問她的時候,她不過腦子,就那樣回答了,這也說明,這個案子中林蘭隱有着一定的重要性。”
顧雲菲道:“她的解釋說的通,她說是她從來沒有聽卞玄,或者其它人提過卞玄的戀人叫林蘭隱。”
羅菲道:“只能說明呂紫妍是一個善於應對突發事件的人,她這種看起來完美解釋,反而是心虛的表現。”
顧雲菲道:“你這樣說太過牽強。而且相機裡的照片從日期看,是18號到20號拍的,剛好是她靜心的這幾天,也就是卞玄遇害的時間裡。”
羅菲道:“照片上的時間可以造假。”
顧雲菲道:“但她在那裡拍照了,不能造假。”
羅菲道:“看起來不能造假,之前拍了,弄上那幾天的日期。”
顧雲菲道:“這些我也想到過……所以我想呂紫妍帶我們去農莊看看,有不有目擊者看到她那幾天在那裡靜心,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羅菲道:“她明天會熱情地帶我們去。”然後露出怪異的笑。
顧雲菲道:“你認爲那裡沒有人認識她,給他作證他去過那裡嗎?”
羅菲道:“會有人作證她去過那裡!”
顧雲菲道:“你都相信她去過那裡,爲什麼還要去證實呢?”
羅菲道:“我不是明天要去證實,我是今天就要去證實,吃完漢堡後,我們就叫車送我們去袋鼠山莊。”
顧雲菲道:“馬上?會不會太急了?”
羅菲道:“我很着急證實我的推想。”
顧雲菲道:“你得等我先吃飽了再走。”
“……”
3
在翠綠茂盛的綠色植物包裹着的高速公路上行進了大概一個小時,出租車拐進通往農場的柏油小路,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柏油小路兩邊的路燈亮了起來。農場有專門的人指揮人入園和泊車。
羅菲和顧雲菲搭乘的是出租車,不用操心停車的事。看門人給了他們一個可以入園的牌子,掛在脖子上。
這個季節農莊主打的是蘋果和南瓜。
他們根據路牌指引,穿過累累果實的蘋果樹林中間的水泥人行道,水泥道路的盡頭就是傑克太太的旅館。
這座旅館裝飾典雅,帶有濃郁的田園風格,溫馨舒適,所有的設備設施,看起來很愜意,所以遊客比較多,並不像呂紫妍說的,這是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靜心。各色遊客的吵鬧聲,反而會讓人心情煩躁,不過空氣很新鮮,跟烏煙瘴氣的城區有着天壤之別。
旅館的主人傑克太太接待了他們,旅館有三層樓,10間臥室,裡面有浴室、化妝間和廚房,是家庭式的旅館。若他們要住宿,只有三樓角落一間房間了,價格是90美金。
羅菲拍板要下了房間,顧雲菲皺着眉頭道:“房間只有一間,難道我睡大街?”
羅菲道:“我會收留你的。”
顧雲菲執意要走,羅菲追上她,跟她耳語道:“爲了調查呂紫妍,我們必須住這裡,那樣傑克太太纔會願意跟我們聊天,樂意回答我們的問題。”
顧雲菲思量了一下,才勉強留下來……
傑克太太和藹可親,頭髮花白,微胖,六十歲左右年紀。端直地站在收銀臺後,看着他們兩個在一邊悄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