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迷糊的睡着了,才被包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什麼時辰了?”劉榕微睜眼,只是輕輕的問道。
“快睡,麪條真好吃。”景佑輕吻了一下劉榕的脣。
劉榕還是起身,自己打了水,給景佑擦擦手臉,最重要的是,給他打了盆溫水,讓他泡腳。就算現在他也沒有什麼機會動動,但天天窩在車上,也氣血不活。
“就你是我做的雞蛋麪,其它人我沒時間做。”劉榕吃吃的笑了,雞蛋麪是她事先擀好的,結果其它人要吃,那麼她就沒時間了,於是她熬蔥油時,讓廚子擀麪了。不是說廚子的面沒她做的好,但只有景佑那碗是她的愛心面,其它人不是。
“做得好。”景佑笑了,看劉榕蹲在地上,給他洗腳,他想到,除了劉榕,別人會做得這麼坦然嗎?之前帶着劉榕出來,不過是有點捨不得離開她。現在看來,帶她一個,頂人很多個。劉榕幾乎可以包辦其它四個大宮女的活。
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很坦然,做得很順手,神態輕鬆,不是巴結、討好,就像是她應該做的。
而景佑從來不會在劉榕面前自稱爲朕,就像他特別不喜歡劉榕叫他皇上一樣,現在形成了一種態式,只要劉榕叫他皇上,表示,這位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
“麪條夠吃嗎?”劉榕邊往裡面小麪條她多做了些,因爲還有武將,那點小碗不見得夠。蔥油她也特意多做了,放在了罐子裡,跟廚子說了。萬一還不夠,再做吧。
“給他們吃就不錯了。”景佑還一肚子氣呢。
晚上的會議,讓他見識了更多的人生不得已,這位少年天子意識到,就算明知道戰報裡有水份,卻也不能深究,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那在千里之外,縱是八百里加急。好些事,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作爲帝王,要做的。就是隻要結果,至於過程。由他們去吧。
就算明白了,景佑的心其實也是跟油煎一樣,不問過程,只要結果。只要他們能打勝仗?
那麼。自己還算是什麼一國之主?!正在他要憤怒的吼叫時,劉榕派人送宵夜進來了。濃香的麪條,略帶酒香的甜湯。擺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一下子安了。他的女人記得他的每一個要求。並且做到最好。
“謝謝你!”景佑躬身對着劉榕笑道。
劉榕一怔,輕輕的沾了一下景佑的洗腳水,彈在了景佑的臉上。
景佑大笑起來,他知道,這世上,只有這個女人才敢這麼對他,而也只有她才能這麼做。
“好了,累了就早點睡,明天早上想吃什麼?”劉榕知道只怕是受了氣,但她不能問,只能輕笑道。
“所以帶你出來就是對的,跟你說的,就是爲了照顧我?”景佑靠到了大枕上。
“當然,你又沒離開過我,我自不會給別人機會。”劉榕哼哼了一下。
景佑又大笑了一聲。
“擡腳。”劉榕斥了一聲。
景佑老實的擡腳,被擦乾了,他自己把腳放回了牀上。自己把外袍脫了,靠着劉榕剛剛靠的地方,看看掉在邊上的那個話本。翻開看看,還是劉榕喜歡的才子佳人。
“你看了這麼多,不膩?”景佑邊翻正好劉榕倒了水進來,順口問道。
“爲什麼要膩?”劉榕把景佑剛換下的衣裳放到一邊,她不用洗衣裳,有小錢子帶着的粗使太監來幹這些。但她要把東西收好,省得別人來收時會麻煩。
“有沒有想過,皇后早產,到時髒水會潑到你身上?”景佑放下了書,側身看向了劉榕。
劉榕以爲皇后這茬早過了,沒想到,景佑會在這時,從話本之不,會馬上轉到這兒了?
其實,這事景佑早在思慮之中。皇后早產,搶先生下皇長子,還特意的寫東西來說,她是被人暗算。
皇后被暗算,這不是小事,真的徹查下去,中間會有各種可能性。就算是,這回劉榕跟着自己出來了,但是其實也是洗脫不了的。
誰不知道劉榕從小混跡宮中,她看似無權,但人脈深厚,皇后若想把污水潑到劉榕身上,景佑其實還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有時宮庭的戲碼是不用證據的,皇后說的,就是證據,這種證據,連景佑都不好站在劉榕這邊。
景佑看劉榕傻傻的看着他的樣子,有點無語。
“我在說,萬一皇后到時說,她的早產,是你暗中派人做的,而特意跟我出來,造成不在場的樣子。你說,我該怎麼辦?”景佑再一次輕聲詳細解說道。
“沒事,您和太皇太后不會信的。”劉榕終於明白了,這個她還真的沒想過。是啊,蘇畫真的這麼說了,自己還真的沒法子。
“笨蛋,壞名聲。”景佑無語的斥責道。
“唉,我都是奸妃了,哪裡還有名聲。”劉榕長嘆了一聲,然後斜睥着景佑,“你說,我若真是奸妃,太皇太后會不會開心一點,好歹我也是她養的。”
“睡覺!”景佑喝了一聲,
劉榕笑了,收拾好最後一點東西,又拍了景佑起來,景佑知道劉榕意思,她要給他放下頭髮。
景佑起來,劉榕輕輕坐到了景佑的後面,放下了他又細又軟的長髮,輕輕的用指腹揉着他的頭皮,因爲她的照顧,景佑的頭髮比起上一世好多了,現在柔順而且黑亮得多。
景佑舒服的閉上了眼,現在兩人都不說話了。
“佑哥,十年後,若是皇后又這麼說我,你會相信嗎?”劉榕看景佑快睡着了,輕輕的說道。
“一百年後,我也不會信。”景佑倒到一邊的大枕。
“爲什麼?”劉榕趴上去。
“腦子這麼差的人,我信,不是跟你一樣蠢?”景佑閉着眼,喃喃的說道。
劉榕親親景佑的臉頰,咯咯的笑了起來。景佑就是在劉榕的那咯咯的笑聲中,睡得沉沉的。
景佑在睡夢之中,終於想通了。有結果就好,過程如何又有什麼重要。就像劉榕,就算做了貴妃,但她還是自己的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