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城因大漠殺手落網而如火如荼,奧特里大公府亦不逞相讓。
“啊!!!!”在令人血脈噴張的吼聲中,沾滿血與汗的黃沙土地上,兩個身形壯碩的黑人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只圍了一條遮羞布,如同兩個漆黑的野獸般在進行着搏鬥。
沒有刀,沒有槍,沒有任何武器,有的只是拳頭,腳,牙齒,以及身上任何可以用於格鬥的器官。
這片黃沙土地依靠山崖而建,被鐵門與衛兵隔離着,上方四米多高的地方搭建了專門的觀景臺,觀景臺後方直打大公府,把這裡吸納爲了府上的一處設施。
“快點!用點勁!我受夠了你們像小孩子打架那樣胡鬧!”觀景臺,奧特里大公坐在奢華的椅子上,身上穿着大公制服,衣冠楚楚,但整個人卻沒有平時冷傲的模樣,完全沉浸在了下方的搏殺中,爲跌宕起伏的戰鬥呼喊着。
黑奴角鬥,這是奧特里大公這個禁慾主義者唯一的愛好。
黃沙土地的角鬥場,一個手臂上有30多道刻痕的黑奴力量與技巧佔據上風,正以血絞姿態壓制着另一個黑奴,然而,他的表情卻很掙扎,眼中帶着濃濃的悔恨與不捨,咬牙切齒地說:“尼奧...我不想這麼做...”
那名被壓制的黑奴咧開嘴,與膚色形成對比的白牙異常醒目,但上面卻沾滿了血,他獰着臉說:“這就是我們的命運,阿里馬納!吼!!!”
尼奧肌肉鼓起,手肘向後猛地一擊,幾乎把阿里馬納的側肋打凹進去數公分,劇烈的震盪將附着在體表的汗液都震了下來,飛濺在地與黃沙混在一起。
阿里馬納吃痛,不自覺鬆了手,捂着受創的肋部慌忙後退。
尼奧也是一位訓練有素的角鬥士,對手吃了癟,他頓時乘勝追擊,挺身上前一個膝撞頂在阿里馬納胸口,這一擊直接壓迫了胸骨後的肺部,差點令阿里馬納窒息,連眼睛都黑了過去。
角鬥場如戰場,戰機瞬息萬變,尼奧以十字鎖固定住了阿里馬納的胳膊,順勢一翻,將他死死固定在了地上。
“上帝啊!!!”觀景臺上,奧特里大公發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怒吼,他惱火抓着頭,雙手捏成爪狀用力攤向身前,焦急地說,“阿里馬納,我的冠軍,你在做什麼?!你要讓自己的32連勝被這個蠢貨終結嗎?!”
“啊...戰鬥...阿里馬納!像個真正的角鬥士一樣戰鬥!”尼奧以十字鎖扭着阿里馬納的胳膊,額頭上青筋暴跳,可以看出用了全力,但他嘴上還是掙扎又低沉地吼着,“這是我們最後的榮耀...”
阿里馬納的頭用力地貼到了地上,胳膊關節已經發出了咔咔的響聲,整個人大汗淋漓咬牙切齒地說:“與兄弟廝殺...沒有榮耀可言...”
“想想你的妻子!如果你死了,誰來保護她?!”
剎那間,阿里馬納眼神一滯,他艱難地擡起頭,看向了上方的觀戰臺。
只見奧特里大公端坐在座位上,因對戰況不滿而神情冷漠,滿臉陰雲,他的椅子前跪着
一個黑人女奴給他墊腳。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奧特里大公此時正在撫摸自己的佩劍,劍捎有意無意地撩過黑人女奴的頭髮,女奴的神色非常害怕,每次被冰冷劍捎觸碰就會渾身顫抖,她正恐懼的看着阿里馬納,阿里馬納也在看着她。
“真是可惜。”奧特里大公佩劍出鞘,以精妙的手藝切掉了黑人女奴的一側鬢髮,並將劍刃貼到了她的臉上,悠閒又緩慢地拉着,拉出一道越來越長的血痕,還饒有興致地看着下面的阿里馬納。
“啊!!啊!!!”阿里馬納兩眼發紅,隱約還有淚光,整個人爆發出了不屈的嘶吼,在骨骼的咔咔聲中,他被鎖住的胳膊慢慢扭曲,變形,最後扭過了人體極限角度,咔得一聲折斷了。
折斷的胳膊除了帶來傷痛,也帶來了解脫,尼奧對阿里馬納的十字鎖徹底失敗了,整個人被阿里馬納直接從地上頂起。
陽光投射在阿里馬納的身上,黝黑的皮膚彷彿一層鍍金的鎧甲,他像戰神般屹立而起,飛濺的汗珠落在黃沙土地混成了一顆顆泥球,面對着奧特里大公發出了不屈的戰吼,這陣吼聲是如此雄武有力,以至於觀戰臺上的大公衛隊都不自覺握緊了槍,哪怕他們隔着四米的高度,人類根本跳不上來。
雄壯的戰吼讓奧特里大公陷入了極度的瘋狂,圓瞪的眼中細密血絲充斥着每一個角落,他大張着嘴巴,透明的津涎因爲大吼而流了出來,撕心裂肺,卻又興奮狂躁的叫着:“就是這樣!!殺!!!”
“啊!!!”阿里馬納的身體爆發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單手掰住尼奧的手腕將其狠狠一掀,巨大的爆發力打了尼奧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在空中被掄了180度,重重地墜在地上,砸得塵土橫飛,半邊身體都粘上了泥土。
“啊!!啊!!!”阿里馬納兩眼發紅,吼聲一陣接一陣從口中噴薄而出,如同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他左手抓住了尼奧的下巴,被扭斷的右胳膊居然還帶着餘力,右手生生抓住了他的上顎!
奧特里大公眼中的狂熱已經濃郁到了極點,哪裡還有大公這個爵位應有的優雅,整個人幾乎是踩着黑人女奴趴在了欄杆上,指着痛苦的尼奧唾沫橫飛嘶聲大喊:“殺了他!!!!!!!”
“咔咔咔!”猶如拉開了易拉罐的拉環,尼奧的下巴活生生地從臉上被撕了下來,這個過程很快,但在腎上腺素飆升的觀戰者眼中卻是如此緩慢,以至於可以看見不斷碎裂的皮膚,可以聽見那咯咯作響的骨頭破碎聲,可以享受那人臨死前扭曲的表情與痛苦的尖叫。
“嘶拉!”當阿里馬納把尼奧的下巴整個撕下來後,有一瞬間,尼奧似乎笑了,有人覺得這是面容扭曲造成的假象,也有人覺得這是解脫的笑容。
當然,這個瞬間沒有被人銘記,就像被風吹走的黃沙般,與尼奧的生命一同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