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位,他千辛萬苦纔得到,險些是爲他人做了嫁衣裳。
見皇帝臉色極其難看,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皇上的怒火波及,稍微明白一點的人都知道,宮裡要出大事了。
慕容淵因爲極度盛怒,病情急轉直下,只待夙兒將慕容迦帶回來,再秘密處置。
哪知,慕容夙將在外主令有所不授,爲了防止夜長夢多,竟然暗中下了處死慕容迦的密令?
深宮中的慕容淵更不知道,此刻他唯一的皇子慕容夙已經死在了韓琛的劍下?
“啓奏陛下,喬相爺在殿外求見。”
喬衡知?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慕容淵心煩意亂,沒好氣道:“傳他進來。”
喬相爺恭恭敬敬地進來,“微臣參見陛下。”
“什麼事?”
雖然對外秘而不宣,但喬衡知早已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事,直言不諱道:“陛下,臣聽到風聲,說太子殿下並非陛下血脈。”
慕容淵周身血液滾沸起來,一雙血紅眼睛盯着喬衡知,一字一頓道:“你在說什麼?”
此刻,喬衡知眼中並無臣子對君王的畏懼與驚恐,反擡起頭,直視着慕容淵要吃人的眼睛,坦然道:“陛下,外面都已經傳遍了。”
見喬衡知今日的態度十分反常,慕容淵心底起了警覺,這件事涉及皇室顏面,所以對外秘而不宣,可喬衡知卻說已經滿城風雨,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慕容淵死死盯着喬衡知,咬牙道:“是你?”
喬衡知自謙道:“陛下過譽了,臣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慕容淵冷哼一聲,“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喬衡知站了起來,看着龍榻上的皇帝,眼中閃爍着詭譎的笑容,“陛下可還記得曾經的瑜太子殿下?”
慕容瑜?這個早已被拋卻到記憶深處的名字,讓慕容淵身體一顫,嘴脣劇烈顫抖,臉色青紫,霍然明白過來,“你是爲慕容瑜復仇來的?”
事到如今,喬衡知也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語氣悠遠道:“當年陛下弒兄奪位,不但殺了瑜太子,還斬草除根,血洗東宮,把所有人誅殺殆盡,此事也就過去了二十二年,陛下還記得吧?”
“喬衡知!”慕容淵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彷彿沙灘上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氣,“你放肆!”
“放肆?”喬衡知微微一笑,“比起陛下,臣甘拜下風,陛下當年造下的殺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還是陛下以爲過了這麼久了,一切都被時光沖刷得乾乾淨淨了?”
慕容淵終於吐出了一口血,盯着喬衡知片刻,“朕這麼多年,對你如此重用,你卻狼子野心,意圖謀反?”
“陛下此言差矣。”喬衡知淡淡道:“身爲北越臣子,臣要做的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
慕容淵眼眸遽然一眯,滲出陰毒的光芒,提及當年那樁血案,他臉上並無絲毫愧疚,“我親手殺了他,他的所有子嗣也一併誅殺,你想撥亂反正,扶持的是誰?”
喬衡知看着皇帝吐的血,意味深長道:“還請陛下稍安勿躁,靜心寧神,不然待會見到故人,怕是會血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