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正說得盡興的林紫婷驀然聽到一聲低吼,竟然是哥哥,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道:“哥哥?”
林歸遠剛剛醒轉過來,準確地說,是二人吵架的聲音太大,林紫婷尖刻的話語讓他實在聽不下去了,看向婷兒的眼睛冷如冰霜,沒有一絲溫情,“你姐姐管不了你,我這個長兄總管得了你吧?”
林紫婷心底驀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以前有母親罩着,從來都沒人敢把她怎麼樣,哥哥更是從不關心府中之事。
可今非昔比,母親過世,爹爹外放爲官,府中就只有哥哥做得了主了,她忽道:“哥,是不是安邦侯府那幫人又對你冷嘲熱諷了?”
“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過問。”對妹妹的極度不懂事,林歸遠心生反感,這個妹妹,已經被母親寵得唯我獨尊了,所有的好都是自己的,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
“看來上一次,你鬧出那麼大的禍事,父親罰你跪三個月的祠堂,並沒有讓你受到真正的教訓。”
“不!”林紫婷臉色煞白,大叫出聲,“我不要!”
祠堂那種地方又陰又冷,毫無人氣,吃的是粗茶淡飯,睡的是粗麻糙布。
林紫婷這種身嬌肉貴的小姐,一天也受不了,她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現在一提到這個地方,就不寒而慄。
“由不得你!”林歸遠不留半分情面,“我是林氏長子,如今父親長期不在京中,長兄如父,林府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見婷兒剎那間白了臉,林歸遠也不爲所動,“來人,帶二小姐去祠堂,不跪滿三個月,不許她出來。”
“不要,哥哥!”林紫婷見勢不妙,忙道:“婷兒錯了,婷兒真的知道錯了,哥哥,如今母親已經不在了,已經沒人疼婷兒了,婷兒只有你們兩個親人了,求你不要罰婷兒去祠堂,婷兒實在害怕。”
若是換了別人,很可能會被林紫婷一番情真意切的哭泣打動,但不論是林歸遠,還是林紫語,都對她的手段瞭如指掌,明白這只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而已,婷兒的個性,已經積重難返,不下猛藥,不見成效。
所以,無論林紫婷使出渾身解數哭泣,林歸遠只是面無表情,反道:“讓柴嬤嬤看着二小姐。”
柴嬤嬤是林國公府最厲害的嬤嬤,身強體壯,力大無比,林紫婷想不到哥哥竟然這樣絕情派柴嬤嬤來看着自己?
不僅姐姐變得陌生,連哥哥也變得這樣陌生,林紫婷呆住了,“哥,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若你真的想死,早就死了。”林歸遠淡淡道:“你對付母親那套手段有用,對我沒用,如果還不死心的話,就削髮出家,還林府一個安寧。”
削髮出家?林紫婷忽然笑了,曾幾何時,她林紫婷是林府的一塊金字招牌,一提到林府那個號稱絕代雙嬌的美麗女兒,誰不羨慕嫉妒恨?
可今時今日,她竟然成了林府的恥辱,哥哥更是恨不得把她立即打發了乾淨,她竟落魄到了這個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