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都喜歡看熱鬧,這半路上發生了這般事情,很快就被傳開了。原本數十萬百姓分佈在東京城從外城一直到內城的街道上,這時候無數好奇的人要往這邊擠。
幸好那些衙役對付這些百姓有着絕招,劈頭蓋臉的一頓鞭子打下去。所有人都老實了,也沒有人敢在擠了。要知道這麼大規模的羣體活動,萬一發生踩踏,那可就要死人不少。
蔡京冷眼看着這一切,政客的思維永遠和常人不同。他叫來了一個心腹:“你去通知開封府,查一下那人的底細……”
心腹十分乾練,心領神會,迅速的就去了。如果文飛讀的史書多的話,當知道這時候的開封府尹林攄,是一個以多麼膽大妄爲而在歷史上留下一筆記載的人物。可惜文飛這廝,沒心沒肺,比林攄出名百倍的人物很多都沒有聽說過。
站在蔡京身邊的趙挺之看到這麼一幕,心中一動,道:“元長,你覺得這其中有古怪?”
蔡京這時候是右僕射兼門下侍郎,而趙挺之才正是左相。兩人含笑說話,如同一對多年老友:“只是覺着有些太巧罷了……”
趙挺之目光一閃,他也覺着太巧。能那麼輕易的擠上御道,這衙役不放水是不可能的了。想來蔡京肯定派人查那衙役去了,他心裡卻有些擔心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乾的,這種事情可隱瞞不住痕跡……
文飛腦筋高速旋轉,想辦法怎麼渡過這一劫。恨不得時間就這般的停留下來。但是時間這東西,不會以任何人的意志爲停留。用不了一刻鐘,就見一個婦女被放在一個門板上被擡了過來。
一看見這婦人。文飛的臉色就陰沉了下去。這婦人瘦的皮包骨頭不說,而且躺在這門板上不住的如同風箱一般的喘着氣,不時的還咳出一口血來。看的許多人臉色大變,擋在趙佶面前,驚叫道:“這是傳屍病,你們還把他擡在官家面前,難道是要陷害官家麼?”
趙佶聽了臉色大變。身不由己的就往後縮了一縮。文飛見到所有人都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的躲着這病人,心裡頓時一沉,知道這病肯定不是什麼好病。應該還會爲傳染。
傳屍病?聽起來蠻恐怖的,到底是什麼病?文飛正在奇怪,再仔細看着症狀,尤其是那如同破風箱一般的喘氣聲音。文飛忽然明白過來。這他媽的明明就是肺結核!
“這是傳屍病?”楊戩這死太監又冒了出來,驚恐的額頭上都有些冒汗了。讓文飛一陣鬱悶,一個肺結核嘛,能有這麼恐怖?
卻不知道這病,在古代就是不治之症啊。而且最爲恐怖的就是,這是傳染病,一旦傳染上了,那可就是無藥可醫。不論是趙佶。還是他身邊的人,都是富貴之人。最是怕死不過了。見到這般的病,哪有不變色躲避的。
“仙師,這病到底能不能治?”趙佶色變道:“這般病如果不能治,趕緊擡走吧!”
這話一說,那孝子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以頭搶地,砰砰流血。趙佶也尷尬起來,覺着自己因爲害怕說出這種話來,太過孟浪,有失自己萬民父母的天子身份。頓時沉默起來。
文飛沉吟起來,雖然他一路上給陪同的西軍士兵還有羌人治病,帶着不少的藥材。甚至還有一整套的手術器材,只是準備藥品的時候隨手準備的,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用到的時候。但是似乎並沒有治療這肺結核的藥物,雖然這種病,似乎在現代已經不太難治了。
但是他又不是醫生,根本不會治病,而且更不可能把這病人帶到現代去治療。
大駕滷薄已經在路上耽擱了一個多時辰了,圍觀的東京城百姓急於看到熱鬧。
沒有見到伸手一揮,病人立時痊癒的奇蹟,很多圍觀的東京百姓都議論開來,往這邊的指指點點來。
文飛就算臉皮再厚,遇到這情況也大感吃不消。俗話說的好,千夫所指,無疾而死。文飛現在被東京城的幾十萬看熱鬧的百姓這邊指指點點的,也都感覺到背上出汗,渾身毛躁,即使這般寒風呼嘯的大冬天,都感覺着額頭上要出汗了。
這時候,卻有着一個道士大步走出,大袖飄飄,極有風度。後面還跟着倆小道童,走上前來道:“貧道王老志,見過陛下。”卻都不正眼打量文飛一眼,好像空氣裡壓根沒有這麼一個人似的。
文飛心中一個激靈,知道砸場子的人來了。果然見王老志接着道:“貧道有着兩手符水治病的本事,既然這位仙師治不好,不如便讓貧道來看看吧!”
這位王老志也是趙佶身邊的紅人,被封號爲洞微先生。這時候一站出來,趙佶就尷尬起來,拿眼去瞧文飛,心中暗自惱恨王老志太不識相了。
今天文飛是他趙佶的貴客,出動這麼大的陣仗來迎接。其中不僅有着尊奉神仙的意思,還有着文飛幫忙收服三十六部羌族的酬功的意思。如今,有人來砸文飛的場子,就等於是打他趙佶的臉面了。趙佶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旁邊原本看熱鬧的蔡京,這時候也給氣住了。原本他還在幸災樂禍,想要看趙挺之的熱鬧。他也猜測着是趙挺之那廢物兒子趙明誠弄出的這受傷婦人,但是絕沒有想到這麼快,火就燒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王老志正是他舉薦給趙佶的,而且在他蔡京府上可是住了好幾年的,算是他的門客了。這王老志怎麼就失心瘋了,跑出來和文飛這個風頭正勁的仙師爭風吃醋?跑出來爲難文飛?憑着蔡京的對於趙佶的瞭解,現在看到趙佶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怒極了。
王老志不知死活,要搶風頭。文飛自然沒有想那麼多,都快要惱羞成怒了。可是也沒有辦法啊,誰讓現代科技雖然發達,弄出一些高科技玩意兒沒問題,甚至連月球都能登錄,火星都能探測,可是對於治病這種事情,還是隻能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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