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高處恭在兵事上出了岔子,而是高處恭坐鎮的地方,突然涌現出了近四十多萬兇徒。
高處恭坐鎮的地方,不算是軍事重地,也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寇季派遣給他的兵馬不多,僅有五萬禁軍。
五萬對近四十萬。
縱然有火炮和火槍助陣,也不可能戰勝。
人數的巨大優勢,使得兇徒們可以同時進攻長達幾十裡的長城。
高處恭手裡的五萬禁軍,聚集在一處,自然不怕兇徒們。
可是分派到了長達幾十裡的長城上以後,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高處恭在兇徒攻伐下,只能防守,基本上沒辦法反抗。
消息傳到了寇季耳中以後,寇季立馬派遣了李四率領着交趾兵去援助。
就在李四率兵離開了古北口以後,古北口、渝關兩線,同時冒出了數量龐大的兇徒。
“有人在背後操控着兇徒!”
寇季在看到了數量比以前多了幾倍的兇徒以後,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
種世衡盯着古北口外那鋪天蓋地的兇徒,道:“恐怕不僅僅是兇徒……整個遼國京東道的百姓,恐怕也被人驅趕了過來。”
古北口外的兇徒,有一大半人手裡連武器也沒有。
說他們是兇徒,也沒人信。
他們能出現在此處,很明顯是別人刻意驅趕過來的。
寇季皺眉道:“混雜着大批的普通百姓,有百姓牽制,兇徒們對我們的威脅也大大降低。兇徒們攻破我大宋防線的危機,算是徹底解了。
只是數量如此龐大的人聚集在關外。
我們要全部清理他們,恐怕得月餘。
也就是說,有月餘我們出不了關。”
聽到寇季這話,種世衡幾乎毫不猶豫的道:“是新契丹九族!他們要對耶律宗真動手,怕我們在背後捅刀子,所以弄了這麼些人,堵住我們,不讓我們出去。”
寇季點着頭道:“他們也算是幫我大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是對於他們的做法,我有些不滿意。”
種世衡聞言,哭笑不得的道:“除非你將剩下的禁軍全部調遷過來,不然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家瓜分遼國。”
寇季翻了個白眼,“其他的禁軍皆在山高路遠的地方,等調令到他們手裡,他們再趕到此處,城外的這些所謂的兇徒,我們已經處理乾淨了。
他們要瓜分遼國,就讓他們瓜分去吧。
等他們瓜分了遼國,我們再出去瓜分他們。”
種世衡贊同的點了一下頭。
寇季吩咐道:“派人去黑山威福府,告訴楊文廣,讓他挪一挪地方,讓他帶着他的人到遼國上京道外候着。
然後順手把那些企圖通過東勝州的兇徒解決了。
他解決了東勝州的兇徒,王凱和李昭亮也就可以騰出手了。
讓王凱和李昭亮帶兵過來。”
種世衡遲疑了一下,道:“你是打算趁機拿下遼國全境?此事傳到了朝廷,朝廷能同意嗎?”
趁着新契丹九族瓜分遼國的時機,拿下遼國全境,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但大宋從去歲冬天到現在,連番大戰。
懂用的兵馬超過了百萬。
中間的錢糧消耗,已經超過了趙禎登基以來,所有兵事消耗的總和。
更重要的是,河西一戰、燕雲十六州一戰,催生出了公爵、侯爵、伯爵等高爵多達數百人,低等爵位獲得者更是數量龐大。
遼國全境的面積,可比大宋的面積要大。
若是拿下了遼國全境,那大宋公爵的數量,恐怕會破百,侯爵的數量恐怕會破千。
龐大的武勳,瞬間會成爲朝堂上最大的勢力。
文臣、殘存皇族等等勢力加起來,都不是武勳的對手。
朝廷現在還只是在討論封王,真要是拿下了遼國全境,朝廷就非封王不可。
而且一個王爵擋不住。
文臣就算再厲害,也做不到封王的地步。
一旦武臣當中出現了王爵,那就能處處壓文臣一頭。
文臣知道這個結果,怎麼可能順風順水的讓他們去征討遼國全境。
寇季反問種世衡,“爲什麼要朝廷同意?官家同意就是了。等到李昭亮和王凱率領着的兵馬到了以後,各地方兵我就會遣散。
到時候,針對遼國的兵事,就是我樞密院的兵事。
樞密院的兵事,其他人有什麼資格插手?”
“那些文臣……”
種世衡還是有所擔憂。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我大宋被遼國欺負了幾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反敗爲勝,又有覆滅遼國的機會,爲什麼要錯過?
又爲什麼放過遼國,讓他們再次坐大?
文臣們只要不傻,都不會阻止這場戰事。”
種世衡皺眉道:“可我們坐大,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寇季點頭道:“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會想盡辦法將我們換回去,換別人來接替我們。但是對遼的戰事,他們絕對不會阻止。
而能換我們回去的,只有官家。
官家若是不點頭,他們再上書也沒有用。”
種世衡遲疑道:“那官家會不會將我們換回去。”
寇季聽到了此話,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種世衡緊緊的盯着寇季,等待答案。
寇季思量了許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雖說寇季是看着趙禎一點點變成熟的,多多少少也瞭解趙禎。
可是在這種事情上,他不好下斷言。
他不希望趙禎將他們換回去。
可換位思考,他要是在趙禎那個位置上的話,一定會將他們全部換回去。
原因無他,他們這羣人功勞太高了。
他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了。
種世衡在河西建立了巨大功勳以後,其實也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了。
此前朝廷封賞了所有在河西建功的將士,但對他們二人的封賞卻沒有提及。
不是朝廷不想封賞他們,而是除了王爵,朝廷已經沒什麼可以給他們了。
他們又手握着朝廷的兵權。
已經到了可以威脅趙禎帝位的地步。
趙禎將他們換回去,全君臣之義,防謀朝篡位之禍,絕對有可能。
趙宋皇室,是一個藉着兵變起家的皇室。
如今趙禎能將軍中的大權寇季,給種世衡等人,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超級大度的皇帝了。
若是換成趙光義或者趙恆的話,估計他們兩個人身邊早以站滿了宦官和重臣,一個個都將刀子擱在他們背後了。
所以,趙禎對他們的信任,已經超出了一個皇帝對臣子的信任了。
所以趙禎要是隨後將他們換回去的話,寇季完全能理解。
畢竟,趙禎就算再信任他們,也不可能將皇位主動往他們屁股底下送。
寇季不知道趙禎該怎麼選。
但是趙禎卻知道自己該怎麼選。
在趙禎派人去給王凱和李昭亮二人送調令的時候,也寫了一封奏疏,送到了汴京城。
奏疏一入京,立馬引起了熱議。
朝堂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往日裡跟武臣們不對付的文臣,居然跳出來推舉朝堂上的那些武臣去邊陲征戰。
其目的是什麼,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是不能讓寇季、種世衡等人在建功立業了。
要是讓寇季和種世衡等人再立下破天大功,那皇位就真的有改姓的危機了。
值得一提的是,寇季猜測的很準確。
朝臣們只是奏請讓趙禎派人替換寇季和種世衡,但是沒有人對寇季提出的趁機攻打關外的遼土有任何異議。
姿事堂內。
呂夷簡沉聲道:“臣推舉老將呼延必求爲徵遼先鋒……”
張知白拱手道:“臣推舉老將王德用爲徵遼中軍大將……”
剛剛押送着大批金銀還朝的王曾,也拱手道:“臣推舉老將高繼勳爲徵遼先鋒……”
呂夷簡三個人推舉的人很有意思。
三人推舉的三個人幾乎都是老將。
呼延必求是大宋名將呼延讚的兒子,真宗皇帝在位的時候,也算是爲大宋打了不少仗,只是沒有曹瑋和李繼隆那麼大名聲而已。
真宗晚年,呼延必求重病纏身,幾乎處在了半隱退狀態。
趙禎登基以後,呼延必求幾乎一直處在隱退狀態,所以名聲不怎麼顯。
王德用幾乎不用多說,那是絕對忠誠的保皇黨,因爲年邁的關係,兵制革新以後不久被調到了御林衛,擔任御林衛大將軍,負責趙禎的安危。
趙禎此前出宮的時候並沒有帶他,所以他率領着剩餘的御林衛,幫着趙禎守着皇宮。
高繼勳,那是老將中的老將,其父是大宋開國大將王審琦的部下,名喚高瓊。
大宋太宗皇帝趙光義的潛邸之臣,功勳卓著。
死後被追封爲衛王,諡號烈武。
所以很多人有稱他爲烈武王。
高繼勳也算是將門虎子,爲大宋建立了不少功勞,爵封渤海郡開國公,如今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高齡,疾病纏身。
真宗晚年,高繼勳就處在半隱退狀態。
趙禎繼位以後,他也一直處在隱退狀態,這些年,只在趙禎登基的時候露過一面,其餘時間幾乎待着不出來。
並且極力約束着家中的子弟,不讓他們出來惹禍。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家中子弟,才免過了此前趙禎處理武勳的禍事。
值得一提的是,大宋有兩個高家。
一個是高懷德所立的高家,一個是高瓊所立的高家。
很多時候很多人總是將這兩家混爲一談。
總是覺得人家是一家。
比如,史書上記載的大名鼎鼎的女中堯舜高太后高滔滔,就是出自於高瓊所立的高家,而非高懷德所立的高家。
高滔滔的祖父,正是王曾推舉的高繼勳。
呂夷簡三人推舉了三個老將接替寇季、種世衡、高處恭三人,並不是覺得這三個老將能打。
而是覺得這三個老將的身份地位夠格,勉強能替換寇季、種世衡、高處恭。
趙禎在聽完了呂夷簡三人的推舉以後,一臉不悅的道:“爲了將朕的四哥和種世衡換回來,你們也是能掰扯。
高繼勳,七十多歲的高齡,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你們也敢推舉?
你們是覺得我大宋連戰連捷看着不痛快,所以想讓我大宋敗幾場。
還是覺得我大宋兵鋒無人可擋,需要培養一個對手?”
呂夷簡三人對視了一眼。
呂夷簡開口道:“高繼勳隨老,但尚能一戰。”
王曾贊同的道:“曹瑋行將就木之軀,尚且能幫我大宋拿回燕雲十六州。高繼勳的身子骨比他稍微好一些,也能爲我大宋出力。”
趙禎面色一冷,“朕的手底下是沒人了,還是我大宋沒有良將,需要派遣三個加起來快超過兩百歲的人上陣?”
呂夷簡三個人聽到此話,臉色有些難看。
派遣三個老將上陣,確實不妥。
但是其他人,可沒有他們這種資歷,沒資格替換寇季三人。
呂夷簡硬着頭皮道:“他們三人皆有馬革裹屍的志向,還望官家給他們一個機會。”
“馬革裹屍?!”
趙禎拍桌而起,“好一個馬革裹屍!馬革裹屍聽着好聽,可朕看在眼裡卻心痛。他們爲我大宋征戰了一輩子,朕不能讓他們安詳晚年,還要讓他們馬革裹屍,那朕如何爲人君父?
朕就是怕曹瑋馬革裹屍,死在兩軍陣前,所以朕在燕雲十六州收復以後,就拋下了幾十萬大軍,親自帶着曹瑋回來。
如今你們卻要送三個老臣去馬革裹屍,你們當朕沒脾氣嗎?!”
呂夷簡三人趕忙道:“臣等不敢……”
趙禎惱怒道:“不敢你們還推舉?!”
呂夷簡咬了咬牙,道:“臣等也是爲了大宋江山考慮。寇季、種世衡,皆爵列一等。他們在河西打了一場大勝仗,朝廷還沒有封賞。
他們在燕雲十六州打了幾場大勝仗,朝廷也沒有封賞。
等他們拿下了遼國全境,朝廷就不得不賞。
到時候,非異姓王難以彰顯他們的功勞。
曹瑋行將就木,封異姓王還好。
可他們身強力壯的,封了異姓王,對我大宋就是禍患。
一旦他們當中有人生出了異心,對朝廷,對百姓,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趙禎陰沉着臉道:“他們對朕忠心耿耿。”
呂夷簡沉聲道:“臣也知道他們對官家忠心耿耿。可太祖皇帝當年對後周柴榮也忠心耿耿,但手下的人卻起了二心,將黃袍硬披到了太祖身上。
如此纔有了我大宋江山。
臣能保證他們對官家忠心耿耿,卻保證不了他們屬下的人對官家也是忠心耿耿。
所以臣懇請官家三思。”
“放肆!”
趙禎怒聲喝道:“呂夷簡,妄議太祖,你是活膩了嗎?”
呂夷簡擲地有聲的道:“妄議太祖,是臣之過,臣願意認罪。可臣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寇季等人繼續坐大下去,成爲我大宋一害。
爲了大宋近百年基業,爲天下數萬萬黎民,還請官家三思而後行。”
“還請官家三思……”
“還請官家三思……”
張知白和王曾齊齊開口。
“放肆!給朕叉出去!罰俸三年!”
趙禎惱怒的喊道。
陳琳立馬帶着幾個宦官出現在了呂夷簡三人面前。
呂夷簡三人一點兒畏懼也沒有。
呂夷簡正色道:“官家就算是斬了臣,臣也不會放棄阻止寇季等人繼續坐大。”
“你是想死嗎?!”
趙禎咬牙切齒的質問。
然而,不等趙禎和呂夷簡再次開口,陳琳已經帶着人將呂夷簡三人架了出去。
待到呂夷簡等人被架出了資事堂以後,趙禎臉上的怒容盡去,長出了一口氣道:“還是陳琳懂朕的心思,再讓他們跟朕鬧下去,朕可就騎虎難下,非處置他們不可了。”
呂夷簡三人擺明了要跟趙禎來硬的。
他們要是寸步不讓,鬧到最後,趙禎就必須處置他們。
陳琳知道趙禎不想處置他們,所以在他們徹底鬧僵之前,果然將他們架了出去。
陳琳將呂夷簡三人送出宮以後,回到了資事堂,哭笑不得的對趙禎道:“官家,您幹嘛不將您真正的目的告訴他們呢?
您若是將您真正的目的告訴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再鬧。”
趙禎長出了一口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若是告訴了他們,他們肯定會將風聲傳出去。
他們要是將風聲傳出去了,那朕還怎麼謀奪曹瑋等人的家業。”
陳琳苦笑着道:“呂夷簡三人應該不是多嘴的那種人。”
趙禎翻了個白眼,“他們都開始鬧了,那就說明下面的文武鬧的更兇。一旦朕告訴了他們真相,他們必然會偃旗息鼓,肯定會被下面的文武看出破綻。
到時候下面的文武一逼,他們還不將朕的計劃和盤托出?
到那個時候,曹瑋等人聽到了風聲,還不快速的將手裡的田產、大宅、商鋪等東西低價賤賣出去,換成方便攜帶的真金白銀。
朕可以留下他們的田產、大宅、商鋪,可沒辦法留下他們手裡的真金白銀。”
陳琳苦着臉道:“可是他們沒完,剛纔奴婢送呂夷簡三人出去的時候,呂夷簡三人還揚言稱,要帶着百官來找您請願呢。”
趙禎眉頭一皺,吩咐道:“你放出風聲去,就說皇后等人臨盆在即,受不了驚擾。若是因爲他們的過錯,害了朕的子嗣,朕可是會殺人的。
再去一趟太后寢宮,請太后沒事在朕寢宮門口轉轉。
碰見了朝臣,就將他們擋回去。”
陳琳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會在宮裡鬧。”
趙禎嘴角微微勾起,笑着道:“朕也不會出宮,他們也不讓朕出宮啊。”
陳琳聽到此話,失聲笑了。
笑過以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以寇樞密的功勞,封王恐怕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
奴婢可記得,寇府的真金白銀可不少。
官家若是封了寇樞密爲王,恐怕拿不到多少田產。
而且,官家捨得讓寇樞密離開嗎?”
趙禎撇了撇嘴,沒好氣的道:“娶朕的閨女不用給聘禮啊?”
陳琳遲疑了一下,道:“如今汴京城婚嫁的風氣實在是有些詭異。這婆家嫁女,嫁妝豐厚的嚇人。這夫家娶妻,反而不用給太多聘禮。”
大宋有律法規定,女方嫁女陪嫁的嫁妝,到了男方以後,依然是女方的東西,其所有權歸其妻子。
所以女方在嫁女的時候,不怕陪嫁多。
因爲再多也是自己家出去的閨女的。
而閨女有豐厚的嫁妝做支撐,去了男方家裡以後,說話也硬氣。
更重要的是,一旦雙方解除了婚姻,女方的嫁妝還是女方的,可以隨時帶走,不用留給男方。
正是因爲有如此律法在,所以汴京城的那些權貴人家,在嫁女的時候,爲了閨女不受欺負,陪嫁出去的嫁妝,一個賽一個的豐厚。
有一個典型的例子被傳揚了千年。
就是蘇軾的弟弟蘇轍嫁女。
典故名字就叫蘇轍嫁女,又叫破產嫁女。
就是講述蘇轍的弟弟,爲了嫁女,不僅配上了家裡所有的錢財,還出售了一套在汴京城內價值上千萬貫的大宅子,將所得的錢財,當成陪嫁陪了出去。
可見大宋朝女方倒貼男方有多狠。
所以陳琳並沒有信口胡謅,而是給趙禎闡述了一個事實。
趙禎聽完了陳琳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朕到時候稍微給他們寇家畫大一點地方,他寇家難道就不應該多留下一些聘禮給朕?”
陳琳聽到此話,哭笑不得,“就寇樞密那性子,您真要是將他封出去了,他纔不會讓您佔到便宜呢。”
趙禎哼了一聲,“誰說朕要將四哥封出去了?”
陳琳一愣,愕然的看着趙禎。
寇季如今對大宋的功勞,可以說是無人可及。
別人要是都封王了,唯獨寇季沒封王,那寇季是會有想法的,君臣之間也是容易產生隔閡的。
趙禎見陳琳一臉愕然,就淡淡的道:“朕和四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朕不可能將四哥封出去。
所以這寇府的王爵,就落在了朕女婿的頭上。
當爹的功勞兒子來領,在我大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到時候朕讓寇府將一切都遷出去,只留下四哥夫婦在汴京城。”
陳琳聽到此處,一臉驚愕,“滿朝文武恐怕不會同意……”
外遷王爵,目的是爲了消除王爵對大宋的影響和傷害。
可只讓寇府的人離開,不讓寇季離開,那就沒辦法消除寇府的王爵對大宋的影響和傷害。
因爲寇府一切榮辱的基礎,在寇季身上。
趙禎笑着道:“朕在爲寇府封王的時候,會罷黜四哥的爵位。四哥也會交出兵權,調任同中書。
而寇府的人離開了我大宋腹地,就不允許回來。”
“寇樞密能答應?”
“調任同中書的事情,是朕很早以前就跟四哥商量過的,四哥沒理由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