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煌繼承了疍民重情重義的血統,搞不好爲了拖延時間,真去和蟲子拼命了,他雖然殺人如麻,心底卻很善良,在這個人心不古的社會,司馬煌完全可以說是楷模,想到此處我就覺得心頭一酸,眼淚從臉上劃下,不等我擦拭眼淚,忽的看到上方有個人影跳了下來。
那人跳下來後就穩穩的站在了我的跟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煌,司馬煌滿頭大汗,對我說道:“老闆,當先的幾隻蟲子,已經被我砍成了兩半,快,趁着蟲子還沒有回覆,快走。”
我聽罷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司馬煌要不是身手敏捷,現在可能已經成爲一灘血水了,我一把抱住司馬煌,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後背,我告訴司馬煌:“老子特孃的以後就讓你做船長,誰也不讓,走了!”說罷彎着身子朝裂縫深處跑去。
因爲不是人工打造的原因,這裂縫的寬度時寬時窄,好不容易跑到了盡頭,竟然發現我們正處在半中腰位置,那大頭青銅人腳下,赫然是個烏黑色的洞穴,洞穴直徑有一米左右,下方通着黑色的深淵,此時司馬煌也揹着胖子跟了過來,和我往下一看,就道:“不好,我等休矣!”
看到眼前的洞穴,我竟也沒了求生的**,看來這次上天是真要收我走了,我摸了摸懷裡面的鑰匙,就覺得自己沒用,我沒有救王妍,沒有能陪王妍走到最後,我是個窩囊廢!我特孃的不是個男人,想着我就擡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司馬煌趕緊攔着我,道:“老闆,你這是幹嘛?”
我推開司馬煌,道:“我不是男人,我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我特孃的就是一個廢物,從小被人欺負,直到今日,還是沒有能夠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我……”
我話沒說完,忽的聽到那幽黑色的深淵之下,傳來了一陣轟鳴聲,由近及遠,愈發的變大,我和司馬煌都是大驚,這時候洞穴深處又颳起了一陣大風,腥臭之味撲面而來,我暗道不好,難道是古墓被我們折騰的通了底?若如此,海水注入也只是時間問題,死法千千萬,被活活淹死,着實窩囊,念及此處我便對司馬煌說道:“司馬煌,在這個人心不古的社會,我能夠認識你,也是倍感榮幸,若是咱們能夠逃出此處,必定要做忘年之交。”
司馬煌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問我是不是要跳下去,我點點頭,說摔死也別特孃的淹死強啊!無意間我看到身後有些淡藍色的光點,那些蟲子也跟了過來,這更不能給我們思考的時間了,我學着村子裡面唱戲演慷慨就義的模樣,對司馬煌說道:“司馬兄,可否準備好了?吾等此次前去,可是有去無回,爲國捐軀,真是痛哉痛哉。”
司馬煌點點頭,就揹着胖子跳了下去,下方的風力更大,我看司馬煌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跳到了黑暗的洞穴之中,自然是不甘落後,當即發了生喊,朝下跳去。
耳邊之風呼嘯而過,腥臭之味撲的我是腹中反胃,噁心無比,在此時刻,我腦海之中竟全是王妍,正想着,忽的感覺腳底下傳來陣刺痛,暗罵:“草,不會這麼快到底了吧?”
我身子一傾就倒在了地上。
“老闆,老闆你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腳跟子的疼痛感傳遍全身,我覺的腦袋刺痛,加上腹中惡心,竟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滿地都是污穢之物,迷迷糊糊的看到司馬煌正在跟前,司馬煌單手放在我的肩上,不停的呼喊着我,我搖搖頭,道:“司馬煌,咱們兄弟倆竟然在地底下見到了,走,咱們這黃泉路上還有個伴。”
司馬煌搖頭道:“老闆,咱們沒死,咱們還沒死呢!”
“沒死?”我聽到這句話後是又興奮又激動,趕緊伸手去摸自己臉,觸摸感真實存在,再看胖子,被司馬煌放在一旁,環顧左右,竟發現周邊的東西快速從眼前掠過,我恍然大悟,那巨大的轟鳴聲,是從下面彈出來的一個機括,機括在上升途中,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呼嘯之風也是由此而來,若是我猜測不錯,馬上就能到達頂端了!
我趕緊把胖子背在身上,讓司馬煌做好準備,待會兒這東西一露頭,就跳,要不然這東西要把咱們頂到死爲止了。
司馬煌剛點過頭,我就看到眼前出現了青銅人的影子,當即對着司馬煌喊道:“走了!”然後把身子一側,帶着胖子撲了出去,這東西上升的速度很快,饒是我第一時間跳出,仍舊摔得不輕,渾身的每一寸筋骨都要斷了一般。
再看司馬煌,正躺在我身邊,司馬煌左臂雖然扎住了大動脈,這番折騰後,仍是出了不少血,我見他面色蒼白,暗道不好,這疍民可不要撐不住昏死過去,別說我現在渾身是傷,就算我身體完好,也帶不走胖子和司馬煌倆人啊!
我正擔憂,忽的看到司馬煌表情驚恐的看着前方,疍民很少漏出驚恐之色,這次也真是怕了,我趕緊循着司馬煌的方向看去,只這麼一眼,我竟然被嚇得飛了三魂,跑了七魄!
從深洞彈出來的機括,是一跟粗大的黑色圓木,上方早已經不在視線之內,直挺挺的豎立在我們面前,在圓木旁邊,赫然有一羣淡藍色的光點,比起來剛纔多了不知道幾倍,我和司馬煌現在的身體,別說和這些蟲子搏鬥,就是特孃的跑都跑不動了。
自打進入這海底古墓到現在,也不知道多少時間,我愣是滴水未進,就連睡覺都沒有睡過,能夠站着已經是奇蹟了,司馬煌咬着牙站起,單手把我擋開,有氣無力的說道:“快,帶着胖老闆走,這裡有我呢。”
那些淡藍色的蟲子,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朝我們逼近,而是在半空中打轉,我和司馬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些蟲子的目的。
我正奇怪,就看那些蟲子個個貼着粗大圓木,忽明忽暗,司馬煌見狀就道:“老闆,這圓木和那隕石一樣,有月光輻射作用,蟲子這是要睡覺了啊。”
司馬煌所言不差,幾千年前的海之國人,可能是從那天降隕石當中提煉出了什麼,進而研究出了具有月光輻射性質的東西,這粗大原木,應該是個試驗品,那些蟲子絕對不能留着,不等司馬煌開口,我就當先跑去,脫掉鞋子,用鞋底去拍那些蟲子。
不消片刻,便把蟲子都給拍成了稀泥,再看司馬煌,正在目不轉睛的盯着圓木觀看,見我走來,就開口道:“老闆,咱們是弄巧成拙把幾千年前海之國國王的棺材給折騰出來了,這圓木,就是海之國的通天神路。”
我大驚,問司馬煌道:“此話當真?咱們真的把通天之路給折騰出來了?”說罷便去看圓木,竟發現圓木上有些密密麻麻的字體,和青銅書上的字體有幾分相似,司馬煌指着那些字體說道:“是的,老闆這上面記載的……”
海之國的國王得了那隕石以後,無意間發現了隕石有讓海生物平靜的作用,當時的科技有限,無法像現在這樣,研究部分,製造更多的石頭,海之國國王以爲那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是通天道路必不可少的,但是製造了隕石怪像後,就已經是所剩不多,要製造這通天橋路有些吃力,只好用剩下的隕石,打造了一口棺材。
這棺材暫且稱爲隕石棺,國王死後特別交代,要把自己放在隕石棺當中,這通天路,也是被做了手腳,本來是要把隕石棺放在通天路頂端,卻因爲國王怕隕石棺被盜墓賊偷走,就讓工匠把隕石棺中心挖空,用來存放棺材。
我聽司馬煌說完,就已經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意思了,問道:“那我們該怎麼打開這通天路?”
司馬煌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不過要想活着離開此處,必須要進到通天路里面,如果料想不錯,隕石棺會在不久後被髮射出去,而這通天路,大可以理解爲是一個發射臺,棺材被髮射出去後,也就是昇仙,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要在棺材昇仙以前,進到裡面,藉助着這個古老的發射器,離開這座海底古墓,逃離南洋。
話雖如此,找到入口談何容易?我們圍着巨大圓木轉了幾圈,也不見得有可以進去的通道,不由開始發愁,常言道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特孃的沒找到進去通天路的方法,海底古墓竟然漏水了!
只見軟木和地面鏈接的地方,緩緩冒出了股海水,上方也開始往下灌水,我和司馬煌當即就成了落湯雞,青銅人環繞的圈子內部,隨着水流的注入,已經有了積水,海之國的國王是豁出去了,在通天路開啓之時,古墓就會消失,通天路定是下面連着海底,上方戳穿天花板,照着現在的水流速度,不消片刻,古墓就會被灌滿,眼下通天路的入口又是找它不到,我不由嘆息,這次,看來是真要去西天走上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