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聽,也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王鳴面帶微笑,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差不多了,才說道:“這些我都考慮過了,也知道以前有人靠這個騙咱們老百姓。不過咱們縣這件事兒,可不是我自己找的,是人家方副鄉長給聯繫的人,絕對沒有問題。咱們要擔心的,就是產量的事兒,就怕到時候,眼看着一斤好幾塊錢,咱們地裡頭的產量卻上不來,那可就急死人了!”
衆人一聽這事兒是方副鄉長給聯繫的,頓時所有的擔心一下就沒有了。
胡翠華二話不說,第一個站起來表態:“鳴子,自打你當上會長,淨張羅着給縣裡麪人辦好事兒了。這個種辣椒的事兒我絕對支持,明天就叫我家瘸子過來籤合同!”
王鳴看着胡翠華有點誇張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胡主任,人家那頭的客戶還沒來呢?你找誰籤合同啊?”
大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胡翠華大盤臉不紅不白,脖子一梗的說:“名字,嬸這不是維持你工作嘛!”
“行了,咱們都認真點,從現在開始,大家就去各家動員,一切採取自願,把家數統計一下,然後我找方副鄉長把這事兒落實了!”王鳴一本正經的說道。
大家也都不在嘻嘻哈哈,紛紛點頭,然後各自分頭行動。
王鳴最後一個離開,直奔賈三炮家,光靠縣幹部動員肯定還不夠,必須得有縣裡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出面才行。賈三炮的父親賈樹林在縣裡的威望很高,人緣也好,他要是出頭,大家都會買他的帳。
到了賈三炮家裡,王鳴把事情一說,賈樹林當即點頭,也不管是不是天黑,就披着衣服出去,到各家遊說去了。
賈三炮摟着王鳴的肩頭,一臉羨慕的說:“我說鳴子,看來你是要大幹一番啊!”
王鳴撓撓頭,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鼓勵縣民種植經濟作物,這本來就是縣裡面領導年年強調的事情,只可惜下面的百姓都被那些趁機鑽孔子的騙子給騙怕了,寧可保守的種植玉米也不肯去碰那些所謂的經濟作物,免得上當受騙。
不過犁縣卻是個例外,王鳴上任以來,又是幫着大家安裝有線電視,又是開設超市,擴建診所,甚至還跑來資金拿到批文,要在春耕後給縣裡修路,這些都是有利於大家的實實在在的好事兒,歷屆的會長沒一個能和王鳴比的。
所以,他提出種植辣椒的事情,頓時就受到了全縣人的支持。許多人家乾脆把已經買到手的玉米種子能退的退,不能退的就妥善的保管起來,留作以後用。一時間,犁縣上上下下,都籠罩在種植辣椒掙大錢的氛圍當中。
王鳴也是打鐵趁熱,趕緊給方欣打電話,把收購辣椒的老客找來,大家坐下來一番閒談之後,就着手開始和到縣裡的各家各戶簽訂合同,然後大批的往縣裡運輸辣椒籽。
因爲涉及到錢的問題,方欣只是牽線搭橋,並沒有實際參與,免得落下別人口實。王鳴也知道其中原委,並不在意。
一口氣忙乎了一個多星期,縣裡八成的相親都簽訂了合同,採購了辣椒籽,開始播種。
直到這個時候,王鳴纔算鬆口氣,然後就開始和家裡人一起下地,也忙着種植辣椒。
因爲辣椒種植需要細作,播種不能用機械,完全靠的人工。
王老蔫老兩口畢竟歲數大了,幹起活速度快不了。
王鳴和劉月娥年輕力壯,儘量能多幹點就多幹點,一路點籽,就把老兩口落得老遠。
“鳴子,你說這種辣椒的事兒,我怎麼總覺得心裡頭不踏實呢?”劉月娥哈着腰,嘴裡說着話,手下卻不停。
王鳴以前沒怎麼幹過農活,還挺生疏,勉強能跟得上劉月娥的速度,但是仍舊被她落在身後。
王鳴不禁嚥了口吐沫,倒是忘了回答劉月娥的話。
“鳴子,我跟你說話呢?”劉月娥沒聽見王鳴的動靜,不禁回頭看一眼,見他正專心致志的盯着自己屁股看,頓時臉上一紅,趕緊扭過頭。
王鳴呵呵一笑說道:“我聽見了,有啥不踏實的。人家方副鄉長給找的人,還能是騙子怎麼地?”
劉月娥嗯了一聲,半晌才又說:“我就不明白,那個方副鄉長怎麼對你這麼關照呢?”
王鳴撓撓頭,不敢說話,他總不能告訴劉月娥,其實他和方欣有一腿吧?
眼看着到了地頭,那邊幾個縣裡的婦女正一面擦着汗一面歇息,看見王鳴他們過來了,就熱情的打起招呼來:“王會長,還差多少了?”
“還有幾根兒壟!”王鳴直起腰笑呵呵的回答。
那幾個婦女都直勾勾的看着王鳴,眼睛裡冒着渴望的光芒。這麼年輕的小夥子,又是當會長,又是給大家謀福利,又是要給縣裡修路,換哪個女人心裡頭不惦記着。
不過這些婦女在瞄一眼王鳴身邊的劉月娥,頓時又都蔫吧了,姿色和人家根本就沒法比。
“王會長,看把你嫂子給累的,你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呢?”一個還沒到三十,看起來就像四十的婦女調侃的說道。雖然沒法和劉月娥比,可是逗逗他們,也能稍微的滿足一下她們心裡頭那一點點的小悸動。
王鳴呵呵一笑,絲毫不以爲意的說道:“周嫂,看你說的,我怎麼就不心疼了?那可是我嫂子。”
那個叫周嫂的女人立即咯咯的笑起來,衝着身邊的幾個人說道:“大家聽見了沒?小叔子心疼嫂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啊!哈哈,王會長,就是不知道,你嫂子給不給你暖被窩?”
其他幾個婦女頓時就跟着起鬨,劉月娥臉被臊得通紅,頭都不敢擡,就蹲在地頭,等着被他落在後面的王鳴。
王鳴撓着頭跟着大笑,這些縣裡的婦女,以前見了面還怎麼敢跟他開玩笑,可是自從他當了會長之後,這些人膽子就大了起來,時不時的逮住機會逗逗他,而且還樂此不疲。
王鳴也拿她們沒啥辦法,只能跟着瞎胡鬧。
朝着那幾個婦女笑着說:“幾位嫂子,你們可別瞎說啊!要不以後誰給我當媳婦啊?”
“得了吧,杜小娟都跑你家住了,全縣人誰不知道啊?再說了,你王會長還愁找不着媳婦?咱們縣裡的那些大姑娘,都巴不得上杆子呢?”
“就是,就是,那個誰,老張家的那個小三,上次我去他家,一說起咱們王會長來,她那小臉就紅得像要滴出水來似的,一看就是心裡頭惦記着咱們會長呢?”
“是嗎?要說老張家小三,長得也不賴,就是下巴頦上長了個大黑痦子,看起來有點彆扭!”
這個婦女東扯西拉,根本就不管當事人王鳴是否在跟前。
王鳴朝着劉月娥一臉的苦笑,劉月娥乾脆扭過頭不理他。
這時候,王老蔫老兩口慢悠悠的從地裡過來,那幾個婦女頓時閉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灰溜溜的跑進地裡幹活兒去了。
王老蔫兩口在她們面前,怎麼說也是長輩,可不敢胡說八道,隨便拿王鳴開玩笑。
看着幾個婦女走了,劉月娥才大大的鬆口氣,有點埋怨說道:“鳴子,你怎麼和她們一樣,瞎咧咧呢?”
王鳴呵呵笑道:“嫂子,大家就是逗逗悶子,沒啥的!想要在基層開展工作,婦女們的力量可不能小看!”
“哼,你還挺得意的!”劉月娥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腰肢,打算繼續點籽兒。
“鳴子,你和那幾個老孃們說啥呢?”這時候杜二喜已經到了地頭兒,一臉不高興的問王鳴,看來剛纔她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沒啥,媽,你和爸在地頭歇歇,我和我嫂子接着點!”王鳴趕緊一縮脖子,轉頭回到地裡,開始往另外一根兒壟地裡點籽。
王老蔫就趁機哼了一聲:“這幫老孃們,一天天的沒正行,就喜歡到處瞎咧咧。鳴子,你可是當了會長的人,別和她們瞎扯,別到時候落下閒話!”
可是他說完的時候,王鳴已經離開他十幾米了,裝作啥也沒聽見。
“小兔崽子,裝聾作啞!”王老蔫罵了一句,就和杜二喜在地頭兒上休息,眼見王鳴和劉月娥貓着腰點籽的背影。
“老伴兒,鳴子可真給咱們爭氣啊!選了會長不說,還辦了這麼多的實事兒,全縣人背地裡都誇他呢?就連碰見縣裡人,他們都高看咱們一眼!”杜二喜一臉喜滋滋的說道。以前 他們老兩口老實巴交的,全縣上下誰逮住誰就欺負一下,兩人也都悶不吭聲。尤其是王鳴離家出走之後的三年,在縣裡就更加的擡不起頭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王鳴當上會長,又給縣裡面辦了這麼多的實事,老兩口走到哪兒,大家都得撿好話說,不時的還拍拍馬屁。有時候杜二喜在夢裡頭,都能笑得醒過來。
王老蔫心裡頭也是高興,不過他善於表達自己,就悶悶的哼了一聲,從衣兜裡掏出菸捲來,點着了吧嗒吧嗒抽起來。
“老伴兒,你說我這兩天就琢磨,等小娟回來,乾脆就叫他們結婚得了!”杜二喜說道。
王老蔫吧嗒一口煙:“歲數不到,結啥婚?”
“那怕啥的?到時候在補辦一下結婚證就得了唄,咱們縣裡不少人家不都是這麼幹的嗎?再說了,我看月娥和鳴子他倆有時候眉來眼去的,萬一要是鬧出點啥事來,那可就不好了!”杜二喜撇着嘴,一臉擔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