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歪着腦袋一看,這可不得了,差點把他嚇得暈倒在地上:“關...關侄女?”
關紫漁站起來,陰笑着說道:“別這麼稱呼,我可不是你侄女。”
“這......”劉大人神情一滯,明顯有些不太自然了。
“劉大人,以前的事咱們就先不說了,我想問問這裡怎麼這麼幹淨,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樣。”池中天在一旁說道。
劉大人點點頭,然後好像有些激動地說道:“將軍真是慧眼如炬,這裡我每隔幾天就會讓人來把整個院子打掃一遍,關老爺子是瀘州的豪傑,下官以前也多次得到他的幫助,自從他慘遭毒害之後,我一直心懷愧疚,所以想爲他做這些事情,也算是彌補吧。”
這話說得似乎有些冠冕堂皇了,至少關紫漁聽在耳朵裡,不但沒覺得有感激之心,反而還有些厭惡。
“嗯,關老爺子安葬在哪裡了?”池中天又問了一句。
這句話問出來之後,關紫漁的心裡一下子開始激動起來,在她心裡,一直以爲自己的父親一定是身首異處了。
“回將軍的話,下官早就安排把關老爺子葬在古龍透關西面的山上了,那裡是一塊風水寶地。”劉大人說道。
“沒有身首異處吧?”池中天試探性地問道。
劉大人趕緊搖頭道:“沒有沒有!”
“那好吧,帶路。”池中天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朝前走去。
聽到自己的父親還能落個全屍,而且還入土爲安了,關紫漁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對這個知府的怨恨,也就微微減輕了一點。
很快,劉大人就帶着他們來到了古龍透關西側的那座山的山下。
“此山名爲‘望山’天賜寶地,諸位請隨我來。”說完,劉大人便率先朝山上走去。
一衆護衛和池中天,武陽以及關紫漁便隨後跟上。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位於半山腰處的一個稍微寬闊一些的平臺,這地方有一座小墳包,墳包前還立着一塊碑,池中天眼尖,還沒走近就看到了碑上寫的字,正是關雄的墳墓。
關紫漁踉踉蹌蹌地撲過去,看着墓碑上“瀘州大刀關雄之墓”這幾個字,不禁淚如雨下,保住石碑就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刻,也許正是從她和關雄分別之後,和關雄離得最近的時候。
池中天和武陽都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擾,至於那個劉大人,似乎心裡的愧疚更大,帶着那些護衛就躲到了一旁。
“爹!您還能不能回來啊,女兒來看你了!”關紫漁嘶啞着嗓子喊道。
“爹,您看,這是咱家的金刀,女兒一直帶在身上。”關紫漁說着,就從後背上取下了長長的大刀,然後放在了地上。
看到金刀,再看看眼前的墓碑,她再一次痛哭起來。
雖然隔了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亡家之痛已經被時間掩埋了不少,但那最深的一絲痛楚,就猶如一棵小苗一般,稍稍有一些滋潤,就能衝破阻礙挺拔而生,這時候,滋潤這棵小苗的,也許就是她的眼淚吧。
又過了一會兒,池中天看看也差不多了,便拽着武陽走了過去,然後他看了看前面的墓碑,接着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關紫漁恍惚間聽到身邊有動靜,扭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傷心了,趕緊用手去攙扶池中天道:“公子!不可如此,您快起來!”
池中天擺擺手道:“我說了,咱們是一家人,他是你的父親,那也是我的長輩,我跪在這裡給他磕個頭,理所當然。”
聽到池中天的話,關紫漁心裡一軟,也就鬆開了手,任由池中天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而武陽見池中天磕完之後,也緊跟着磕了三個頭。
一番祭拜之後,池中天便帶着他倆回去了,至於那個劉大人,池中天也沒理他,只是讓他回去了。
回到關家舊宅之後,池中天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然後問道:“你爹一生英雄,可如今大刀關家卻沒人能再續香火,此乃悲情也,紫漁,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關紫漁答道:“公子請講。”
“堂堂武聖後代,不能沒了後人,即便沒後人,也要有人能把武聖的精神,武聖的刀法和武聖那種氣魄流傳後世,所以,我想讓你重新把關家振興起來。”池中天說道。
“啊?這...公子,您不是不知道,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雖然收了不少徒弟,可那次之後,就沒有活着的了。”關紫漁略帶悲傷地說道。
“這沒事,沒人我們可以再招募,怎麼,用這裡的知府,加上你紫漁關家嫡傳的名頭,招募一些弟子還是沒問題的。”池中天笑着說道。
“公子,話雖如此,但是我家了除了,就沒活人了。”關紫漁說道。
“你就夠了,從今天開始,你不就是關家的家主了嗎?”池中天說道。
“啊?”關紫漁聽到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連武陽,在一旁聽得也是雲裡霧裡的。
“紫漁,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跟着我了,留在這裡,振興你們關家,讓你們關家重新屹立在瀘州,屹立在川府武林之地。”池中天忽然站起來說道,
聽到這話,關紫漁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紫漁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池中天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就去攙扶她。
“公子!是不是紫漁做錯了什麼事,讓公子生氣了?”關紫漁紅着雙眼擡頭說道。
“你胡說什麼呢,你哪有做錯什麼事。”池中天說道。
“那您爲何要趕我走?”關紫漁就是不肯起來。
“你說什麼呢,我不是趕你走,而是想讓你在這裡把關家給重新打理起來,難道你不想嗎?”池中天問道。
“不,我要跟在公子身邊!”關紫漁語氣堅定地說道。
其實算起來,關紫漁跟在池中天身邊的時間並不長,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對池中天,越來越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