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有眼光,”服務員歡快賣力的跟她們推銷,“這可是上海貨,一共就來了五套,這是最後一套。”
“多少錢?”
季白晴的聲音聽在顧嫣的耳中溫柔、熟悉而又讓她尷尬,顧嫣拎着東西轉身,擡腳緩步的離開。
“九十六塊錢一套。”服務員答道。
“太貴了。”季白晴說道,“不用拿了。”
“哎呀,白晴,對於我們來說是貴了,但對於你來說這不是小菜一碟嗎?你給顧江河家的那個傻姐姐定做件衣服都花了三十塊錢,人家沈主任的媽媽可是工商部門的領導,你們第一次見面,總不能.”
離的遠了,顧嫣也聽不到了,可是聽到的東西已經足夠讓她震驚,季白晴、沈主任,第一次見面.顧嫣瞬間喉嚨發緊。
那個女人口中的沈主任是沈榆成嗎?沈榆成在醫院裡確實是主任醫師。
《滄海人生》中季白晴最後嫁給了沈榆成,他們的婚姻是沈、季二人悲劇的開始,更是導致顧江河離開齊南遠赴西南的直接原因,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顧豔豔。
顧嫣只覺得腳步格外的沉重。
身後的不遠處又傳來那個女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說真的哈,顧江河要不是沒他這個倒黴姐姐,說不定你跟他也不會分手是吧。不過也多虧了他那個倒黴姐姐,你跟他分開就對了,他一個窮小子怎麼能配得上你嘛。”
季白晴沉默的說道,“你不要再提他了。”
“好我不提了,不過呢,你在顧江河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他就沒打算給你?”
季白晴耐着性子說道,“沒花錢的,他跟我在一起,都是他花錢。”
“真的?”說話的女人明顯的不相信,“你知道農村的廁所嗎?我姨家就在農村,每次去她家我都不敢去上,怕掉下去。你看他姐姐那個樣子也知道他家裡人好不好哪裡去,你跟他分手就對了,不然你以後得多多少累贅啊。沈主任是年齡大了幾歲,但人家是博士啊,顧江河才本科,沈主任長的又帥又有魅力”
“舒然!”季白晴提高了聲音,明顯生氣了,“我說了你不要再提他了。”
“哎呀,別生氣嘛,”那個叫舒然的女孩語氣軟了下來,“我就是爲你不值而已嘛。”
“我沒在他身上花過什麼錢,你別這麼說他。”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你別生氣,”過了一會,叫舒然的女孩忽然道,“哎,你看前面的那個像不像顧江河的姐姐?”
已經快走到百貨大樓門口的顧嫣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只聽離得不遠的季白晴說道,“應該不是,這人要瘦一點,好了,別說他們了,我們走吧,下午還要上班。”
“可是你東西還沒買呢。”
“到時候再說吧,走了。”
顧嫣拎着東西走的比較慢,兩個女孩子走的快,沒幾步就超越了顧嫣。
幾乎是本能的季白晴就回了頭,當她與顧嫣對視的時候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顧嫣苦笑,顧豔豔啊顧豔豔,你個作精,瞧你留下的爛攤子,我要給你擦屁股嗎?
“哈,還真是她!”挎着季白晴胳膊的女孩子也看過來驚訝的叫了起來,驚訝的聲音中還帶着驚喜似的,“還真是顧江河的姐姐。”
顧嫣深吸一口氣,目光從季白晴的臉上移開,看向那女孩子說道,“對,我是顧江河的姐姐。”
還能怎麼樣,坦蕩蕩的承認唄。
“季小姐,”顧嫣又對着季白晴說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介意!”季白晴還沒說話,名叫舒然的女孩拉着就往季白晴後面扯,女孩子皮膚白皙,下巴尖尖,長了一雙鳳眼,看上去十分尖刻,“你想幹嘛?”
顧嫣看向舒然,語氣柔和,“舒小姐,季小姐是你朋友,她是否要跟我談,你應該尊重她的決定而不是替她做決定。”
“你你搞清楚我的姓再來叫吧,我姓魏,不姓舒.”
姓魏,叫舒然!
顧嫣拎着東西的手指被網兜的線墜的生疼,魏舒然,是她!
看着顧嫣的語氣,聽着顧嫣的話,季白晴驚訝,很快了她扯了扯魏舒然的胳膊,低聲道,“舒然.”
“白晴,你不要心軟好不好,”魏舒然對季白晴說完又睜着一雙丹鳳眼瞪着顧嫣,狠狠的說道,“別以爲我們家白晴好欺負,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她一下,我就饒不了你!”
顧嫣冷冷的看着她。
“看什麼看!”
顧嫣撤了眼神,對季白晴說道,“從前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她歉意十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一身碎花長裙的魏舒然擡頭叫道,“把人折騰分手了”
“舒然。”季白晴涵養很好的扯了扯魏舒然的胳膊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季白晴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條,烏黑的長髮編成了辮子搭在肩頭,穿着長袖花襯衫,咖色長褲,渾身上下十分的大方,讓人看上去很舒服。
原著中的季白晴初始是個雙眼皮、大眼睛,性格明朗大方的女孩子,她在家人的呵護中長大,從未體驗過人間疾苦,到哪裡都帶着陽光,如今看上去還不如魏舒然的精神狀態好一些。
季白晴實在不想跟顧豔豔這種人再有糾纏,即便她聽着從顧豔豔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挺有誠意。
她淡淡的說道,甚至嘴角還帶了冷意,“你不用道歉,反正我跟顧江河已經分手了,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都如今這種情況了,道歉有什麼用?
“我知道,你們即便沒有關係,我該道歉的還是得給你道歉,畢竟因爲我改變了你們兩個人原有的命運軌跡。”
季白晴嘴脣微張,錯愕的看着顧嫣,她剛纔沒有聽錯吧,顧江河的姐姐在說什麼?命運軌跡,這種詞怎麼能在她的口中說出來呢?
顧嫣表情平和,聲音沉穩,“我不是要勸你跟江河和好,只是想告訴你我從江河那邊搬出來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扯他的後腿,我們家人也不會,他會永遠的做他自己,過他自己想過的生活。季小姐,”說到這裡,她對着季白晴笑了一下,“愛情這種東西可能會淹沒在婚姻裡,但也有可能會在婚姻裡緬懷曾經逝去的愛情。我拿的東西多,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