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轉頭打量了一番這房子,猶豫着問他“丹尼斯,我……可以住在這兒嗎?我實在不想住酒店,冷冰冰的,也不想老在外面吃飯,不舒服。”
解意聽着這話,覺得很有幾分孩子氣,不由得好笑,便點了點頭“行啊,反正還有空餘的房間。不過,這裡只有一個工人,主要是做飯、打掃和洗熨,別的事都得自己做,就怕你不習慣。”
“誰說的?”戴曦很認真地澄清他的誤會。“我當初在美國讀書的時候,還不是什麼事都自己做?我可沒那麼嬌貴。丹尼斯,你對我有偏見。”
解意聽着他半真半假的指責,笑着點頭“好好好,我承認是我錯,那你就住過來吧。”
戴曦很開心,立刻出去,從開來的吉普車裡提下來一個旅行箱,像是打算長住的樣子。
解意沒有多問他什麼,便帶着他上了三樓,指給他一間牀鋪衛浴齊全的房間,溫和地說“你就住這兒吧?”
戴曦看了看,十分滿意,忽然問他“你呢?你住
解意指了指旁邊那扇門“我住你隔壁。”
戴曦更加滿意,笑着說“很好。解意略有些不解地看看他,隨即便不去多想,由着他去整理東西,自己先下了樓。
馬可和金在晚飯時分走下樓來,看到戴曦,都有些詫異。解意給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說明戴曦會在這裡借住幾天。馬可和金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看向戴曦。眼睛中都是意味深長.ap,更新最快.戴曦看着他們的眼光,卻是笑而不語,很有點莫測高深的味道。
馬可和金的雙手仍然不能有太多太大的動作。也不能沾水,每頓飯都是解意喂兩個人吃地。左右無事。三個人都很有耐心,一頓飯會吃很久。
這次,戴曦看到解意端着碗餵馬可,立刻如法炮製,開始喂金。他看着解意的行動。跟他一樣剝開蝦殼,或者剔掉魚刺,再餵給金吃。
馬可和金根本不認識他,還以爲他跟解意是一樣的性格,倒並不驚訝。解意卻是意外了又意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降尊紆貴,做這樣地事情。
看着解意投過來的驚異目光,他微微一笑,明白自己摸準瞭解意地脾氣。下的這劑溫補的藥果然十分見效,解意對他已經明顯地越來越有好感了。傍晚,馬可和金在屋裡看電視。然後會遵醫囑早些休息。戴曦則約瞭解意出去散步。
解意這是第一次在開普敦的街頭漫步。
樹木掩映中的歐式建築佈滿開普敦街頭,這些建築有許多都是愛德華和維多利亞時代地風格。大多建於十八和十九世紀。如今仍保存完好,猶如一個天然的歐洲建築博物館。
解意和戴曦信步所之。細細賞玩街巷中的古蹟建築。
夕照下的城市美不勝收,空氣沁涼清新。街上的行人大部分是歐裔白人,看上去都很悠閒自在,有些人會微笑着跟他們打招呼。偶爾,有松鼠出現在街頭,像個可愛的孩子一般四處打量着,然後從容地跑開去。
解意非常喜歡這種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氣氛,臉上一直帶着愜意的笑容。
戴曦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長島,他發着高燒,平靜淡然地走過空曠的街道,雖是孑然一身,卻氣質雍榮高貴,猶如仙境中地王子。現在,他穿着休閒的服飾,神情恬淡溫和,更加超然物外。
他們很少交談,很享受彼此之間那種融洽的感覺。走着走着,遮擋着天空地茂密的樹枝消失了,開普敦地標誌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那是雄偉地桌山,山頂就像被削平的巨大地桌面,非常奇特。整個桌山氣勢磅礴,鬱鬱蔥蔥,山頂終年雲霧繚繞,充滿神奇的氣息。此時,一輪明月已經升上山頂,對應着他們身後仍然未盡的金色餘暉,有種夢幻般的奇異氣息。
解意看着那輪顯得特別大特別晶瑩彷彿透明的月亮,忽然想起,輕聲說“快到中秋了吧?”
戴曦趕緊點頭“是啊,馬上就是中國的中秋節了。這裡卻是春天呢。大自然的神奇,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解意頗爲贊同,笑道“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彷彿整個身體都不存在了,已經成爲了自然的一部分,非常乾淨純粹空明。”
戴曦頗爲喜愛地看着他的笑臉,溫和地說“是的,你給人的感覺確實如此。”
他心裡忽然有一種衝動,想告訴這個越來越俊逸的人,他的眼裡全是清澈的光,仿若如山間的流水,他的臉上也散發着如明月一般的柔和清輝。過去,他在商界中衝鋒陷陣,或許還有幾分凡俗之氣,現在卻是遠離紅塵,整個人毓秀清華,飄飄欲仙,不再半分煙火氣,實是讓人一見傾心,不能自拔。
解意沒有注意到他的話中之意,只是笑了笑,仍然遙望着桌山和天空中的月亮。
戴曦溫柔地問道“想家了吧?”
解意一愣,隨即輕輕搖頭“纔出來兩個月,又經常跟家裡通電話。現在又不同以往,那時候的人飄洋過海的可不容易,一旦出來就很難回鄉了。”
“是啊。”戴曦笑着點頭。“對了,丹尼斯,我們明天去看看好望角,或者去桌山,好不好?”
解意想了一下,便答應了“行啊,下午吧。上午馬可他們要去治療,我得陪着。”
“沒問題,我也陪你們一起。”戴曦爽快地說。解意看了看他,眼中又出現了一絲疑惑。
戴曦知道他在奇怪自己怎麼與平時的表現大相徑庭,卻只是篤定地笑着。時機尚未成熟,他並不打算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他在商場上一向戰無不勝,都是謀定而後動。這次雖是情場,對他的意義卻更爲重要,更是要穩紮穩打,志在必得。
夜色漸漸籠罩住了開普敦。華燈初上,使這個城市有了另外一種美麗的風情。
他們緩緩地往回走,彷彿漫步在瓊樓玉宇之間,心裡有種安靜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