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陳念安答應換掉張導威震懾到了團隊,也或許是因爲總裁就坐在C位旁聽,在接下來的會議上大家都表現得異常認真,連遲到了的蘇清都坐在一邊沒出什麼幺蛾子。
第一次開會,陸拾川只是簡單地進行了任務分配並且倒排了時間進度,項目預計在下週一正式啓動拍攝。大家心裡那點對陳念安的排斥,整場會議下來,心裡起伏最大的應該就是蘇清。
蘇清對陳念安可謂是記憶尤深,當初對方用懷孕爲藉口破壞了她和陸拾川的約會。如今已經過了這麼久,蘇清一直緊緊盯着陳念安的肚子,彷彿絲毫沒有懷孕的跡象,不知是被做掉了還是她原本就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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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壓根就不相信陸拾川會喜歡上這個要姿色沒姿色,要背景沒背景的人,心中已經篤定是陳念安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心裡對陸拾川就更加同情。
這次公司幾次關於陳念安的職務調整,彷彿都在印證了蘇清心裡的猜測,她眼睛通紅的看着臺上的“陸拾川”,總覺得他被脅迫了。
會議結束,蘇清特意等到人差不多走光的時候蹭到陸拾川身邊,“陸總,我有工作要彙報。”
跟蘇清相關的工作也無非就是抖動平臺的項目,現在陸拾川又是項目負責人,即便有工作也應該是跟負責人彙報,也不應該越級跟總裁彙報。
陳念安一看蘇清含羞帶臊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幹嘛。
同是女人,誰不清楚誰呢。
要是之前,陳念安浪費幾分鐘施展一下陌生的男性魅力,但現在合同也簽了,資金也到位了,加上陳念安還記着當初蘇清拒絕參加沈燃的電商直播,稱其“又土又low”的仇,對她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坐直了身子,高貴冷豔的說道,“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蘇清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陸拾川,“在這兒不方便。”
聞言,陸拾川知道這是被人嫌棄了,樂得起身讓陳念安應付蘇清,“兩位聊,我去忙了。”
事不關己的態度讓陳念安極爲不滿,瞧瞧她當了總裁之後,解決的都是什麼臭魚爛蝦遺留問題。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了轉眼睛直接伸手拉住了陸拾川的手臂,“別走啊,你生氣啦?”
陸拾川:?
陳念安強行將對方拽到了位置上,手臂自然搭在對方肩膀上,“蘇小姐,有什麼事還是當着她面說吧。她醋性大,我這好不容易正追着呢,再跟我吵架最後還是得我哄。”
蘇清是被氣走的,離開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眼陸拾川,彷彿她是逼迫兩人分手的惡毒小三。
等到被摔得叮咚作響的門終於消停了之後,陸拾川忍着的那口氣才吐出來,“追我?陳念安,你說話能不能以後有點分寸。”
“我對你的言行舉止一直不表態,並不意味着縱容。你在我的位置也有一定的時間,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正在拓展網紅經紀,這個圈子的複雜程度不需我多言,女人、慾望在這裡被無限擴大,稍有不慎就會被詬病。總裁的形象,會直接影響到外界對公司專業程度,乃至旗下藝人以及發展戰略的判斷。”
說着陸拾川頓了頓,“你整日這樣隨意,和女下屬不清不楚,隨意敗壞形象,你可能覺得好玩,但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陳念安,我不管你這樣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是爲了報復我,還是吸引我的注意,亦或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你都收斂下來。我必須強調一點,我對你不會有任何想法,停止你那些沒用的小心思。”
陸拾川在說前面那些話的時候,原本陳念安還短暫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畢竟她之前是個姑娘,現在陸拾川扮演的人是自己,她還真沒想過她某些在外人看來可能過密的舉動有什麼不妥。
但是越往後,陳念安就越覺得不對勁。
“等等。”陳念安止住陸拾川的話茬,“您該不會覺得我是在故意吸引您的注意吧?”
這得多大的臉!
陳念安爲這人的腦洞以及自戀歎服,“昨晚來我家敲門,逼我對你負責,凌晨不睡覺跑到書房強吻我的人好像是你吧。”
就像是要喚醒對方記憶,陳念安把臉湊過去,嘟着嘴,“就親我這兒了。”
話音剛落,推開門準備彙報工作的齊思佑:“……”
六目相對,無辜窺到老闆私生活滿是慌張的齊思佑:“對對對不起,我我什麼都沒聽見。”
***
兩個人原本就很混亂的關係,因爲陳念安的胡言亂語,變得更加混亂了。
陸拾川撐着額頭,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的形象會在下屬面前崩成這樣。
陳念安因爲齊思佑的突然出現,也自覺做的有些過分,老實的坐了回去,揉了揉鼻子,“導演被你辭退了,新的導演你有人選了嗎?先說好,我是爲了給你撐腰才順勢答應了你的無理請求,到時候因爲導演沒找到耽誤了拍攝進度,這個鍋我可不背。”
“張導雖然經驗豐富,但是個性太強。蘇清當主演已經很難配合,要是在碰上張導,項目勢必進行不下去。”講到正事,陸拾川也嚴肅起來,“導演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只要錢到位,還愁找不到好導演?”
說着,陸拾川隨手打開了手機上的影音軟件,按照電影評分排行從上到下翻了一遍,“王家衛的個人風格比較強烈,或許請他執導能夠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讓王家衛導演霸總短視頻?
這人認真的?
“能不能碰撞火花我不知道,但你有可能碰撞出滿頭包。”陳念安以爲陸拾川言之鑿鑿要換導演,是已經有了什麼預備方案,結果居然說了個這麼不靠譜的人。
“大哥,我們的預算只有六千萬,連人家的一根腿毛都請不起好麼。”陳念安抿了抿脣,“我聽說公司最近簽了幾個短視頻的導演,爲什麼不找他們來拍?”
錢對陸拾川而言並不重要,但陳念安說的這個提議他倒沒想過。
準確地說,他曾經對部門簽了什麼新人漠不關心,能人盡其用賺錢就行。
陳念安跟陸拾川工作的模式不一樣,陸拾川更習慣在整理好的大量數據報表中獲取信息,而陳念安由於從事電商直播的原因,她更習慣親自在網絡平臺上直觀感受。
“那幾個新人的短視頻公衆號我都看過了,劇情很精彩,雖然每一個只有兩分鐘但起承轉合都很巧妙,拍攝的畫面和剪輯也算上乘。既然視頻短劇的形式是創新的,不如徹底摒棄原本的電影模式思維限制,找個短視頻的導演來拍,給這些新人導演一個機會,他們或許反而對短視頻的節奏把我的更加精準。”
說完,陸拾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念安摸不透對方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對方的表情,想要獲得對方的認同。
隨即察覺不對,她如今都已經變成總裁了,爲什麼還總是習慣性的想要獲得陸拾川的肯定,要看這人的臉色。
重返員工時代的惱怒讓她刻意粗着嗓子,“喂,先說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決策、在跟你部署任務。”
陸拾川擡了擡眼皮,“恩,知道了。”
望着陸拾川的背影,陳念安舌尖抵了抵腮,故弄玄虛、故作深沉。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是被氣死就是被累死。
她是瞎了纔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