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衆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甚至都有了快要動手的趨勢,阿龍和鐵獒都已經握住了手中的兵器,這些不長眼的傢伙竟然對公孫續不敬,而且還堂而皇之的索要戰利品,這種事情,他們是不能容忍的。
“諸位。”公孫續冷冷說道:“先靜靜。”
公孫續的聲音並不大,但他發話了,就明顯是有事情要說,其他人再怎麼爭吵也還得看公孫續最後下結論,羚羊部落首領和白老頭他們很快就停了下來,而後回到自己座位上,唯獨阿木坤現在還趾高氣揚的看着衆人,就好似他已經取得了什麼勝利一般。
“怎麼樣,盟主,您是不是應該論功行賞啊。”阿木坤問道:“我們現在可就等着盟主發話呢?”
公孫續點點頭,貌似已經是同意了阿木坤的說法,不過,他並沒有搭理阿木坤,而是緩緩拿起酒杯冷喝道:“軍中誰人掌管軍法。”
“末將在。”公孫然立即跪下拱手說道:“末將暫管軍法。”
“鼓動士兵謀反者,該當何罪?”公孫續問道:“違反天狼協定者,該當何罪?以下犯上者,該當何罪?”
接連三個該當何罪,直接就把衆人的聲音給蓋了過去,公孫然擡頭冷笑道:“論罪,當斬。”
話音剛落下,白羚和鐵獒幾乎是同時出手就擒拿住了阿木坤,阿龍雖然慢了一拍,但是他已經抽出戰刀,擺出一副要殺人的架勢。
“敢對主公不敬,該殺。”公孫然轉身盯着衆人吼道:“阿木坤以下犯上,違反天狼協定,爲避免大家遭到天狼煞星詛咒,此人必須死,衆位可有什麼意見?”
別看公孫然年輕,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可狠辣着,其他首領都被問的不敢回答,阿木坤還想狡辯,結果就被阿龍一刀梟首,在大帳內殺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本來氣氛挺好的,現在這麼一鬧,衆人哪還有點心思喝酒吃肉。
“有件事情,我應該告訴大家了。”公孫續冷冷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跟大家表明我的姓名,既然我們都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那我就不該瞞着諸位纔是。
鄙人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續字,不知道衆位之中有誰聽說過這個名字沒有,因爲一些意外,我流落草原,後來得到長生天的指點,我來到了黑森林這邊,呵呵,能與衆位聚在一起,也還真是緣分啊。”
“公孫續?”衆人都念着這個名字,他們覺得有點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不過衆人一時之間卻有想不起來。沒一會,就見白老頭匆忙站起來指着公孫續說道:“你,你,你是公孫續,兒啊,他不就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北、、、、”
“閉嘴,怎可對主公如此無理。”白羚突然制止自己阿爸說道:“跪下,行禮。”
白老頭自然明白自己兒子話中的含義,自己這麼唐突,恐怕是真有點冒犯公孫續了,雖然自己跟公孫續很熟,但現在情況有點不一樣了。
其他人還在納悶之中,羚羊部落首領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立即跪下喊道:“小人不知大將軍身份,請大將軍恕罪。”
這聲稱呼一喊出來,其他人終於是明白了,大將軍是漢人的官職,而那個這些年威震草原的漢軍將領,名字就叫公孫續。
現在衆人才算是明白自己一直是跟着草原剋星做事。從當年公孫續擊敗鮮卑大軍開始,他就已經被盛傳爲草原剋星,草原上再厲害的英雄到他面前都會被擊敗。
而前兩年匈奴大軍被擊潰,匈奴殘部不得不選擇屈服的時候,匈奴內部就流傳着不少有關於公孫續的流言,有的說他嗜殺成性,曾一戰坑殺匈奴降軍十多萬,也有的說他處事公道,賞罰分明,而且從來沒有門戶之見,對漢人和匈奴人都一視同仁。
總之,在各種各樣的傳言中,那些詆譭他的佔多數,後來河套有了交易市場之後,匈奴內部有關於公孫續的傳言中讚揚他的就比較多了,尤其是不少遊牧部落牧民的生活確實得到了較大改善之後,很少就有人說公孫續的壞話。
但是,這些年草原上總是有一些不安分的部落,出於各種原因,這些部落跳出來鬧事,最後都是被北疆軍血腥鎮壓。通過這些事情,草原牧民對公孫續的態度算是比較矛盾的,很多時候,一些較爲理智的人也只能就事論事。但是,草原牧民對公孫續的恐懼卻在這些流言傳播的過程中漸漸上升了。
公孫續心情好的時候,草原的天空就是晴朗的,公孫續心情不好的時候,草原的天空可能就是血紅色的,一邊是甜棗,一邊是大棒。通過一次次的事件,草原牧民對公孫續以及其麾下的北疆軍只剩下敬畏了。
“諸位都算是我的患難之交,我們也在並肩作戰,我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們。”公孫續難得的開了笑臉說道:“老白,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嗎?我說過,開春之後,我就帶着你的家人去河套定居,在那,你們可以吃飽穿暖,遠離戰火。
現在,我還是這句話,只要你願意去,我就保證把你安全帶過去,我保證你在河套得到的生活會遠遠超過現在的水平,老白,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可還想跟我去河套?”
“小人,小人、、、、、、”老白驚慌的擡頭看了看自己而已幾眼,白羚臉色堅毅,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其他表示,但是,老白已經從自己兒子堅毅的臉龐上知道了答案。
“小人願意追隨主公。”老白下定決心吼道:“小人這條命就是主公救的,現在主公又要帶小人去河套過那幸福安康的生活,小人怎麼會不願意。”
“好,哈哈哈哈,老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公孫續哈哈大笑道:“只不過,我現在有點麻煩,到時候恐怕不能親自送你去河套了,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你能安全抵達河套。”
“慢。”老白突然回道:“主公這是什麼話,莫非是嫌我老了不成?主公難道忘了前幾個月我們一起出去捕獵羊羣時候的場景了嗎?那些年輕小夥子有幾個比得上我?
我知道現在有敵軍要阻擋主公的道路,小人不才,願爲主公清楚障礙,就像我們當初在草原上一起圍捕黃羊,獵殺野狼那樣,誰敢阻攔,我就替主公斬殺之。”
“好一個老白,我喜歡。”典韋放聲笑道:“我就欣賞你這樣的血性漢子。”
公孫續走下來親自扶起老白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我果然沒看錯人。”
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公孫續和老白並肩走到主座上,老白站在一旁,公孫續則轉頭看着其餘人問道:“人各有志,我不能勉強諸位,若是諸位不和我一條心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與諸位相識於危難之中,這份情誼我會記着,但是,我希望諸位離開後不要與我爲敵,對於敵人,我從來不會手軟,我把衆位當兄弟,還請諸位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
公孫續這話說出來算是要和衆人散夥了,但是衆人卻不敢離開,羚羊部落首領哭着派上前說道:“主公這是何意?我羚羊部落全賴主公之恩才能倖存下來,現今羯族雖然沒了,但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羯族?
我部落子民誰步念着主公的大恩大德,主公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拋棄我們呢?若是主公願意,小人願爲主公鞍前馬後,小人的兒子都給主公當奴隸,求主公不要拋棄我等,哪怕是給主公提鞋,小人也願意啊。”
說完,這羚羊部落首領就痛哭起來,這聲音,這架勢,好似真怕公孫續要將他驅趕走一般。面對羚羊部落首領的這種表現,公孫續只能豎起大拇指說聲佩服了。
沒有意外,公孫續再次站起來扶起羚羊部落首領,而後又坐回去,這算是認同羚羊部落首領是自己人了。其餘人現在纔算是反應過來自己該怎麼做。
公孫續確實答應讓他們安全離開,但是其他事情,公孫續沒有做任何保證。這些首領哪一個不是吃過虧的人,公孫續現在明顯不可能放手兵權,更不可能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安全,所以,他們就算能活着走出這個大營,但一定不能走出方圓三百里草原。
這些首領一個個都跪在地上請求公孫續收留,他們心裡明白得很,能不能活命就看現在了,反正只要自己現在步亂來,又能爲公孫續做點貢獻的話,公孫續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虧待自己。
“能得諸位相助,實乃長生天對我的照顧。”公孫續感情真摯的說道:“諸位快快請起,今日乃大喜之日,我要與衆位暢飲一番,來人,收拾一下,繼續上酒。”
擺平了這些首領之後,公孫續在這片草原的控制權已經是不可置疑了,現在,公孫續手上有兩萬左右大軍,還有兩萬多俘虜,如今又繳獲了這麼多物資,總算是有點家底了。
隱匿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機會反攻回去,若是他能在一個月之內整頓好俘虜,到時候或許就可以率領三四萬人馬殺回去。
或許,到那時候,整個草原會再次震驚吧,前幾個月還被追殺的相當狼狽的公孫續,竟然就在草原深處集結大軍,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