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被青龍帶着嫉妒和哀怨的眼神看得不寒而慄,如果識海中有吳天的實體,他一定要搓着手臂離青龍遠遠地。
“青龍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老子,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吳天在識海里大聲抗議。
青龍這才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神境之所以能稱爲‘神’,就是因爲它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從而屬於神的境界了。”
“廢話,不然怎麼叫神境。”吳天不是很能理解青龍爲什麼要再次解釋神境。
“可是帝皇境,天人境的力量都已經無限趨近於神了,爲什麼還是與神境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追根到底其根本原因就是缺少了念力。‘神’的概念不同於人,神要被人供奉,被人敬仰,甚至被人寄託信仰。而信仰所產生的力量,就是念力。”
不得不說,有青龍這樣一個“老不死”在,吳天還真是方便不少。上至境界領悟,下至奇獸神花,青龍都能張口就來上那麼幾句。
“你的意思就是說,阿瑟那把我當成了信仰,從而有了念力。”吳天也被這個消息砸了個飄飄然。
要知道那可是神境才能總有的念力!他前世苦苦追求的瓶頸,卻以他現在不過帝皇境六重的實力就觸摸到了。叫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難以自持?
想當初邪尊一人幾乎要隻手遮天,被人很得牙癢癢,別人對他別說信仰了,能信他鬼話的人都沒有幾個。
雖然確實他這個邪尊的話,沒有幾句是能信的。
青龍卻沒叫他高興太久,冷不丁潑了瓢冷水給他。
“不過你現在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了念力,憑你帝皇境六重的修爲,卻是沒有辦法駕馭的。撐起也就修補修補經脈,恢復一下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暗傷,或者增強一點肉身強度罷了。”看着吳天如他空守着財寶,卻沒有辦法用出去的樣子,青龍更是笑得猖獗了。
吳天頓時泄了一大半氣。
轉念又見到青龍這麼囂張的笑容,吳天氣得幾乎想將他從識海里扯出來。
“老東西。”吳天憤恨的想着,將來一定要給青龍找一具醜得驚天地泣鬼神的軀體,來供他重生。
時間眼見着過了兩個時辰,吳天這才聽到大帳中有了動靜。
趕到時拓拔珪和拔汗那已經在帳外等候,一隻手撩起大帳的門,出來的卻不是薩統大祭司。而是阿瑟那先出來,再回身把薩統大祭司扶出。
看到這裡的拔汗那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同旁邊的拓拔珪交換了一個眼神。
拔汗那的心裡在打鼓,薩統大祭司不會是想,輔佐阿瑟那吧。可他一直以來都將族長之位視做他的囊中之物,從沒想過會有人橫插一腳。
“薩統大祭司,您感覺怎麼樣?”拔汗那率先問。
誰都能看出來薩統大祭司身上的改變。
老人此時精神矍鑠,一掃之前一天連治幾十個苗兵的疲態,跨出來的步子穩健有力,甚至因爲年紀而隱隱有些彎的背,現在都挺得倍兒直。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時候了,這都是多虧了小兄弟你和阿瑟那啊。”老人笑呵呵的,眼神不住地看向吳天和阿瑟那,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滿意。
“薩統大祭司嚴重了,我也只是有求於你們的俗人一個,不知大祭司你們之前答應我的……”吳天不想要高帽子,他還記掛着躺在太白山上性命垂危的虺。
薩統大祭司手一揮。
“小兄弟大可放心,且讓我今日把剩下的人驅邪醫治好,不過半日。我們明日即可啓程前去中原。”薩統大祭司捻着自己的鬍鬚,顯然是要大幹一場。
“多謝大祭司體諒。”瞧見大祭司如此乾脆的吳天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薩統大祭司,不知這這巫醫傳承,您傳到了幾分。”在一旁的拓拔珪開了口,他還是更關心苗疆的切身利益。
“也好,既然族長想知道不如大家都隨老夫前去,也正好叫你們看看,完整的巫醫傳承。”薩統大祭司說完,帶頭向帳外走去。
拓拔珪和拔汗那面面相覷,也還是跟着出去了。
繞過最大的主帳,隔壁第三大的就是傷患者收納的地方了。
至於第二大的帳子,當然是薩統大祭司的。
一行人跟着大祭司進入了傷患所在,地上鋪着許許多多不過一人長款的薄毯。每個薄毯之上都躺着一個昏迷不醒,臉色灰敗的苗兵。
照顧苗兵的女人看到了他們,衝所有人躬身行了一禮,就都輕手輕腳的退下了。
“咚。”薩統大祭司手中的木杖輕輕往地上一磕,杖頂的羽毛婆娑作響,混合着其上的鈴鐺聲極速的轉動了起來。
薩統大祭司閉目默唸,旋轉着的木杖更是直接自己脫手而出,懸在了空中。
接着老人猛的睜眼,舌若驚雷一聲爆呵,所有的鈴鐺響聲都匯成一股。
“鈴——”空氣好像被瞬間定格,一種無形的力量猛然跌宕開,覆蓋了最近的一片傷患,他們灰敗的面色逐漸恢復趨近常人。
再一聲鈴響。這一次它像是有魔力一般穿透人耳,卻不惱人,彷彿在整個帳子裡迴響,四面皆是合聲。
已經有人逐漸有了意識,口中發出無意義的**。
最後的鈴響了。這次的鈴聲最弱,卻仍舊明晰,如鳥獸啾呦,活潑跳躍穿行林間,帶着無盡的生命力。
許多傷患恢復了行動力,在地上感到傷口痛苦似的搖晃挨蹭起來。
薩統這一手叫吳天歎爲觀止。這奇異的一幕,更叫本就是信豐巫醫的,身爲白苗族的拓拔珪和拔汗那心馳神往。
若不是怕擾了病人休息,怕是都要鼓掌叫好起來。
“小兄弟,你以爲如何?”木杖乖乖飛回到薩統大祭司的掌心,老人看起來還頗有餘力。
這數天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吳天的幫助,拓拔珪的態度更是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這次薩統大祭司無非也是存了,不想讓中原人看輕了的心思。
吳天則毫不吝嗇他的誇讚,大力讚揚道
“苗疆巫醫之術,果真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