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當時雖然救了自己出來,但是這事情發生的始末,怕是知道的也不清楚,童業輝出事以後,自己和穆琛就再沒回去過,穆雪嬌和劉翠雲也沒臉把這事兒當冤屈往外傳,所以距自己所知,目前爲止除了童業輝這個罪魁禍首和李建國以外,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應該是隻有自己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提前得到消息的,我,我奶奶怎麼會和姑媽做這種事情啊?你,你當時是咋中藥的?顧妍洋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穆錦錦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往外蹦,顧妍洋按照順序,一個個的回答:
“估計,你姑媽和童業輝應該是早就相中了我,想把我娶進門當童業輝的媳婦,但可能是原本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我就和穆琛坦明關係了,所以着急之下,準備生米煮成熟飯,至於中藥的原因…我不知道當時你奶奶給我倒的那杯水有沒有藥,因爲我當時手滑摔碎了,沒喝,我會中藥是後來被童業輝和穆雪嬌這倆人強行灌進去的”
“這些細節,你沒告訴給我哥啊?”穆錦錦睜大眼睛看着顧妍洋,顧妍洋抿脣:“你哥哥只知道我中了藥,所以我倆才…發生了關係,但至於我怎麼中藥的,他應該並不知曉。”
“這麼大的事兒,你沒對家裡人提就算了,怎麼連跟我哥都不把事兒說清楚了啊?”穆錦錦抱着胳膊十分不滿的道:“要是換做我,我纔不肯吃這個虧呢!我絕對會告訴我哥,讓他替我出頭!”
聞言,顧妍洋給了穆錦錦一個白眼:“出頭?這種事兒好出頭啊,但這是不是外人的家裡,辦事兒是你和穆琛的奶奶跟姑媽!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我倒是可以不吃虧,讓你哥替我出頭,但穆家怎麼辦?讓你哥爲了我把穆家老的小的,養過他的沒養過他的,有恩的沒恩的全都弄進局子裡去蹲着,然後我爲了給自己求公道,把這事兒鬧上法庭,鬧得穆家雞飛狗跳,家不成家,從此以後讓外面的人戳穆家的脊樑骨,說穆家上樑不正下樑歪,讓你哥因爲這幾個臭魚爛蝦從此在隊友和其他親戚面前顏面掃地,讓你哥在看我的時候充滿糾結,讓這事兒成爲我倆心目中永遠的疙瘩,我就開心了?我這兒哪兒是討公道啊?我這是不想過了。”
顧妍洋一邊說着,一邊緊緊皺着眉頭:
“爭氣倒是好爭,但如果我把這事兒鬧大了,對我以後有什麼好處?我和阿琛…還怎麼在一塊兒麼?真要是較真,以後這事兒早晚會成爲我和阿琛的導火線…”
更何況自己也沒饒了童業輝,在北鎮這邊的農村裡,沒有什麼比一個男娃被變太監更殘忍的事兒了。
穆錦錦原本也只是腦子一熱所說出來的話,現在一聽顧妍洋這麼說,心中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便陪着顧妍洋一起端着碗筷走進屋,沒再提這事兒了。
進屋的時候,顧妍洋腳步頓了頓,忽然一把拽住了正準備撩門簾子的穆錦錦:
“剛纔那事兒我說給你,你不準再說給別人,純當爛在肚子裡了,知不知道?尤其是對穆叔叔和穆阿姨,更不能說了。知不知道?”
“誒呀,知道知道,真不清楚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瞞着的?”穆錦錦隻手端着盤子,嘆了口氣:“不是什麼好事兒啊,你這是委屈,幹嘛不說呢,爸他不管怎麼愚孝,但是這該出頭的事兒是不能含糊的!”
“道理是這樣,但我就算是告訴穆叔叔了,你想讓你爹咋辦?啊?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姐,你想讓穆叔叔怎麼做?我真要是在這事兒較真,那不是在難爲穆叔叔麼…他是能給我出頭沒錯…但我不想這樣。”
顧妍洋說着,伸出食指抵在脣畔,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才一板正經的和穆錦錦一起把粥和小鹹菜給端了進去。
實在不是她不相信穆耀軍和陳蕊,只不過,她知道穆耀軍和陳蕊不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這事兒說了,純粹只是在難爲倆老人罷了,他們既不能向着劉翠雲和穆雪嬌,也不能全順着自己的意思,只爲了給自己爭口氣,就直接送穆家那老的和小的進監獄。
所以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
在那之後,顧妍洋休息了幾天,等精神好的差不多了,這才一鼓作氣陪着穆錦錦先出門去當地辦證考級準備開舞蹈訓練班的相關手續,順便再去管理經營一下自己那幾家店面,和張叔盤貨點錢。
這一次張叔幫忙的時候,她是決定要給報酬的,所以報仇和提成就在張叔管轄的時間內按照衣服的件數開始提成。
穆錦錦去辦證辦照的這段時間內,顧妍洋從第一家店面回來以後順便去了一趟第二家店面,第二家店面內,張叔正滿臉困惑的捏着一張設計圖坐在哪兒發愁,身邊似乎還站着個模樣打扮異常有氣質的姑娘。
顧妍洋走進去,現實跟張叔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纔不解的能到:“張叔啊,這是咋了?啥事兒讓你愁成這樣啊??”
這幾天張叔幫忙管理自己的店鋪比自己還要有經驗,怎麼會露出這麼衣服愁眉苦臉的表情?
“誒,你看看”張叔將自己手中的設計圖遞了過去:“這設計圖上的衣服款式和那些花紋之類的東西,咱們店裡的那幾個裁縫師傅不太會做,但現成的也沒有,這,這可怎麼辦呢?這姑娘說是急用,但咱也沒見過這個啊”
張叔說着,伸手將設計圖低了過起,顧妍洋看着手中的這份設計圖,微眯起眼睛,擡眸朝眼前這個姑娘問道:“這是你畫出來的?”
因爲她看得出這設計圖的尺寸並不專業,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知道她想做的裙子是什麼。
可奇怪的就是這兒。
這個設計圖上的裙子,是一條很時尚很時尚的低抹胸緊身包臀小晚禮,大腿邊兒有開叉直到胯骨的位置,短裙襬剛過臀部一點點。
但這個先進且開放的款式是自己在後來2000年以後,甚至於更晚一些的時候纔看見過的,在現在這個九十年代末的節骨眼,尤其是他們這種偏僻一些的地方,根本不會有這種年輕的姑娘會知道這種款式,就是大地方來的,知道這種款式,也不好意思拿到服裝社服裝店裡面來做,人家寧可花錢從國外託人去買去。
想到這,顧妍洋擡頭看着眼前這個姑娘。隨口問道:“你想要什麼布料來做啊?我會做”
那姑娘一聽,明顯鬆了一口氣,仔細思量了一陣子以後,纔開口說道:“你自個兒看着來吧,反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料子,我從前在畢業晚會上穿過,現在有用,所以纔想再穿一次”
“唔,這麼說的話,那你現在家裡有現成的?”顧炎病因笑眯眯的看着她:“姑娘,不如你留個名兒,趕明個兒把你家裡那條拿來看看,然後我再照着做?糯米不知道是什麼布料做的,咱們也不能挨個試,你說對不對?”
“我那裙子現在不在身邊”那姑娘有些窘的回答:“不然我就不過來做了,老闆娘,你知不知道咋做啊?不然我就換一家了…誒,這地方真是煩…”
顧妍洋看對方似乎沒多少耐心,不由得挑眉開口:
“也不是不能做,但是你不知道是什麼布料,所以估計得多花點錢了,畢竟我總得試試看吧,也不能喝隨便拿個布就給你做啊,姑娘你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身體尺寸也都寫下來,還有聯繫方式,等衣服做好了以後我主動聯繫你”
“好,總之我急用,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只要能給我做出來就行了”那姑娘一邊說着,一邊默唸着留下了自己的信息:“我叫元雨姝,今年二十二歲,嗯,三圍和家裡邊的座機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