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微熹柔柔地灑進房間的時候,唐糖從香甜的睡夢裡驚醒,經過初醒之後一瞬的迷茫後,她立刻記起自己任重而道遠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一面不停地敲打着腦袋埋怨自己太貪睡,一面手忙腳亂地重新登陸,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角色不可能升級,但是愛做夢的年齡總喜歡異想天開:如果天上掉陷餅呢?而且還砸中了自己的頭呢?
沒想到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她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角色居然已經達到了高手的等級。
等唐糖從目瞪口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立刻發出一聲歡天喜地的尖叫,捏緊一雙小小的拳頭對着空氣耀武揚威的揮了一拳,從椅子上躍了起來,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光着兩片小腳丫,一路呼嘯着飛奔着跑進夏夜的房間。
夏夜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睡的正香,唐糖正要一掌如來神掌拍在他健壯的大腿上,衛生間傳來撒尿聲。
什麼情況?
唐糖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大腦開始犯起迷糊,牀上明明躺着一個夏夜,衛生間裡怎麼還會有個夏夜?
她扭頭看過去,衛生間的門口背對着她站着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的身影,那少年大概聽到動靜,滿臉茫然地回過頭來,見是唐糖,咧開薄脣,巧笑嫣然,只是那笑容癡癡的,半睡未醒的樣子,他正要喊聲唐糖,唐糖已經怒目圓睜,氣勢洶洶衝到他身後,擡起光着的小腳丫。照着他的臀部使足吃奶的力氣用力一蹬,把他給蹬進了衛生間裡。
小暖不及防備,一個趔趄,身子一抖,尿了自己一手,他不滿地回過頭,門在眼前被人從外面“呯”地用力關上了,好像他是妖孽一樣把他封閉在這狹小的空間,永世不得出來。
小暖甩了甩手上的尿液,撲到門前。做悲痛欲絕狀。呼天搶地道:“唐糖,放我出來,我好睏,我想睡覺!”
“誰讓你當着我的面行爲不檢點了。給你點懲罰!”唐糖在外面氣哼哼地說。女孩子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總會害羞,也總是用發怒來掩飾自己因爲難爲情而忐忑不安的小情緒。
仍處在半睡半夢中的小暖自我檢討了一番,終於可喜可賀地明白了唐糖嘴裡所說的不檢點指的是什麼。他委屈地辯解:“我怎麼知道你會進來嘛!再說我是背對着你的。”
小暖申訴完畢,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聽動靜,但是,沒動靜!
看情形,還得說點什麼感化鐵石心腸、油鹽不進的女門神。
於是小暖接着說:“古人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是你自己要看的,吃虧的是我,佔便宜的是你,我都沒怎樣,你還那樣!你會不會太矯情呀!”
唐糖在外瞠目結舌,不得不在心裡默默爲小暖點了個贊:好口才!以後不去當外交官都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
她絞盡腦汁還真找不出一句話反駁,只得三緘其口,沉默是金……內心深處卻是被小暖的一番奇談謬論氣得驚濤駭浪,跌宕起伏。
小暖幾乎一夜未睡,又困又乏,軟綿綿地靠在門上,像個教導主任一樣繼續苦口婆心地做唐糖的思想工作:“你看你,大清早地穿成那樣,我都沒說你對我圖謀不軌……”
我穿成什麼樣啦?!
唐糖憤憤不平地低下頭去,這不看猶可,一看羞死!
剛纔太興奮,又沒有料到小暖會出現在夏夜的房間裡,只穿了件粉色的吊帶小睡裙,裙襬剛剛及臀,少女兩條修長的白花花的腿……
哎呀,丟死人了!
唐糖嚶嚀一聲,捂着臉衝出夏夜的房間。
“哎!哎!哎!把門打開再跑哇!”小暖在衛生問裡聲嘶力竭地狂喊。
躺在舒適的大牀上的夏夜被鴰噪得忍無可忍,只得睜開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勉爲其難地從牀上爬起來,睡眼惺忪地把唐糖反扣的門打開,把小暖這個妖孽從裡面放了過來,打着哈欠重新回到柔軟的牀上躺下。
小暖躺在他的身邊,很快入眠,連呼吸都聽得出他有多辛苦。
本來也很疲倦的夏夜突然睡意全無,一雙深遂明亮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心裡盈滿了懊悔:自己是不是有病啊,不僅撮合青梅竹馬的姑娘和身邊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傢伙在一起,居然還把這妖孽從衛生間裡給放了出來!更腦抽抽的是自己還跟情敵同處一室、同牀共枕、相安無事!這是多麼愚蠢又犯賤的行爲!
他扭過頭看着小暖如琢玉一般完美無瑕的瞼,突然很想和他比比美貌,就像雄孔雀開屏一樣,要在喜歡的母孔雀面前鬥鬥豔,雖然那隻母孔雀在另一間房。
他把小暖從牀上揪起來,硬拖到衛生間的鏡子前細細比較,最後不得不心灰意冷、心服口服地承認,鏡子中那個還處在睡眠狀態,閉着雙眼,耷拉着腦袋的少年的確比那個精神亦亦的少年要美……
夏夜憤恨地把小暖像扔沙包一樣扔到牀上,當他再次躺到牀上時,突然覺得很窩火,這牀明明是我一個人的,我爲什麼要分你一半啊!
他越看身邊的小暖越不順眼,最後,一腳踹過去,把小暖踹下牀,落在厚實的木地板上,他鬱悶的心情纔有所好轉,心安理得地睡去,渾然忘了小暖是他主動邀請來的客人。
回到自己房間的唐糖還害躁得一顆小心臟突突亂跳,腦海裡不斷重複播放她無意中闖見小暖尿尿的背影,和他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樣子,嬌羞得要命,她咚地一下滾到牀上,用枕頭死死壓住自己春意盎然的小臉,用腳趾頭都能想像出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花癡!一定是一臉癡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嘴角還像中風的老太太一樣淌着誕……
都怪小暖,尿個尿背影還那麼銷?魂,害人家一直想,一直想……
在快要被枕頭蒙得氣絕身亡之際,唐糖果斷地移開枕頭,準備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甩掉腦袋裡不可告人的罪孽深重的邪念,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的時候,她清澈的雙眸裡映下了小暖那帥氣逼人、青春蓬勃的臉蛋,就連眼角掛着的兩粒淡淡的眼屎都超極卡哇伊,更別提頂着的鳥窩髮型……
唐糖好不容易褪色的小臉又騰的一下大火燎原。
小暖在她身體的兩側撐着手臂,讓自己的身子懸在她上面,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一小片初落人間的白雪。
他如做俯臥撐一樣的姿勢,使他的胸前敞開着一小片空間,唐糖的視線不小心落在那裡,立刻像觸電般別開臉,忍不住又再看一眼。
想要看第三眼時,唐糖又怕被小暖發現,像只上燈臺偷香油的小耗子一樣,鬼鬼崇崇地偷瞟了他一眼,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頭頂上,她一頭秀髮正用力地蓬勃地生長,黑油油的,如動漫裡帥氣的小男生的短髮,嬌俏活潑。
於是,唐糖又好奇地往那裡看了一眼,肌肉好像……還滿結實……
唐糖的小腦瓜被輕輕拍了一下,小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花癡,又在偷窺我的美色!”
被小暖一語中地,戳穿心中所想,唐糖就像作賊時被人抓了現形,小眼神都沒地方放了,兩隻眼睛不知所措地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在小暖的身上哪怕蜻蜓點水般停一下下,以免舊事重演。
最後,她惱羞成怒,一腳把小暖踹下了牀。
小暖從地上爬起來,抱怨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兄妹兩個都很喜歡把人踹下牀耶。”
唐糖飛快地從牀上坐起來,用被子蓋住身體,只露出個小腦袋,惡狠狠地瞪着他:“誰要你進來的!出去!”
小暖一點也不介意她虛張聲勢的怒吼,反而滿心歡喜地打量唐糖的房間,眼裡充滿驚喜:“託小夜那傢伙的福,有機會看看我女票的閨房是什麼樣子的。”
唐糖莫名其妙很期待他的評價。
“嗯!夠雅緻,夠乾淨!不是個邋遢女哦!”
小暖看了看書桌:“這裡要是放個花瓶,插上一把鮮花就更好了。”
他的視線落在房間裡小小的衛生間那裡,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得檢查檢查這裡,看我的小唐糖是不是連這裡也保持乾淨整齊。”
當然不是!
昨天晚上冼過澡,她換下的那件粉色的小可愛還大大咧咧地掛在毛巾架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搖來晃去……
唐糖驚恐得無以復加,一把掀開被子,也不顧穿得不太雅,以爭奪奧運金牌的速度搶先一步躥進衛生間,一把抓起小可愛,眼睛無意中往地上一瞟,立刻驚悚地美眸瞪得銅鈴大——光潔的瓷磚上郝然躺着她的小類褲,類褲上還印着一隻小笨熊,咧着嘴笑得傻呼呼。
小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衛生間門口,要撿是來不及了,唐糖急中生智,一雙小腳丫踩在小笨熊的身上,把拿着小可愛的手背在身後,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看洪水猛獸一樣惶恐地看着陳小暖。
陳小暖大體查巡了一番衛生間,首肯道:“還不錯啦!”
忽然留意到唐糖詭異地背在身後的手,問道:“你藏着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