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木道:“靜下心來你再看看。
這丫頭的見識還是太少了,雖然她已經表現得很沉穩,但是她的心卻還是會暗暗被影響,被這些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沒有接觸過的浮華所誘惑所震懾。
金錢堆出來的浮華如果能夠震懾你,那隻說明你的心還不夠靜,你的眼睛還看不穿。
亞木並沒有說出來,他帶慕容歡顏來這裡,最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贏錢。
亞木這一次最希望的是能夠讓這些金雕玉砌以及這裡面數不清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們所堆出來的驚人塵世世俗財富之氣,來鍛鍊慕容歡顏這顆還有些漂浮虛薄的心。
特別是在她這麼缺錢的情況下,如果她能夠抵擋住了這些金山銀山的誘惑和打擊,那麼她的心才能夠真正地沉澱下來,有了沉靜的心,纔能有沉靜的眼,而有了沉靜的眼睛,她纔有看透虛妄的能量。
缺錢,想要錢,這個很正常。但爲什麼有的人會因爲一點兒蠅頭小利就走上了不歸路,就是因爲他的心不沉靜,一點兒誘惑就能讓他失去了權衡得失的冷靜,會讓他頭腦發熱發暈,最後追悔莫及。
當然,亞木絕對不是那種衛道士,不是禪師,不是哲學家,什麼都不是,他的本意不是要慕容歡顏看穿這一切然後視金錢如糞土,他不是,怎麼可能是。
有了沉靜的心沉靜的眼,才能夠看清楚想清楚,怎麼做、做什麼、拿什麼、舍什麼,到了那個時候,想要的一切早晚會得到。
這些現在也沒辦法跟慕容歡顏說得太清楚,說穿了就不好做了。
要怎麼靜下心來,他也不說,一切讓慕容歡顏自己去領悟。
但是亞木沒有想到,他這一句話就已經點醒慕容歡顏了。第一反應,她臉頰有點兒發熱,覺得自己不該被這些金碧輝煌迷了眼睛,一下子就想到贏好多好多的錢那個方向去了。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先了解一下各種賭法,制度,技術,想想辦法看能不能不靠着運珠,幫着王智贏得晚上的賭局嗎?
自己贏錢,什麼時候都可以做,但是王智那邊,是已經答應了丘晴的,是工作,是責任,應該放在前面。如果她有能力幫助王智贏得賭局,那便說明她又學會了一項本領,或是相通了一些辦法。
接着,她出了一身冷汗。她不該這樣的,突然間好像金錢至上,恨不得自己能在這裡贏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從此紙醉金迷了。
這樣子就算真的讓她贏到那麼多錢,以後她的人生還是得毀,她不會再想多努力去變強,如果以後那個殺了她人再來,空間又突然失去了作用,或者說在那個時候她不方便進空間,那是不是又得再被殺一回?
錢,她要。
但是,她不能被錢牽引了所有情緒。
慕容歡顏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這改變之快,讓亞木也覺得驚奇,但是轉而一想又覺得合理,她本來就該有這天賦有這悟性。
慕容歡顏在賭場上到處默默看着,也不參加,等她把場上所有的賭法和規定都記在心裡,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表面上看,一樓大廳有很多像她這樣的客人,不懂,先到處看看。有的人最後會下場玩幾把,有的人卻不會,看了看就心滿意足的走了。有的人贏得滿面紅光,有的人輸得雙眼發紅。
但是如亞木所說,這裡還算是很平和的,沒有吵鬧。她看到過一個半小時輸了上百萬,最後也只是黑着臉出去了。
嘖嘖,半小時就上百萬沒了,這些人可真是有錢。
看得差不多了,慕容歡顏也沒急着下場參加,而是出去外面找了間小餐館先吃了飯。她還是不太習慣在那樣金碧輝煌的賭場裡吃,而且太貴了,她得留着錢等一會要用。
再回到賭場內,那種被奢華擊撞心臟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慕容歡顏定睛向廳中望去,竟然發現空中瀰漫着各色淡淡的柔光。人聚得多的地方柔光更多,紫色的,灰色的,黑色的,紫紅的。柔光薄薄,看起得倒是美麗。
“亞木,我看到有光”慕容歡顏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在腦海裡對亞木說道。
亞木的聲音帶着絲激動響起:“這麼快就能看到了?不錯,不錯。”
果然是有天賦有悟性!
“那是什麼?”
“賭場之中,每個人所發出來的運氣!你看到沒有,黑色的,表示那個人一直在輸,輸得很徹底!灰色的,有可能是正在慢慢翻盤,也有可能是正在慢慢賭輸,這個要分辨很容易,看他心情表情,甚至看他下盤是贏是輸就知道了。紫色,紫紅的也是一樣的道理,正在贏,贏得很厲害!仔細看,你還能夠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對運氣光圈的影響!”終於可以跟她講解到這一項!她的成長還算是很快的!亞木此時心情大好。
慕容歡顏睜大了眼睛,暗呼了一聲蒼天。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本事,太好了,實在是太強大了。
“亞木,這一回,我索性不自己去賭,賺個名如何?”慕容歡顏腦海中漸漸地浮起一個計劃。她現在雖然有空間,但等級還不太高,又絕不能夠暴露,在現實中能起到的大作用還不算多,如果遇到現實中的一些困難,並不能靠着空間來解決,第二,她雖然有亞木,但是亞木現在還太虛弱,不能化形,破一次空間就得閉關休養好多天。
再說,這些逆天的她並不想時時刻刻依賴着,她需要現實中的人際關係和助力,這一回有機會。
亞木果然聰明,一點就通。“好主意。”
贏錢,不難,但是隻在賭錢上贏點錢並不是最好的,她有更好的計劃。“走,找目標去。”
慕容歡顏環視一週,就朝着某一張賭桌走了過去。那裡,在多個發着紫色柔光圈的人中,有一個身體周圍散發着極濃的黑色柔光。
“大師明明給我擺了招財陣,說今天我一定能夠財源滾滾來的!”張成名伸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冷汗。一直輸,一直輸,輸到現在他都快哭了,本來貸了款過來想把上回輸的全贏回來,現在反而快把貸款都輸光了,這可怎麼辦?可是這樣回去,丟官是一回事,他還得去坐牢,家裡的妻兒怎麼辦?還有一輩子拿他當驕傲的老父親,怕得氣得兩腳一蹬吧?
張成名越想越覺得心底發寒。他真的不能輸,不能,無論如何都不能。
望着面前所剩無幾的籌碼,張成名的手一直在抖。
他也不會賭,只會賭大小,本來以爲一半一半的機率,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沒得贏,但是邪門得很,他就是沒贏過。
“這位先生還下注嗎?”荷官望着張成名,心裡鄙視。
張成名下意識地道:“下,下!”
可是,手卻還是抖着,不知道該押大還是小。
抓了一把籌碼,他咬一咬牙,拍在小上,然後抱着頭不敢去看。
其他人也紛紛在下注。
一道柔亮聲音忽然在張成名旁邊響起。“咦,你的黴氣很重啊,這麼重的黴氣怎麼還敢來賭錢呢?”
張成名擡起頭,看見一個少女正訝然地看着自己,一雙眼睛幽黑髮亮。他怔怔地跟着重複:“黴氣很重?”
可不是嗎?倒黴,倒黴透了,他都快把自己的官職前程幸福和家庭都輸掉了。
來的自然是慕容歡顏。
她點了點頭,望了一眼桌面上的下注情況,這一回下注之後,張成名身上的黑光又更深了幾分,還沒有開,她已經知道,這一次他又輸了。“現在還能改嗎?要是可以,不如你押大吧。”
“押大?”張成名還是怔怔的,他已經輸得腦袋有些不清楚了。
“看來是來不及了,不過幸好你還剩幾個籌碼,”慕容歡顏說道:“我幫你去黴氣,要不要?去了黴氣,你就能夠贏錢了。”
幫他去黴氣?然後他就能贏?如果是在以前,張成名肯定會把這話當成笑話,甚至還會生氣,但是現在他卻是眼睛一亮:“真的?你不蒙我?”
“我蒙你做什麼?你都快連褲子都輸光了,我還蒙你,有什麼好處?”
張成名一想,的確啊。他的眼睛終於重新有了神采,重新打量了一下慕容歡顏,也不知道是因爲在這種境況下的原因還是什麼,他覺得她有一種挺特別的氣質。
“你要怎麼幫我去黴氣?”這個時候,死馬當活馬醫是唯一的辦法了。賭徒到了這個程度,都會掙扎着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要是她什麼都不要反而顯得太虛。慕容歡顏便道:“如果去黴氣沒有效果,你沒有贏錢,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如果你贏了,我要你所贏總數的兩成。”
本來就快輸光了,能贏回來就是好的,給她兩成算什麼?張成名立即點頭同意:“好,先等這一輪的結果出來。”
他的果斷讓慕容歡顏有點兒意外,這個人倒還是有些魄力的。
兩人的對話,旁邊也有一兩人聽到了,但是他們沒有輸到要當褲子,所以還是很淡定,這些話聽到了只是笑話。賭場中也常見這種事,輸慘了抓到什麼就當救命稻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