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一拳下去,偌大一尊陶俑轟然倒下,立時化爲碎塊。
拳頭之硬,力道之強,可想而知!
那一拳砸下去之後,不但那男子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白文也不由驚住了,想不到易陽會這麼做,竟然將一件兵馬俑打碎。
“你……你……”見易陽一拳砸碎了自己剛正在修整的那件陶俑,那男子無比激動,憤怒地吼道,“混賬!你……你怎麼能……能那麼做?!那可是我的心血啊!”
他嘶聲狂喊,抓心撓肝般痛苦。
易陽揉了揉手掌,回過頭來道:“這是你的心血?你的心血就花在這種事情上?你想瞞天過海,把盜來的所有國寶都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偷運出國是不是?今天老天爺既然讓你撞在了我手上,那我就要好好管管了,絕不能讓你們的奸計得逞!”
“你……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個瘋子!”那男子顫聲叫道。
到了這一步,他終於沉不住氣了,整個人爆了,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炸。
轉眼之間,他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原本冷靜穩重,此刻卻顯得像只狂暴的野獸,竟是如此地暴躁不安,如果給他一把手槍,他肯定會對着易陽他們開槍。
所以易陽有先見之明,讓白文先把他給控制住,免得他飆,撲上來跟自己拼命。
“我瘋子?”易陽冷笑道,“我看你纔是個真正的瘋子吧。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我們在王導他們劇組現的那批廢棄道具中有秦陵兵馬俑文物的殘件,原來是你搞的鬼,要不是潛入你們工廠,來到這地下室,我還沒想到呢,恐怕一輩子都想不到這上面來了。”
他恍然想了起來,自己當初從王導手上要到的那批廢棄的道具兵馬俑中,竟然修復出了一具完整的真品馬俑,修復起來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很奇怪,按道理真正的一件馬俑除了他不應該其他人都不認出來,直到此刻,他才幡然大悟,原來竟是這樣的,答案就在這神秘的地下藏寶庫中,在那些看似粗製濫造的兵馬俑身上!
“不過還有一點我現在還想不明白。”易陽繼續說道,“那批馬俑的殘件怎麼會混到王導他們的道具裡面去?到底是你們搞錯了,還是故意爲止?如果是你們故意那麼安排,那就說明他們劇組也有人蔘與了你們的國寶走私,這個人會是誰呢?到底想把國寶弄到哪裡去?這些都是問題。我想這些疑問或許只有你才能幫我一一解開了吧?我偉大的陶藝大師!”
最後那句話他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語氣中明顯含有憤怒之意。
“你……你胡說八道!”那男子氣得渾身抖,“放開我!”
他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可白文不是吃素的,畢竟是個練家子,抓住他這麼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實點!別想亂動!”白文厲聲喝道,手上稍微一用力,便將那男子摁在了地上,再也掙扎不得。
“你們……你們兩個肯定會死在這裡的!”那男子臉孔開始扭曲,盡是痛苦之狀,而眼神中迸出股陰毒狠辣之色,恨不得把易陽他們活活撕碎似的。
易陽淡淡一笑道:“事到如今,先死的是誰還不知道呢。你可終於露出了你本來的面目啊,剛纔掩飾得可真好,我差點以爲你真是無辜的了,幸好我沒有大意。”
“你……你……”那男子說不出話來,只是狠狠地瞪着易陽。
“易陽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文忍不住問道,聽易陽說得很嚴重的樣子,但他渾然不知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問題。
易陽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轉身走到那堆破碎的陶俑前,然後伸手從裡面挑出一塊來。
那是塊人俑殘件,是身體一部分中的手臂。
拿起那隻保存完好沒有被砸碎的陶俑手臂後,易陽迴轉身來,走回到白文和那男子身前。
“你想幹什麼?!”見易陽拿來陶俑的手臂,那男子明顯慌了,眼神顫亂,好像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
易陽高高地舉起陶俑的手臂道:“我想你肯定認得出這東西來吧?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隻陶俑手臂的價值。你可真厲害,把兵馬俑原件給拆散開來,然後重新組合,做成假的陶俑,好瞞過別人的眼睛。”
“易陽哥,這……這陶俑的手臂難道……難道是真的?!”白文驚詫道。
易陽用力點頭道:“是的,這是從真的兵馬俑身上拆解下來的,然後經過他那雙巧奪天工的巧手和贗品陶俑的原件拼湊在一起,再經過一番精密的掩飾,將文物殘件徹底隱藏起來。他原以爲這事天衣無縫,沒想到最終被我無意中給識破了。”
“把國寶兵馬俑拆得四分五裂,然後另外拼成工藝品?”白文倒抽口涼氣道。
“對,就是這樣的!”易陽鄭重地回答道,“把一件人俑拆解開來之後,每一個殘件安插到一件工藝品陶俑上,比如陶俑的這隻手臂,他就安放到了剛我打碎的那件陶俑身上隱藏起來,如果不把陶俑打碎,那不可能找出其中的破綻。”
白文說道:“也只有你纔看得出端倪來了,我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的。可文物拆解了開來,成了一片片的殘件,那又有什麼用?這樣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吧?這做的不是無用功麼?”
易陽呵呵一笑道:“你太小看了這位匠藝高的陶瓷大師,他既然能完好地拆解開來,自然也就能完整無缺地修復起來,使其還原了。他可比秦始皇陵兵馬俑博物院那些專家大師厲害多了,在這方面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白文復又問道。
易陽說道:“走私!這樣一來,東西就好運出去,甚至運出國門,因爲工藝品不會有人檢查,就算檢查,也很難測出這裡面夾帶着真的文物,這就是謎局所在,是他的高明之處了!”
“我說得對不對?”
隨即,易陽轉頭看向那始作俑者,那正氣呼呼瞪着他的男子。
那男子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聲長嘆,高聲道:“罷了!我唐景明數十年如一日,嘔心瀝血,卻毀在了你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後生小輩身上,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他猛然跪了下去,伏地嚎啕痛哭起來,一副悲傷欲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