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自私,但若我直接選擇了南宮魅夜,叫墨驚鴻情何以堪。他生來就不幸福,我只是不想瓦解他的希望。可是……”
“畢竟,對南宮魅夜來講,這是雪中送炭,可對他來說,不過錦上添花。他的病,正如他所說,一定會有辦法治好。”
錦夏這樣說着的時候覺得呼吸都痛了,她只是緊緊地握住自己的雙手,手心扣出了血痕還渾然不覺。
“說到底,你還是要他死。怨毒的女人,今日你救了這半死人,將來必定會後悔。他不是你的良人,不信我與你賭一場。只怕你日後如何悔恨,卻再也無法挽回這局勢。”
“那麼,爲了這場賭,也請你盡力救好他。否則,我會與天下人說,所謂的不死不救詭神醫,不過浪得虛名。”不能服軟。絕對不能!
也許……
也許她現在解釋再多都沒有用……
她是選擇了南宮魅夜,而且是用了最殘忍的方式。將抉擇權推給了墨驚鴻。
她知道他倨傲……
可是,也許也有幾分僥倖。
也許,倨傲在生命的前面只是一個卑微的笑話,他那般聰穎,會選擇委曲求全。
如果他那般選擇了,她也絕對沒有怨恨。
但他終究還是他啊……
墨驚鴻,他將尊嚴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今日她在他的禁區狠狠踩了一腳。也許,他們之間,真的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吧。
她種下的罪,就讓她日後再來償還吧。
*
“替他脫衣服。”詭神醫望了一眼冰牀之上的南宮魅夜,對錦夏這樣說道。
冰牀上寒氣四溢,看起來就冷得厲害,現在他居然要她脫南宮魅夜衣服,只怕他還沒醫治,南宮魅夜就先凍死了。
錦夏有些詫異地看了詭神醫一眼,彷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我讓你脫衣服!”詭神醫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難不成還要他動手不成?
只是錦夏沒有想到,這句話傳到了守在外面的墨驚鴻的耳朵裡。
他覺得自己全身的氣血都開始逆流,一股冰冷的氣息在他身上莫名亂竄,眼底漾起了一絲嗜血殘紅,手中的寶劍也跟着發出鏗鏘的聲音。
——臭小子!你若知道這驅毒的第一步是叫那臭丫頭與他洞房,你還會這般抉擇麼?
要做了嗎?
要開始了嗎?
強大的不安籠罩着他。他想要推門進去,但他卻強忍了下去。
不……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他們……
這只是在救南宮魅夜而已……
只是這樣……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會覺得這麼痛。
彷彿這一生中所有的痛苦全部疊加到了這個時刻一樣。
他說過,沒有關係的,但爲什麼他會這樣痛呢……
將心愛的人拱手……相讓嗎?
——你連橫刀奪愛的勇氣都沒有,還裝什麼清高倨傲,你這般軟弱,此生註定不幸!
空氣中全部都是嘲弄的聲音,一點點瓦解他的理智……
“他中毒頗深,需要一人在耳邊召喚他的靈魂。”雙修閣內,詭神醫冷淡地說道:“在我行醫的時候,你要一直與他說話,絕不要停下來。”
“啊?”
“大聲點!”